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了又爱

作者:蔚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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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怨恨


      这一天于孔修文来说可谓异常难熬,下班的时候他安排了公司的司机送宋子遥回家,自己则打着应酬的旗号独自开车出去了。
      知他莫若司马炎,这个异姓哥哥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倒在酒吧的吧台上买醉,周围围了一群虎视眈眈的各型各款美人。若是遇见宋子遥之前这厮恐怕也就人面兽心的半推半就从了,只是如今家里多了个披着小白兔皮的母老虎,万一再生出些许口红印子香水味儿的狗血事情来,即便宋子遥发现不了什么他也会因为愧疚自裁于世吧!
      司马炎仗着脸皮厚于一干能杀死人的愤恨眼神中将他抢出酒吧,倒在副驾驶上的孔修文被灌了半瓶冰凉的矿泉水后清醒过来,手遮在额上半晌茫然睁开眼睛,淡淡启唇用沙哑的嗓音说:“司马,我想去看看子渊。”
      借酒消愁往往是不能如愿的,即便身体醉了思维却依旧清醒,可是至少心里的痛苦能够暂时麻木,那如针锥刺的感觉让人想想都觉绝望。
      司马炎看着他这般落魄的模样叹了口气,想要打火的手在钥匙上顿了三顿,终于还是垂下手半转过身,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恼怒:“阿文,你是不是有自虐倾向,只有心里痛苦着才觉得舒服?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叫任桥给你看看,看不了了我也好早做打算。这年头圈子里混得多了,优秀的调/教女王也能拖着关系帮你找到最好的。或是你爱角色扮演,我也能找到专业人士跟你配合,绝对是不输奥斯卡影后的人物。你何苦要吊在宋子遥这棵树上等死,且不说如今你心里的折磨,若哪一天她真的想起一切再要你的命一次该怎么办?”
      司马炎甚少说出这么疾言厉色的话来,他对他向来纵容,甚至常纵容到无论对错的地步。孔修文透过车前窗怔怔望着窗外空茫的夜色,车灯闪烁处,细碎的雪花飘飘摇摇落下。沉默了许久的他忽然一笑,有气无力的问:“不是你竭力促成我们重逢吗?如今为什么又反对起来。”
      “我曾经觉得这样做对你是好的。”司马炎双手紧紧的握住方向盘几乎要生扯下来,仿佛这样才能制止住自己想要发飙的心情,“不过现在看来我当初的想法是错的。”
      是错的吗?
      孔修文低头一笑,声音飘忽的问:“那么你能告诉我吗司马,天底下优秀卓越可与你比肩的男人众多,纠缠了这么多年为何你还是选择了最危险的任桥?”
      司马炎憋着一肚子火未发,却被这随口的一句话问住,让所有的情绪都哽在了心里。
      人人平等,上帝在造人的时候公正的奉行了这一原则。男人无需承受生育的痛苦便要挑起家庭的重担,孩童无需顾虑生活的艰辛却面临更多早夭的危险,而富人看似衣食无忧却要比常人多出数倍的辛苦和孤独。孔修文的孤独来自于亲人的终日忙碌,而司马炎的孤独则来自于寄人篱下的无属感。
      在这父系社会的古老体系中孩子势必要自父亲处承袭姓氏,母亲三易其夫索性剥夺了他的本姓,挂在司马一姓家却又上不得族谱。后来司马靖嫁入孔家便把他养在了司马族的父母处,名不正则言不顺,年幼时因此倍受排挤。后来孔家长辈终于松口准他入住孔家,却终究只是个外姓旁人寄住此处罢了。
      因此他毕生的愿望就是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家与房子不同,房子只是死物,家却是由家人构成。即便将来那个人并非他最爱,但只要能满足他的愿望,能陪他一世安稳,那么于愿足矣。
      他与任桥初见时就知道对方的身份,也知道这样一个刀头舔血的人永远无法给他他想要的未来。毕竟国内的情况不同于意大利甚至日本,对黑色势力的打击一向铁血手腕不留任何情面,这一刻或许无虞,下一刻却不知是否还活着。可尽管如此,却还是不顾一切的爱上了,于是挣扎了这么多年,这一刻依旧做不到与他断绝关系。
      “任桥在亚洲起着绝对的制衡作用,国家暂时不动他就是为了维持这种平衡,谁都不知道这种平衡一旦被打破掀起的会是怎样的腥风血雨,故而他才平安至今。绿湖小筑的周围安排了多少的自己人就有多少的狙击手,只要任桥失去了利用价值,国家会不惜血本的知他于死地。这种情形你比我要更加清楚,为什么却还是不肯离开他去圆你自己的家?”
      为什么?自然是因为他忽然发现居然有一个人与他的梦想一样重要,不,或者说比他的梦想更加重要。什么是家呢?并不是有人的地方就是家,这个人是特定的,如若准确的描述这种关系,这句话说来应当是这样——有他的地方才是家。
      司马炎被他问得词穷,再也辩不得什么。他可以为了那个人放弃自己的追求,又有什么理由强迫别人去做违背心意的选择呢?正确的选择是什么并没想象中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如何选择。
      他终于打着了火,把车汇入车流向医院驶去:“从现在开始我不再劝你,但你务必好自为之。”

