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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人生是用来糟蹋的
除了简单宋玉,其他人或多或少有些拘谨,前者从小接受这种教育长大的,后者更是骨子里透出贵气。那些个优雅,从容。我连刀都没碰,宋玉把自己那盘牛肉细心分割成小块后,极其自然的交换我那盘全新的。
所以,我只管低头吃,喂什么吃什么。宋玉一边忙着给我喂食,一边和简单聊得相当欢实。
“宝贝,不要总吃肉会营养不足的,来吃些蔬菜。”
我一口红酒没忍住,差点喷在他脸上。宋玉细心替我换盘蔬菜,笑的那叫一个温柔啊。
“宋先生和南小姐可真恩爱。”林紫菡突然来了一句,视线全部集中在我这,奶奶的三年没见尽你丫多嘴。
我能感受简单扫来扫去刺骨的视线,头皮发麻不说话,更不敢看他。在下面狠狠揪自己大腿,为什么不是揪宋玉?再没找到AK夫妇之前我不能失去这次机会。
宋玉轻声笑了笑,“彼此彼此。”
简单只是挂着公式性的微笑,对面前发生的似乎不怎么感兴趣。
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我耷拉着快掉进盘子的脑袋,嘴里没停,但味如嚼蜡。
宋玉和简单围绕着公司合作的前景交谈甚欢。不知道行情的只当他们老又见面甚是想念,明面上客客气气的,私底下谁都不愿意对利益做出一丝让步。
简单本来就吃得少,宋玉嘛只要牛奶就可过活,众人陆陆续续停下餐具,继续扯着犊子。看样子一会儿完不了,我没办法,不能说话又不敢抬头,专心动嘴。
天知道我肚子里快要爆炸了,宋王八蛋还一边交谈一边极其自然的给我夹菜。我斜眼感受到一边秦枫送来担心加不可思议的眼神,和他搞不了顾闵那套心心相惜,我只得暗自摇头叹息。
“宝贝今天怎么了,特别能吃。”宋玉给我切好第N块牛排,贴近耳边担心问道。
我快速抬头,给他个‘叫你丫多嘴!’的眼神。
“怎么了宝贝?不舒服吗?”
确实不舒服,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好好扯你们的犊子,别他妈把我往枪口上撞。
林紫菡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看南小姐的气色不想生病。”她忽然惊奇道:“会不会是有孩子了,怀孕的女人特别能吃。”
我气得捏紧裙边,我他妈和宋玉什么都没有,哪来的孩子,自体繁殖从胳肢窝里蹦出来的吗。
宋玉笑得不伦不类,亲昵抚摸我的脑袋。
林紫菡下意识偏头看向简单。
简单眉梢一挑,笑容温和,“两位是时候该有孩子了。洋洋都三岁了,的确费了我和紫菡不少心血。”黑珍珠润泽的瞳仁倒映跳动的烛火,“南芯,你总是让人出乎意料。”
洋洋学着他爹似模似样优雅进餐,听见他爹叫他,只管冲人使出招牌天使微笑。
不能说话,我开口一定闯祸。我调整呼吸,尽量使自己分散注意力。
简单随着宋玉进书房详谈,林紫菡带着洋洋先回去了。我胃积食的厉害,自己偷偷留到花园消食。大晚上的吃牛肉不消化,虽然喝了不少红酒,天知道我到底吃了多少盘,宋大变态也不知道换点鸡翅给我吃,这下看见牛肉想吐的心都有了。
我拎着高跟鞋,赤脚踩在石子路上,胃里一阵晃悠。
万马奔腾的感觉袭来,我弯下腰,扶住最近一颗树,开始剧烈呕吐。鼻尖口腔泛起的酸臭味,勾引我敏感的神经,又一阵快要将胆汁吐出来。
夜晚的花园空荡荡的,我蹲下身佝偻着背,刺耳的呕吐声此起彼伏,我寻思我人嘛脾气暴躁,呕吐声也那么难听,为何电视里小言情的女猪脚却是那么美,楚楚动人,连不雅的声响都那般惹人怜惜。
大家都是女的,差距奏是大。
胃里的东西几乎被吐空,我缓缓张开眼,穿着抹胸长裙就出门,进过激烈运动现在只觉得冷风往毛孔里钻。
我环抱麻痹的双腿就要起身,肩头一沉,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熟悉的味道,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轻易拿自己胃开玩笑,你就那么厌恶看见我吗。”
我愣了愣,起身回头,“没有,是你想多了。”
简单笑着看我,那么熟悉那么心安,我差点迷失自己。
“吃不下就不要胡吃海塞,孩子受得了你承受不住的。”
我哑然,他竟然以为我真有孩子了!我轻笑一声懒得解释。
灯火辉煌的酒店在暮色有些不真实迷离的意味,我拢拢肩上的外套。简单,我还是做不到距你于千里。
他一路随我走着,均匀呼吸夹杂的话语飘进我耳朵,“你和宋玉的事我听说了,恭喜你南芯,终于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我冷笑盯着他,“哼!简单你别装作很了解我似的。我所追求的,你永远不会知道。”
我很贪心,这辈子不止一个愿望,第一是找到AK夫妇,第二……永远和简单这个铁哥们儿逍遥快活过日子。
哎!他怎么会知道?
嗯……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简单轻松笑笑,“说真的,咱俩认识十几年我还真没看透你。你的想法做法让人难以琢磨,你最真实的模样又有谁人见过,这也许就是我们之间的隔阂。”他润泽黑瞳仁在睫毛挂上雾气,“所以,你也不是我的唯一。”
石子把柔嫩的脚板胳得生疼,我不能蹲下检查,只能抬头挺胸往前走,我怕一停下来就永远靠不了岸。
“你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我和你认识十几年不假,但并不代表必须发展什么,你不了解我也是情理之中。宋玉在这点上,做得很好。很为我着想,我们有共同的理想目标追求,我和他是志同道合的战友。时间上是比不过你,但是最了解彼此的就属我和他,我很满足,真的。简单,这世界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了的,再难过的坎儿总会过去,天空不可能一直都是乌云,太阳总有一天会出现……”
我的语速缓缓加快,声音渐渐拔高,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好好活着吧,你不糟蹋生活,生活尽他妈糟蹋你。真的,三年时间我看得很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转过头不敢揣摩简单眼里的色彩,我终究是懦弱的。
“是吗,想通了就好,不会庸人自扰自找麻烦。”简单没有反驳我的长篇大歪理,他习惯性地弯起嘴角,“南芯,你能不能答应我件事,如果……你和宋玉有孩子了,能不能请你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对待洋洋。”
这两者有关系吗,我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摇摇头,我和宋玉是绝不可能有孩子的,别说生孩子了,在一起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简单黑亮眼珠一闪,没再说话。
夜风中微卷的黑发有些凌乱,我下意识伸手去拨弄,胳膊到一半僵硬下来,尴尬收回手,今时不同往日,我和简单再不是轻易做这种举动的关系了。
“好了,我该回去了。宋玉耐心不好,等着急又该揍我了。”我脱下肩上的外套递给他,温热的余温让我贪恋,可总归不是属于我的。
简单伸手接过,直视我目光,“南芯,能再次见到你,真好。”
我冲他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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