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一个小透明的史诗

作者: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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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揭秘神隐的承乾宫主人


      海兰珠跟着安陵容进了屋,暖阁里面收拾的较之从前更加富丽堂皇,只是香炉花卉等摆设一概撤了下去,只在炭盆里略添了几片陈皮,微微散发着果香,安陵容接过海兰珠的大氅亲手铺在座褥上然后扶她坐下,两人相视一笑闲话了起来。

      “姐姐今天真是太莽撞了,原先是谁请也请不动的,偏到这紧要关节怎么就轻易出来了呢,刚才好险哪,那蹄子最后的那一下子可吓坏我了。”

      “我倒是想不来的,只是这热闹有人偏想让我来凑凑,我若不成全了他们的心,只怕还有下回呢。”

      “是啊,倒也歪打正着,谁承想姐姐一顿巴掌居然就成了灵药了呢。”

      “她是吓迷了心罢了,这样的急惧惊风我都会治,你道御医看不出来?便是个乡野游医扎上两针捏鼻子灌药下去怕也就好了,要不怎么说偏方治大病呢,这宫里常年生着病的多了去了,太医院开的药方子只要是四平八稳谁也挑不出错来,治好了怎样治不好又怎样,只求不耽干系罢了,还指望他们能上手给小主掐人中捶胸口吗?”

      安陵容静默了一会儿,接着话说道:“到底姐姐身出名门,见多识广,要是我可想不到这些。”

      “你这是笑我呢,我哪里是见多识广了,只是从小踢天弄井地野惯了,我游猎时常听到一些老掌故,就比方说吧,若是一时误食了什么野果子毒蘑菇,要赶紧的拿筷子或手指头摁舌根抠喉咙,片刻便见效,吃进去什么马上就能吐出来,这法子比吃药解毒管用多了!若是已经熬成了汤水怕吐不干净的话……就要多喝几壶盐开水冲淡了然后再催吐,若用绿豆水就更好了。”海兰珠说到兴头,扭头往桌上一看,问道:“瞧你这做主人的,客人来了连茶也不上,实在是太怠慢了。”

      安陵容闻言眼皮一颤,愣了片刻才眼泪汪汪地道:“原是我多心了,怕姐姐忌讳外头的吃食所以不敢让人送上来,难得姐姐真心待我好,妹妹真是……,宝鹊快,快去端热热的奶茶和点心来!”

      “奶茶费时耗力的我可等不了,先上杯热热的白水给我润润吧,你说说你,咱们在宫里日子还长呢,这样防人防己的过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妹妹这样的出身已经让人看不起了,前些日子在圆明园不过是皇上偏爱了一点升了贵人便为人侧目,如今我已然……,若是还有什么不妥当落在别人眼里……”

      海兰珠喝了口水,点了点头,说道:“也确实难为了你,君恩如水,一时兴头过了也是有的,妹妹你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可长远看若没个一子半女傍身,眼前风光一散怕就是个斜倚熏路坐到明的下场,你看我有了这小东西,不管是阿哥还是公主总觉得日子有盼头了,这才是实实在在的依靠!你趁着还得圣意也要抓紧打算呐,俗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明年选完秀还不知是个什么行情呢。”

      安陵容看着海兰珠高高耸起的肚子,百味杂陈。说道:“姐姐说的妹妹何尝不知,只是我命小福薄,娘家更是指望不上,在这后宫就如同无根草一般任人摆布,哪能有姐姐这样的造化。”

      “若说根基,”海兰珠往正殿方向一努嘴,“那家里枝繁叶盛,出了多少为官做宰的,祖上还是百年前从龙入关的旧人,这一场伤筋动骨后比你又如何,无非各人修行罢了,大家都是一般无二地挑进来的,怎知你就没有大造化?”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有人禀告说郡主到了,两人起身到门口去接,和硕郡主位比公爵,安陵容见面正要行礼,被海妈赶忙搀住,三人相携重又落座,两人执意将海妈让到了上座,安陵容偷偷打量这位郡主,只见她生了一副典型的皇室长相,容长脸儿白净面皮,眉眼娟秀,年纪虽已五旬,但细看五官倒比海兰珠更精致些,脸上总挂着淡淡的笑意,行动间沉稳大方,言语也得体有度,但两条略深的法令纹似乎在暗示对方,这是个极为端肃高贵的夫人,并不那么容易让人亲近。

