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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巫山不是云
“孙权,你在做什么?”
捧着研制了一个上午才煮好了的皮蛋瘦肉粥颠颠地跑着端去给孙权尝尝,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到他的赞赏。
双手全被占着了,只好用身子挤开门。
“孙权……”
“……”
只见徐氏双腿盘在孙权的腰身上,像蔓藤一缠绕着他。
孙权听到我的声音,蓦地回眸,愣在那里,尴尬使脸上的肌肉显得格外僵硬,目光呆滞无神。而徐氏一见到我则依偎到他的怀中,绯红的脸颊透着几分娇羞,眼底蕴藏着一抹甜蜜。
早餐在胃中翻江倒海地滚着,内心说不上来的厌恶。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排斥眼前的画面,仿若再呆上一刻,我便会彻底崩溃。
“对不起,打扰了。”淡淡的笑容,冰冷的声音,顺手帮他们合上们,转身便退了出来。
丢了魂儿的我忘记是怎样走出这几乎快要令我窒息的小院,只觉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待抬起头来之时,发现天空依然是那样的明媚,阳光依然是那样的灿烂,可这一切的美好,似乎都与我无关。
我,只是一个路人,从我来到这里的那天起,我终究只是一个过客……
我轻轻地来,我轻轻地走……
孙权……我在你的心中和其他的女人是一样的吧……
在这几个月中,我享受着恋爱的时光,风和日丽,一起牵手漫步于江南小巷;蒙蒙细雨,一起躲在屋檐下倾听“滴滴答答”的乐曲;策马狂奔,一起纵横驰骋;白雪皑皑,一起冰雕玉砌……
太多的美好,太多的回忆……
可……
我在你心中,究竟算什么?
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是你展现你大丈夫征服一切的工具?
是你得不到才迟迟不肯罢手的理由?
还是……
手中的余温还未散去,可心里却早已凉了个透顶……
一股怒火油然而生,举起碗就要把它砸出去。
“哦?怎么这么大的火气?”身后的人笑着调侃道。
我怒气冲冲地转身瞪向他,颀长的身材,温文尔雅,身披蓝色斗篷,与天空共长一色。看这相貌,有几分面熟,仿佛是在哪里见过的……
“陆逊。”他好似猜到我心中所想,痛快地报上了姓名。
此刻的我没有心情答理他,转身便欲离开。
“这么好的粥若是扔了,实在是可惜啊。”他瞅瞅碗里,又笑着和我搭腔。
“又想来骂我是红颜祸水吗?”我想起了上次他出言不逊极不友善的态度,耿耿于怀,反唇相讥。
“上次实在是失礼,我收回之前所说的话,还望姑娘赎罪。”说着,他向我拱手道歉,深作一揖。
“喏,你把它都喝了。”我赌气地将碗拿给他,“一滴都不许剩。”
他二话没说,爽快地接过。拿起汤匙舀了一勺,用嘴轻轻吹过热气,慢慢品尝,“不错。定是用了很多心思。”
“可是某些人未必会这么想。”
“你的某些人指的是?”
“……”
我正不知如何回他,孙权大步地跑来寻我,焦急地呼喊,“馨儿……”
“主公……”陆逊见了孙权,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礼。
“伯言不必多礼。”孙权一挥手示意陆逊起身,目光步步紧逼不错眼珠地盯着我,丝毫不肯移开半步。
“突报余杭人郎稚聚众千人反叛,我认为宜立即派兵镇压,不可闹大。”陆逊说道。
孙权收回盯着我的目光,“孤已知晓,伯言认为谁能当此大任?”
“将军贺齐骁勇善战,最合适不过。”
“伯言与孤的想法不谋而合。”
“有细作报入说刘备已率兵入蜀。”
孙权脸色微怒,“孤先前派人和刘备说共同取蜀,他却假惺惺地说与刘璋乃是汉室宗亲,不忍夺取他的地盘。现在好了,他反而捷足先登了。”
“那主公的意思是?”
“孤已派鲁肃去荆州索要南郡,探探刘备的虚实。”
“还是主公思虑周到。”
两人相视而笑,大有英雄所见略同之感。
我见话也说得差不多了,走近陆逊,装做一副十分亲昵的样子挽过陆逊的胳膊,笑面如靥地对他说道,“你不是说有事找我吗?我们走吧。”
我的心思全扑在孙权身上,虽然看的是陆逊,可他的表情在我眼中一片空白,余光中满满是孙权眼中强压着的熊熊怒火,好似冒着滚滚火焰在燃烧。
心里竟产生了报复般莫名的快感,好像他越是生气我便越开心,不经意间嘴角扬起浅笑。
哼,就允许你三妻四妾,我就不能左右逢源啦?
拉过陆逊的手,作势就要走。
温和的笑容看着我,却十分不拾象地拆了我刚刚搭起的戏台,“我还有事。”陆逊将我的手轻轻挪开。
我好生尴尬地看着他,没想到他居然会给我摆这么一道,立即使眼色告诉他,“快点配合我啊!”
可他却吃了秤砣铁了心的叫我唱不成戏,无论我怎么挤眉弄眼,他都置若罔闻、岿然不动,目光中还透着那么些许的无奈,好像在说:“我真的帮不了你。”
我急得就差跳脚了,脑门上冒出些虚汗。看来今天我是注定要唱独角戏了。
孙权嘴角扬起坏笑,走近陆逊,拍拍他的肩膀,诚恳地说道,“既然伯言还有事情,那孤就不留你了。”
“诺。”陆逊迅速撤离事发现场。
见只剩下我和孙权,低着头也准备撒腿快走,却被孙权一把抓住,一个趔趄倒在他的怀中。
“放开我!”我气呼呼地瞪着他。
“不放!”
