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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周瑜在伐蜀的路上突然去世,享年三十六岁。一个热血男儿就这么陨落了。孙权带着我到芜湖迎接他的棺材。
我佩服他在世时的豪情壮志和赤壁之战时指挥千军万马的挥洒自如,人称周郎的周瑜并不是浪得虚名。
几个妇人在堂前哭泣,我见一人生得花容月貌,虽满面泪水,眼睛浮肿,但毕竟是幅美人坯子,娇艳的容貌依然挡不住。不用猜我都能知道此人定是周瑜的妻子,江东有名的美女小桥。
“江南有二桥,河北甄宓俏。”一对姐妹花,同时嫁给了两个天下英豪,一个是雄略过人,威震江东的孙策;一个是风流倜傥,文武双全的周瑜。按照传统观点,堪称郎才女貌,美满姻缘了。可惜造化弄人,如今她们姐妹二人都要独身寡居了。
“遥想公瑾当年,小桥出嫁了。”此时的小桥尚不过二十八岁,就要这样终其余生,实是可悲。
也许周瑜是太过思念知己孙策,舍不得他在九泉之下独身一人,下去陪他喝酒了赏月了吧……
孙权穿着丧服大声哭毕,说道,“公瑾有王佐之才,现在竟然短命而死,孤以后可依靠谁啊?”
鲁肃、韩当、黄盖、程普也来赶来参加周瑜的葬礼,一个士兵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交予孙权。
孙权看后,“既然公瑾的遗书特意推荐子敬,孤怎敢不从之!”即分豫章为鄱阳郡,长沙为汉昌郡,以鲁肃为太守,带兵驻扎在陆口。
程普哭诉道,“以前一直认为自己年龄比公瑾大,多次欺辱公瑾。他却始终笑脸相迎,没有和我计较。与公瑾交往,如同啜饮美酒,不知不觉就醉了!”
周瑜心胸开阔,以德服人,至于后人说周瑜气量狭小,忌贤妒能,被人气死,则纯是小说家言,不足为信。
受不了这悲伤的气氛,我退出来到江边走走。
折戟沉沙铁未销,
自将磨洗认前朝。
东风不与周郎便,
铜雀春深锁二乔。
茫茫人生,如果不珍惜,后悔莫及。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在这苍茫的大地中,我们是那么的渺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人生在世,不过区区数十年,有什么得失比生命更重要呢?
除死无大矣!
我们还活着,这就是幸福的。
要珍惜眼前抓得住的幸福!
纵然不舍,纵然伤感,有些事情,依然要继续……
明天,太阳仍然会照常升起,新的一天也会如期到来……
大地不会因为我们某个人而停下脚步……
突然我被一人叫住,收回了飘得好远的思绪,“你就是让主公不惜把南郡借与刘备,也要留下的女人吧?”
待我转过身来,望着此人,身材颀长,皮肤白皙,目光炯炯有神,“你是?”
“在下陆伯言。”他拱手答道。
我晕,非得说字啊,我怎么记得住啊!
“不好意思,你能说出你的名吗?我记不得你的字。”我搔着头发,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他愣住,顿了片刻,微微答道,“陆逊。”
“原来是火烧刘备七百里联营大名鼎鼎的陆逊啊。真是幸会幸会。”我拱手笑道,希望他不要怪我刚才的失礼。这还是个大人物呢。
他惊讶地看着我,睁着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对自己火烧刘备和大名鼎鼎深感怀疑。
其实他也是做了大都督接替了吕蒙之后才大名鼎鼎。而火烧刘备好像是很久以后才发生的事了。
算了,我懒得跟他解释,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尬尴地转身就走。
“姑娘可曾听说过‘红颜祸水’四个字?”他站在我背后问道。
“听是听说过,但这说的可不是我,第一,我不是红颜,我长得不漂亮,不够那个标准;第二,我没祸水,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第三,红颜祸水都是你们男人无能时想出来的借口,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就把责任堆在女人的头上,这些事跟我们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我气急败坏地一口气吼完,留下他在那傻站着,自己快步跑走。
“去哪了?”孙权见我从江边走回来,关切地问。
我扑进他的怀中,一言不发。
“怎么了?”
吸了吸鼻子,笑着回道,“没什么……”
“大哥和大嫂,公瑾和小桥本都是一对令人艳羡的夫妻,如今却要天各一方了,我不想步他们的后尘,不要离开我,好吗?”孙权拥进我,言语中透着一丝苦涩。
内心坚定地告诉自己,这一次,一定要幸福!
几日后孙权邀我到他府上,可坐等右等,瞪了一个下午也不见他的人影。
用过晚饭,月亮已接替了太阳的工作,孤独的挂在天空。孙权还是没有出现。百无聊赖地呆在以前住过的房里无所事事,随手拿起一本书架上的《春秋》躺在榻上翻了起来。
“噹、噹、噹。”有人在敲门。
“进来吧。”
以为是孙权回来了,整理好衣服,站起身来。
“这是吴侯命奴才们给姑娘送来的。”孙权的侍卫孙奂走进来恭敬地说。
“哦……那就放那儿吧。”我随手一指旁边的桌子。
孙奂拍拍手,后面二十多人端着四四方方的盒子依次走了进来,将桌子摆放得满满当当。
嚯,孙权是要做什么啊。
“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若没有的话,小的们就先告退了。”孙奂弯着腰问道。
“没有了,先下去吧。”
“诺。”
待他走后,我才细细打量起这些物件。碧玉簪、玛瑙手镯、琉璃耳坠……虽说华美,可以前做公主的时候,什么稀罕的珍品没有见过,这些东西也不足为奇。
不过……有一件……
薄如蝉翼、轻若烟雾,拿起来还不足一两重,且色彩鲜艳、纹饰绚丽。面料为素纱,缘为几何纹绒圈锦。实在是一件上乘制品。不过这衣服要怎么穿呢?
