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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周六。
在家里吃过午饭后,两人便出了门。
赤司征十郎没有问黑子哲也到底是要去哪里,干什么,在答应黑子之后,他要做的也只剩下配合对方的安排。
最初,赤司提出让他开车去,但这提案被黑子拒绝了,原因是要保持神秘,而看着黑子认真的样子,赤司也只能笑着接受。
两小时电车,之后换乘巴士,又经过了三小时,总算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
这是一个临海的小镇,看得出来经常有人来这儿旅游,而此刻,他们正是其中之二。
“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黑子指着边上的小餐馆。
赤司看了看天色,虽然此时正值深夏,但等两人吃完饭天色也差不多该暗了——他到底是打算来做什么的?
“没事的,时间还很充足。”看出赤司所想,黑子温柔地拉过他的手走进了那间餐馆。
坐定之后,一个小姑娘拿着菜单走了过来,黑子道了声谢接过菜单递给赤司:“今天我请客,赤司君想吃什么请随便点吧。”
“不用给你省钱?”赤司翻开菜单,一面看着并不算多的菜色,一面调侃着黑子。
“……请给我留下回去的路费。”黑子苦恼的皱着眉,似乎在计算自己的钱包是否能够撑下去,最终他叹了口气败下阵来。
“放心吧,我会负责把你带回去的。”赤司微笑着,向正等着的小姑娘指了几样菜,然后合上菜单交给了对方。
“……我的呢?”看着小姑娘离开的身影,黑子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未点餐。
回答他的是赤司温和的笑容。
黑子放弃地低头喝着刚才那个小姑娘端上来的水。
“替你点了哦。”
这件餐馆真的很小,包括赤司他们这张总共只有四张桌子,尽管如此,室内却装潢得十分温馨,让人有种家的感觉。店内只有一位服务员和一位厨师,也就是那个小姑娘和她的妈妈。
赤司专注地观察着餐馆内的一切,就好像刚才的那句话并非出自他口中一般。
而一直注意着赤司的黑子并未错过这句话,一个浅浅的弧度自他唇边扩散。
吃过饭,两人谢过老板母女,沿着长长的坂道向着海边走去。
没多久,被夕阳染成橘色的海面就出现在二人眼前了。
“……哲也怎么会想到来这里呢?”也许是天色暗下来了的原因,赤司眼中的神色也显得有些暗沉。
“是一起打工的同事介绍的,他说这里的景色很美——尤其是到了晚上。”黑子正在整理着从家里带来的东西,将它们分成两份放好。
“……线香花火?”看到黑子拿出来的东西,赤司有些惊讶。没想到黑子一路上神神秘秘不让他看的就是这个。
“说到夏天,这个果然是不能少的。”黑子抬起头,那张脸上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却能让人感受到他的高兴。
——是因为线香花火?还是因为赤司征十郎呢?
“……说的也是。”淡淡的回答从赤司口中吐出,他转身盯着渐渐消失在水面的太阳,眼神有些恍惚。
随着太阳下沉,海水的颜色也变得越发深沉,退去了夕阳送给它的橙红羽衣,换上优雅深沉的暗色礼服。
尽管如此,依然是那么的美丽,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翻滚的波涛,如同随着月光摆动的裙摆上的衣褶,海潮为它奏乐,星光为它起舞。
“赤司君,这个给你。”
看着手中已经点燃的线香花火,赤司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黑子的声音传来。
“你要做什么?”
“马上就知道了。”
将线香花火交给赤司之后,黑子就抱着一个不算小的箱子向靠近海的地方走去,直到离海水还有两三米的地方才停下。
黑子在那折腾了一会,然后向赤司跑过来。
在跑到一半的时候,炫目的亮光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冲上了天际。
赤司看到黑子停了下来,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兴奋——大概是兴奋吧,毕竟要判断那个人的表情实在有些困难。
他看见黑子停在了那儿,脸上的表情全部化作了淡淡的温柔。
他看见黑子张开了口,说了一句什么。
他看见黑子犹豫了一下,向他走来。
——在黑子哲也的身后,是依旧不断盛开着的巨大花火。
……可是,你到底说了什么呢,哲也?
在高空盛放的花火,化作细小的星屑坠入海中,消失在大海翻涌的裙摆里。
——你这么卖力地为月光起舞,却依然不及星辰离它更近。而这个名叫黑子哲也的人,离我如此的近,却又……无比遥远。
“赤司君……”黑子走到赤司身边,烟花已经结束,他身后的光亦随之消逝。
“很美哦。”赤司扔掉手中燃尽的线香花火,勾起了一抹笑容,“谢谢你,哲也。”
“看来,计划了那么久还是没有白费。”黑子也满足的笑了,他拉着赤司的手坐在沙滩上,随手拿出边上剩下的线香花火给自己和赤司各自点燃了一根。
稍远的地方,又有别的花火在夜空中绽放。
而在那底下,也一定有着与他们相同却又不同的人们在欢笑着。
“很漂亮吧?”黑子看着被烟火点亮的海面说道。
“嗯。”
“但是,”黑子转头面向赤司,赤司也因他话语中的停顿而看着他,“但是,对我来说,赤司君比它更美。”
——但是,对我来说,赤司君比它更美。
相似的话……曾经有谁对他说过。
那之后黑子还说了些什么——或许什么也没说。
那晚,在预约好的民宿里,他们第一次深深地拥抱了彼此。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坐在床上的身影上。
看着熟睡中的黑子,赤司有些痛苦地按住额头。
他想起了之前梦中的场景。
那些他遗忘了很久的过去。
“真是……太糟糕了。”
——但是,对我来说,赤司君比它更美。
『真美!啊——但是小征更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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