      早就已经过了病人的探视时间,但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定理亘古不变,故而他们轻而易举的就仗着VIP的身份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了进去。
      今天艾霖休班回家去照顾奶奶了,领他们进门的是年龄稍大的护士长。耿直不阿的护士长本就不喜这种率性而为不顾病患的行为,又闻得孔修文身上浓烈的酒味更是铁青了一张脸,看样子有不除之后快不甘心的气势。
      打开灯后,司马炎扶他在椅子上坐下,想着他这么晚来势必有话要说,遂在转身的时候冲护士长大人使了个闲人回避的眼色。
      宋子渊虽是个昏睡中的半植物人,但因着清秀的皮相在护士中甚为讨喜,护士长难免就要防着这个来路不明的酒鬼一点。喝醉酒的人行为不受控制,本就是个难醒来的情况了,再倒霉一点让个醉鬼给掐死了找谁说理去。
      见她臭着一张脸不愿动的模样,司马炎默默叹了口气,生平罕见的对陌生人不绅士了一回,扯着胳膊硬把人拉了出去。
      “放开我,你放开我。”刚出了病房护士长就低声嚷嚷起来,“放个醉鬼跟我的病人在一起,万一出了事情这个责任谁担当得起?”
      “放心吧!”司马炎放开抓她的手走到对面的位置拉开走廊上的半截窗户,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来点燃了一颗烟,吹着冷风眼睛出神的望着外面,随指间的那星萤火忽明忽灭,“那个人就是自己死也不会伤害你的病人一根毫毛,若我是你倒该认真担心一下椅子上坐着的人。”

      仪器一如往常的嘀嗒着,病床上的男人睡容安稳宁静,依旧像月光般柔和。
      孔修文半靠在病床上,离他很近的静静观察着宋子渊的睡颜,好像比前几日又瘦了些。浑身的酒气自己都觉得难闻,他那么素整的人恐怕会更为介意吧!他把椅子往后推了几步,做了个松散随意的姿势后仰在靠背上远远看他:“子渊,我决定去见一下你爸妈了。不是看望,而是作为正在追求遥遥的人去正式拜见。”
      “我从未如今日一样觉得恐慌过,一直以来我都清楚明白的知道,在你的事情上宋叔叔和庄阿姨都不曾真正的责怪过我,最终过不去这道坎的不过只有我自已一人。等哪日水到渠成了,当我鼓足勇气面对过去并做好承担未来的准备后,他们一定会抱着祝福的心态允许我们在一起,但是我却忽略了,事实上我带给了遥遥无法预估的伤害。”
      他一直忽略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即便宋子渊今日的模样并非因为自己,为宋子遥所带来的伤害却着实全是因为他的出现。试问有哪对父母能在几乎失掉爱子的情况下又对差点毁掉仅剩的女儿不心生怨恨呢?
      “我不能试图用时间去冷静所有人的心情,时间越长反而就越危险。如今之计只能努力求的他们的原谅。”孔修文靠过去抓住他的手,甚至带着无以名状的迫切,“我会让遥遥幸福的,你能相信我吗?如果你能的话就快些睁开眼睛吧!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够帮我,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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