拿起来站在铜镜前对着自己比划比划,会不会是内衣呢?
脸颊不紧羞赧地红了起来,这个孙权,怎么送我这种东西啊,平日里一副正人君子道貌岸然的样子,居然还有这种小嗜好,难道还要我穿给他看?
想想都受不了……
已过了申时,孙权依然没有现身。每次都是这样,叫人家来,自己又不出现。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了我,在我耳畔喃喃地说:“等急了吗?”
这暧昧的姿势弄得我有些不自在,胳膊肘撞在他的胸口上,撑开他的双臂,从他的怀抱中逃出来,“你叫我来做什么,又不见你,叫我好等。”
“生气了?”他轻轻刮过我的鼻子,笑着解释,“荆州有些事,一直拖到现在才解决好。”
“小妹出事了?”我忙问。
“没有,小妹很好。我只是派人去和刘备说‘要和他共同攻打益州。’”
“那刘备会同意吗?”我脱口反问。老谋深算的刘备怎么会替别人打仗呢。
“不要想别的了。”孙权双手握住我的肩膀,盯着我的双眼,“难道这几日你就一点也不想我?”
避开他的眼神和话题,颔首磕磕巴巴地说道,“那、那你叫我来干什么啊?”
“留在这里陪我可好?”深情的眸子凝视着我。
我不好意思答应,又不想拒绝,只得微微点头默认。
他异常温柔地将我的身子扳向他,然后缓缓拥我入怀,把下巴轻轻搁在我头顶,一边轻抚着我的背,一边低声说道,“你可知道,我盼这天盼了有多久?现如今你答应了,可不许再走了!”
我也伸手抱住他的背,依偎在他的怀中。享受着我们的幸福时光。
“我们拉勾。”他伸出小拇指不放心地再次要我保证。
这个他倒是学得很快,从容地伸出小拇指。和他拉勾,盖章。
“嘻嘻。”他开心地笑了,像个讨到了糖果的小孩子,又拉着我走到桌旁,“我送你的这些东西可还喜欢?”
“喜欢。”
他又指到了那件“透明内衣”,“这是我特意派人编织的,你穿上看看可还好?”
变态,居然要我当着他的面穿内衣,我们还没成亲呢,我可是很保守的!扬起头拒绝,“不穿!”
“为什么?”他纳闷地瞅着我。
我撅起小嘴,“你还好意思说,为什么要送我件这样的衣服啊!”
“这衣服怎么了?”他拿起来,左看看右瞧瞧,也找不出什么问题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抢过衣服放在一旁,嘴里小声地嘀咕着,“这么透的衣服穿上了,还不什么都让你看见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
“这衣服套在锦袍外面,使锦衣纹饰若隐若现,朦朦胧胧。穿在身上如迎风而立,徐步而行,飘然若飞。”他又拿起衣服为我细细介绍。
什么?套在锦袍外面?
抢过衣服,自行穿上,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飘飘欲仙,不仅增强了衣饰的层次感,更衬托出锦衣的华美与尊贵。不禁喜道,“原来是穿在外面的啊。”
“那你以为呢?”他看着我自言自语好奇地问道。
“没有啊,就是穿在外面的啊。好看吧。”举起双臂,慢慢地转身,做了一个回旋,对着他充分展示这件衣服的华丽。
“好看,可刚才……你不会……”他努了努嘴,突然放声大笑,“你莫不是想穿在里面吧!”
讨厌,干什么揭穿我啊。
“谁让你不解释清楚的。”一拳打在他的胸上,害羞娇嗔道。
他伸手将我拉近,嘴巴附在我的耳旁,柔声说道,“你若是实在想穿的话,那我不妨就看一看。”
嗔怒地抬头佯瞪向他,上唇却轻轻擦到了他的下唇,有一种触电般酥酥麻麻的感觉流淌在全身。害羞地闭上眼睛,等待着他的吻……
孙奂的声音响起在门外,“恭喜主公,贺喜主公,采宁已经为您生下了一位小公子。”
孙权一楞,僵硬在那里,过了很久,才缓缓对着门外说了一句,“孤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诺。”
望着他无辜的眼神,我竟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他,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我是不是应该替他高兴呢?
那我又算什么呢?
气氛变得极其尴尬,房中静悄悄的……
虽然早就见过他的正妻和小妾,也知道他将来一定会儿孙满堂,我一个人肯定是生不了那么多孩子,只是没想到这些来的如此突然,在我们还没有正式开始之前,就已经有了那么多的人隔在我们之间了。
我也许都不是第三者,而是第四、五者,也许这些都数不过来,我算什么身份,侍妾都算不上吧。
他见我半天不说话,伸手欲摸我的脸颊。
身体立即后退一步,怒道,“别碰我!”
“你怎么了。”他看着举止与方才大相径庭地我,哑声道,“别生气……是我不好,才会……你原谅我好不好?”
原谅?
我不配原谅,我怎么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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