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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 XIV.
“要国三了。”
少女咬唇盯着桌上的台历默念了一句,随后又像肯定一般再次说了一遍。
“要,国三了呢。”
好像还什么都没有做就被传送到了平行的时间点,甚至连个头和两年前的这个时候相比都如出一撤得有些令人沮丧,反倒是那少年,身高如同拔节一般长得快,曾经几乎不用仰头就能够到少年的视线也要改变角度。
而一提到那少年,少女心里就像三股水道的汇合点,各种各样的莫名情绪都流到了一条宽河混在一起分不出源头来。捧起那台历向后翻过三页,目光扫过前两行,停留在行列的中央。
关东大赛。
以少年的现状,关东大赛定是不能出席。手术悬而未决,少年的精神恐怕也是要因长时间的治疗而几近极限,探病时偶尔会看到少年不自觉地汗湿了一身,少女惶恐地握住少年的手,少年却浑然不知而只是眼神放空。少年的病情记录单上血气分析值有时也会高到要用呼吸机,少女心悸,然而也无能为力。
拿起话筒迟疑了片刻还是打电话给了清见,因为那女孩子年龄比自己小,揣摩着同她交流谈判的语气也要小心翼翼,藤井犹豫着向女孩提出一项计划,本以为女孩会不情愿,但是却在电话那侧沉寂后欢愉的赞许之后安下心。
在开学那日的早晨,将少年的校服和队服叠好放进不透明的口袋急匆匆地奔向了金井综合病院,因为时间过早探病时间还没有到,索性打了电话让少年到大堂的洗手间外去,少年疑惑却还是听从了少女的话,少女见少年从另一侧的通道走下,身上披着在这个季节里略显厚重的外套,少女上前几步去迎那少年,还未等少年开口问候就将手里的纸袋塞到了少年的怀中——
“快去换上,要迟到了!”少女推过少年的手臂,硬生生地将少年调转了九十度,
“真央?要做什么?”少年的眉轻轻皱起,不知情。
“开学典礼啊!幸村君不记得了?”少女避过了少年疑问中的关键点,绕道少年的身后取下了披在肩上的外套。
“……可我还在住院。”少年的疑惑里带着层浅笑,温润的嗓音如约传来。
“清见已经向幸村君的主治医生说明过了,放心吧。”少女两手扣在裙摆,一副‘万事俱备’的模样。
“清见也……”少年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最终面容上暖暖的流溢出光,“我知道了。”
少女在大堂内看到身着校服的少年向她走来,只觉得大脑的情感中枢受到了太多的乙酰胆碱的激发,差一点就要捂住嘴哭出来。那样的少年,已经多久没有见到过了呢?每当上课的时候身体留下了痕迹效应一般地向左转头,却只觅到铺有一层薄尘的课桌。阳光没有了遮拦毫无保留的投射到少女的左侧身上,但也不再是那样怡人的热度。仿佛没有那少年,例行的事务都失去了原本的动力,因为不用证明给你看了。
就像是你和某个人亲近地呆上几个钟点,随后又被迫孤身一人独处,那时会有什么样的感觉?也许就仿佛你刚才一直在做梦,现在你醒过来了,周遭是漆黑的空气,浑凝成一体。
少女此刻笑得粲然,记忆里扎根最牢固的一直是那找遍永恒的宇宙也无法找回来的四月时光。那日少年好似不曾离开一般地坐在她的左侧,也会在课间的时候说说笑笑。虽然无法完全排解你的忧愁,但是我仍然尽力为之,倘若你的痛苦不再那么剧烈,那么我的苦楚也会不那么明显。
少年站在路的远端,少女只得一路向他奔去。
你是一只针剂,在我的脉管里注入了阳光,药效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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