“我让你放开我!”失去理智的我,发疯般地拍打着他。
“我不放!”他按住情绪失控的我,将我紧紧地扣在怀中,语气霸道而坚定。
“凭什么啊,你就知道欺负我,你就知道欺负我……”靠在他的怀中不满地哭诉起来。满腹的委屈想要倾诉,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唯有不停地重复这句苦涩的话。
哭了许久,眼泪鼻涕地流了一脸,便在他的衣襟上蹭着。
“我哪欺负你了?明明是你在欺负我。看,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见我不哭了,他又装出一副受气包的样子,撅着嘴向我诉苦。
“就是你欺负我!”我继续把鼻涕抹在他的胸前。
“好、好,就算是我欺负你,那你也应该告诉我,我哪里错了吧。”他又用袖子将我脸上的泪水擦干,看着我哭花了的小脸,哭笑不得。
“你自己知道。”我横了他一眼,转过身去,身子一扭,用髂骨将他顶到旁边。
“刚才是丽娘一直缠着我,我脱不开身才……”他站稳后,从后面将我抱住,下巴抵在我的脖颈上,含含糊糊地回答。
“我看你分明就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转身推开他,用食指一下下戳着他的胸膛不满地质问。
“哪有。你都没看见,我一直在拒绝她。其实吃亏的是我。”他陪着笑脸。
“难不成还是她霸王硬上弓?”
“是啊。”孙权诡异地笑使我意识到这句话说地是有多么的不合适。顿时羞得哑口无言,尴尬在杵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知道吗?”他搬住我的肩膀,一手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直视着他的双眼。
“我不知道。”看着他如此严肃的目光,我不知所措地摇摇头。
“你刚刚是在嫉、妒。”说道最后二字时,他故意加重了语气。
“我哪有~”口是心非地否认,可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我。
他突然双手捧住我的下巴,弓着腰身,我唇上一凉,竟被他吻住,“你就有!”
不久余杭便被贺齐攻破,孙权上表将余杭分为临水县。贺齐回军后,孙权亲自出迎。
孙权抚着贺齐的后背,笑着说,“如今定天下、都中国,除了君还能有谁?”
贺齐恭敬答道,“将军以神武英姿,廓开王业,臣三生有幸能遇您上,才能得使自己有用武之地,辅佐将军,效鹰犬之用。”
孙权又赐贺齐軿车骏马,让他上车。贺齐推辞不敢受。
孙权便使眼色让侍从孙奂立即扶贺齐上车,又让车夫赶紧驾车,大约走了百余步才回。
孙权见了大笑,对众人说,“人当努力,非积行累勤,此不可得。”
鲁肃从荆州回来复命说刘备说他只是率兵帮助刘璋攻打张鲁,而非有攻占益州之意。
“这老狐狸还在狡辩。”孙权眉目冷峻。
贺齐进言,“刘备分兵远涉,出险而去,未易往还。何不差一军先截川口,断其归路,后尽起东吴之兵,一鼓而拿下荆襄。”
孙权思量片刻,“此计甚妙。”但眉头一直紧锁,仿佛在担心着什么。
两边若是开战,那……
只见张昭问道,“主公有何忧疑?”
“孤只是有些担心小妹。”
果不其然,孙权还是非常关心自己妹妹的安危。一边是自己的丈夫,一边是自己的哥哥。这要小妹该如何选择是好……
“此极易也。”张昭笑说,“现在可差遣心腹将领一人,只带五百士兵,潜入荆州,下一封密书与郡主,只说主公染病,欲见亲妹,让郡主星夜回东吴。”张昭顿了顿,“刘备平生只有一子,也教带来。那时刘备定会拿南郡来换阿斗。如其不然,一任动兵,更有何碍?”
孙权拍掌同意,“此计大妙!我手下正有一个人,名叫周善,最有胆量。自幼穿房入户,以前一直追随大哥,今天正好可以派他前去。”
张昭又提议,“此事切勿漏泄,即可出发最好。”
于是立即秘密召来周善,将士五百人,扮为商人,分作五船。更诈修国书,以备盘问;船内暗藏兵器。
我也想一同前去,总觉得这事做得太过虚假,明眼人会看不其中的玄机么?
我倒是不觉得刘备会念及小妹的身份而把南郡还给孙权,说不定到时候刘备也会像在襄阳时对待甘、糜二位夫人那样将她丢弃。
也许她回来对她是最好的选择……
“我也想去一趟南郡,去见见小妹,劝她回来。”我自告奋勇地向孙权请求。
“好。我再加派五百人保护你。”旁的没说,孙权立马答应我了。
“你放心我去荆州?”我见他如此痛快,难以置信。
“放心。”
“你不怕?”
“怕什么?”
“你?”
“嗯?”
“你不怕……”滴溜转着眼珠,不敢看他的眼睛,支支吾吾的,“我……不……回……来……了吗?”叫我怎么说嘛,又不能把话挑得太过明白。
“你会回来的。”他很肯定。
“你怎么知道的?”
“就算你不回来,我也会把你抓回来的。”他轻捏我的鼻头,笑得很灿烂。
“哼,你真的不怕我一去不回了?”见他满不在乎的意思,我有些嗔怒。
“怕。”低沉地声音在我耳畔诉道,“但若是不让你去,你也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前去,还不如现在就如了你的心愿。有些事,总是要你自愿的才行。”
他能这么的相信我,我想,够了。
他又笑道,“不过,你到底是想回来还是不想回来呢?”
“我当然是……”
这个坏家伙,哼哼,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周善领命,同我和一千士兵向荆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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