      海妈略环视了一下房室装设后温言询问她的家乡来历,无奈安陵容心生敬畏又自惭形秽,一味做小伏低言谈举止不见半点洒脱从容,两人寒暄了几句海妈便起身告辞了,安陵容送至门口,见人家母女亲亲热热同上暖轿离去的身影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待返回屋内后安•福尔摩斯小姐总觉得有些违和的地方说不出来,不过她很快就放弃了推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要证实,“宝鹊,去给我端碗奶茶,再烧一大壶绿豆水送进来。”

      自打宝鹃出了事,宝鹊对这位平时静声缄语的小主不敢有半分违逆,大冬天要绿豆汤神马的自然也不敢多问,应了一声就去小厨房预备了。

      海兰珠和海妈坐暖轿回去,两人虽不算挤但挪动也有些拘束,海兰珠道:“阿妈何必要跟我挤着坐,从延禧宫再借顶轿子就是了,依您的身份又不是做不得。”

      “在宫里我又算得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海妈微微撩起轿帘往外看,轿子正好行至永和宫的门口,她淡淡地说道:“这永和宫原是太后作德妃时的住处,我记得小时候进宫给皇贵妃恭贺晋封之喜的时候,她已经生了当今皇上做了德嫔,呵呵,不过数年就从孝昭仁皇后的校书宫女一跃升至一宫主位,怕是大清朝尚无先例吧。便是如此她也依旧勤谨服侍佟佳皇贵妃也就是后来的孝懿仁皇后,从早至晚没有半点懈怠,就比方这样的天气吧,只要皇贵妃出门她必定步行扶轿相随,举动执仆婢礼,那时候上至皇上太后下到宫女太监谁不称赞!明珠夫人说这就叫得意不忘形,喜怒不形色,难为她才不过二十岁的人就有这样的城府心胸,让我即便不交好也千万别得罪怠慢她。温僖贵妃性情刚烈桀骜,她进宫后忍不下这口气,到头来……,唉,身份这东西在宫里是最不值钱的,除了景仁宫恐怕谁也保不齐。”

      “多得是您老不知道的事╭(╯^╰)╮,景仁宫那位的尾巴仅略长于兔子,要不出幺蛾子也就三五年好日子过了,这大腿不抱也罢。”海兰珠心中暗道,面上只是不显。

      “唉”海妈以为海兰珠并未了悟,喟叹一声,转而言道:“刚才那位小主心思太重并不可深交,这种人咱们府上也有过,未必记恩却肯定记仇。”

      “真真儿是近则不逊远则怨,阿妈,说实话我也很难拿捏跟她来往的分寸,然而在这宫中想找一个援手实在太难了,皇后和华妃前些日子刚分出些上下,眼见年羹尧那边立下了大功只怕复位指日可待,如今还是两不得罪隔岸观火得好,端妃避世多年敬妃是颗琉璃球都不是能一时片刻能搭上的,齐妃不提也罢,恂嫔算是栽了,莞嫔和惠嫔一早抱了团儿,曹贵人是华妃的人马,剩下的位份低不得宠,您说我不笼络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难为我儿了,这次你三哥观音保送我进京之后要在理藩院任职,若是你如今在哪个王府侯门做福晋,受了委屈一句话递出来你父亲和几个兄长怎能袖手旁观?凭咱们家的门第什么法子使不得?可进宫为妃为妾,就只能跌倒做人,家里人帮不了你太多,阿妈只盼着你这一胎稳稳妥妥的,等熬到小阿哥长大成人,自个儿能开衙建府也就好了。”

      “阿妈别难过了,家里为我使得力气我心里明镜一般,谁都知道宫里的孩子难将养,聪明伶俐的不如倒笨笨呆呆的呢,我并不是个贪心的人,只要孩子健健康康的就好。”

