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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时难别亦难
“馨儿,以后要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不论何时这里都是你的家,受委屈了就回来,哥哥帮你出气。”哥哥罗罗嗦嗦地嘱咐着我走到江边。
“我知道了,哥哥你也要注意身体。”我郑重其事地对他说。
“哥哥知道了。”语气中透着一种不舍。
方要登船就有一个小兵来报:“大都督有命,任何人等不得擅自登船离开江边,违者格杀勿论。”
我大惊,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哥哥也不知到底为何,想着先带我回去,再做定夺。
忽见江面上驶来一条小船,一男子头戴葛巾,身着布衣昂首挺立于船头,风度翩翩,气度非凡。
待他停船靠岸后发现果然是个帅哥,步态十分悠闲。
“这人是谁啊?”我偷偷地问着哥哥。
哥哥摇摇头,也不知晓。
“子仪兄远涉江湖而来,怕是给曹孟德当说客吧。”周瑜笑着从营帐中走出来相迎,和这男人寒暄起来。
曹操的说客?会是谁啊?我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男人也是一楞,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不过随即一扫瞬间的尴尬,笑道,“公瑾啊,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大老远的来看看老乡,你怎么却要诈我呢?”
周瑜笑道,“我虽然不及夔与师旷,称不上知音,但闻韶赏乐,足知雅曲。”
这言下之意大概就是:你的心理,我是清清楚楚的,不要和我耍什么花样!
男人只得讪讪地笑着,不再说话。周瑜揽过他的肩,便和他一起走进了军营。
回到哥哥家后,打听到此人就是蒋干。
怎么会是蒋干呢?我明明记得《三国演义》中蒋干是赤壁之战前来的,可为什么他却在这个时候才来呢?
据说此人口才极好,辩才无碍,独步江淮之间,没有人能说得过他。
可后来听说周瑜先是晾了他三天,推说自己公务繁忙,让他在军营里住了三天。三天以后,周瑜回来见蒋干,大开营门,打开库房,检阅部队,都看完了,又大摆宴席,对蒋干说:“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得意最让他高兴的事儿就是遇到一位好的君主,好到什么程度呢?‘外托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言行计从,祸福共之’。一个男人,如果找到了这样一个君主,外表上看是君臣,实际上是兄弟,你就算是苏秦、张仪、郦食其活过来了,来做说客,我周瑜都会摸着他的背,把他顶回去。”
蒋干也很识趣,只是笑了笑,说:“喝酒,喝酒。”喝完酒就连夜奔回许昌去了。
看来他此行是白费力了,周瑜和孙权的关系是多么的牢固,怎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心生背叛之念呢!
周瑜和孙策是铁哥儿们,有着总角之好的美誉,周瑜的年龄只比孙策小一个月,他们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况且二人都是生堂拜母过的。孙策死后更是把孙权托付给了周瑜,所以才有了那句著名的“内事托子布,外事赖公瑾”。
不过顺带着也打听到一个爆炸性的绯闻,说蒋干和周瑜这几天经常是同桌而食、同塌而眠,他俩会不会是基友啊?
听说这个时代的男子都喜欢和知己一起“睡觉”,这是一股什么风气?
我在营帐中足足呆了四天,江边依然是不肯放行。每当站在江边,想到赵云也许就在对岸,可我却无法过去,内心就像麻花一样,拧得生疼。
我趴在桌子上,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太对劲,一冲到就就跑到孙权的大营外,想去问问他。
可到了营门外,好说歹说,侍卫就是不让我进去。
正想着如何才能混进去,就有人来报说孙将军有情,我便和他走了进去。
进了营帐,孙权正看着地图,眼皮都没抬起,“没走成?”
我方要开口,他又说道,“不是我命令的,只是前方军事紧急。”说完便把前方战报递给我看。
曹操北还后,留曹仁、徐晃守着江陵,乐进守着襄阳,做为犄角之势。赤壁之战虽然过去了,可形势依然不容乐观。
孙权又递给我一封信,上面写道:“赤壁之役,值有疾病,孤烧船自退,横使周瑜虚获此名。”落款是曹操。
我还想说话,他又说道,“赤壁之后,曹军仍没撤退,我决定前往合淝亲自督战,你想不想一同前去?”
“不去!”我脱口而出。
为什么要我和你一起去啊,去了还不得天天和你呆在一块。想得美!
“你若是和我去了,我便考虑让你回荆州。”他目光盯着我,慢条斯理地说着。
“真的?”我有些喜出望外。随后想想,不对,他怎么会这么好心呢?又质问道,“那你到时候能放我走,现在为什么就不能放我走?”
他起身走过来,“到时候我们拿下了南郡,自然可以放你离去。”
“真的?不许反悔。”我狐疑地指着他说道,又伸出小拇指。
他疑惑地看着我,不明白我是何用意。我示意着他也伸出小拇指,再轻轻地和他勾拉上,“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狗!”
这合肥战役打了大大小小十余场,未决胜负,又不敢逼城下寨,只得离城五十里屯兵。孙权又派张昭同时进攻九江的当涂,开拓西边战线。
此时我又变成了孙权的贴身侍卫加勤务兵。他对我也算还好。
“你不怕我把你的军事秘密偷偷告诉刘备吗?”
他笑而不语,只是说我不会的。
我不知他为何会这么相信我,不过这被人相信的感觉还是很温暖的。
几日后鲁肃率兵赶到,孙权大喜,亲自出营慰劳,下马站于营口等他。
鲁肃见到孙权后慌忙下马施礼。众将见孙权如此待鲁肃,皆大惊异。孙权请鲁肃上马,并辔而行。我骑马走在旁边听着他俩的对话。
“孤下马相迎,能否使公显耀?”
鲁肃摇头:“未也。”
孙权装惊奇:“那如何才能使公显耀呢?”
鲁肃拱手道:“愿明公威德加于四海,总括九州,克成帝业,使子敬的名字能留在史书中,才算显耀。”
孙权抚掌大笑,连连称善。
这俩人看起来倒不似君主,更像是知己,只有知己之间才能这么开诚布公、无私无畏。二人同至帐中,大设饮宴,犒劳鏖兵将士,商议破合淝之策。
“孤想率轻骑亲自突击深入。”孙权坐于大帐内说道。
众将皆称妙计。
不料长史张纮进谏道,“夫兵者凶器,战者危事也。如今我军麾下恃着盛壮的气势,忽然以□□般的战斗,三军的士兵,莫不心寒。虽然可能斩杀敌将、夺取敌旗,威震敌场,但这是偏将的任务,不是主将宜做的事。希望您能抑止贲、育之勇,怀有霸王的计谋。”
孙权闻言便不再考虑突击之事。
一连几天,合淝大雨不断,孙权见城墙将崩,于是率大军亲到城下,合淝太守刘馥却以草和棕榈叶补上,将城墙修好。
忽报我军抓获曹军一个探子,探子说曹将张辽将会带四万人前来救助,孙权决定率兵埋伏在半路,趁机劫杀。
翌日辰时左右,曹军行至半途,孙权金盔金甲,披挂出马,绰枪专找张辽决战。张辽惊慌挥刀来迎。两人战了二十回合,不分胜负。
忽然张辽大刀一挥,从刺斜里径取孙权,如一道电光,飞至面前。孙权急用枪遮挡,刀到处,枪被砍成两半。忽然从后方射出一箭,径直向孙权射去。
说时迟,那时快,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倒孙权,和他一起摔落下马。
“你没事吧。”孙权大惊,慌张地问着躺在他身上的我。
“没事。”刚站起身,又见一支箭朝我的方向射来,吓得我连躲闪都来不及。
孙权突然将我揽在身后,那箭直勾勾地刺向孙权的心窝里。他后退了几步,倒在了我的怀里。
“孙权!孙权!”我抱着他,在他耳边不停地大叫。
“不用那么大声,我听得见。”他虚弱地看着我,还和我开着玩笑。
“孙权你没事吧。”眼泪夺眶而出,不知所措地抱着他。
“我没事……真的……”他还勉强笑道,但说完,就晕了过去。
“你不要死啊,我求求你啊,你快醒醒啊!”我拼命摇晃着他,“不要睡啊,孙权……”可任凭我怎么摇,怎么叫,他就是不肯睁开他那迷人的眼睛。
那一瞬间,突然好怕他再也醒不过来。我的心好痛,好痛,像被千万条虫子啃食似的,快要裂开了……抱着他坐在原地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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