      “难得你大事上从不糊涂,日子还长,将来如何也未可知。”

      两人回了钟粹宫,海兰珠疲累劲儿翻上来后腰酸背痛腿抽筋儿的,把海妈急得不得了,让嬷嬷赶紧给把了把脉摸了摸肚皮,说是没有大碍后才放心休息了。

      却说雍正在前朝忙于政务,苏培盛抽空禀报后宫出了恂嫔这一档子事,本来并不太放在心上,只是顾及富察家族想到古稀之年的马齐还在俄罗斯出使谈判,下午忙完还是赶去探望了一下,恂嫔虽已经清醒但还是一味地怕人,问一句答一声的说不出什么来,皇上枯坐无趣劝慰了几句便离去了,从那以后恂嫔的表现就像是破了胆子的耗子,跟谁说话都颤声细语的不敢正眼看人,走在路上就怕树叶子砸脑袋,华妃剑下不死无能之辈,皇后作态博个贤良名声,甄嬛也没有再一味死打落水狗,因此富察氏经此大变保留住了她的位份,只是在宫中越来越没有存在感。

      皇上离开了延禧宫本想直接去碎玉轩的,只是想到海兰珠在这事上出了力也就顺道进来看看。许久未进钟粹宫,走到门口时雍正突发奇想,并未让太监通报自己悄悄进了门。未及进里间就听见有人交谈,年轻一点的正是海兰珠,她问道:“阿妈?你看我这一篇字如何?”

      “哎哟不错哟,能写成这样已经是很好了,你当练着玩儿就行,不必太过认真,仔细伤了手和眼睛。”

      “真是谢公偏怜最小女,想当年这郡主也是宗亲贵女中的翘楚,样样拔尖的人物,嫁去科尔沁后相夫教子颇有贤名,私下怎地如此宠爱女儿?”雍正心里想着脚步放重,两人听见动静出来一看吃了一惊,忙行礼请安将他请进屋上座。皇桑坐下后手一挥给两人看座,海兰珠身子臃肿,略蹲了蹲便顺势坐在下首,海妈是宗女又年过五旬,从辈分上论得管雍正叫四叔,亲戚里道的也就不用太避讳,她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才在下面的凳子上签这身子坐下。

      雍正首先慰问了一下科尔沁远道而来的大侄女,然后询问了当地贵族官僚和牧民农奴的实际生活情况,对海爸参与和保障西北平乱的行为给与了积极评价,对海兰珠又一次见义勇为提出了口头表扬,但叮嘱她以后不能莽撞出门,凝神静养,好专心为他生儿子。待场面话说尽,他看了看海兰珠因为未施脂粉而显得微黄浮肿的脸,加了句休养饮食尽可吩咐御膳房和太医院,歪头看看海兰珠那精心苦练却毫无进展的书法,实在讲不出昧心话,便鼓励她再接再厉,然后吩咐内务府备份见面礼给海妈,便施施然起身找甄嬛二人晚餐赏风谈月论史议政去了,海兰珠假装没看见海妈那递了好几次的眼光,开开心心地送公共老公出了门。

      “阿妈别恼,你先听我说,我就是要让她们都知道,谁是这宫里最得宠的人,我即便有了孩子也是留不住皇上的,我可不怕没面子,在宫里只有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才能不被注意,今天是初九,九乃是老阳之数,正合了乾卦第一卦潜龙勿用,是以君子韬光待时,未成其行。故曰‘勿用’而非无用也。我卜这卦再准也不过的,不信您现在就到宫门口肯定能逮住几个望风的小太监。”

      “罢了,你只管听皇上的话在生产之前再也不要出门就是了。”

      “您放心,奉旨待产,打死谁我也不出门了。”

      在宫中人多事多礼也多,眼看十五就要到了,从各种渠道送进来的礼物海兰珠今年收了不少,特别是富察家,送来的金叶子银票子还有犀角筷子象牙刀不易掺假不说,还能治病防身,真是送礼送到人心里去了,不管恂嫔如何,没出一个因为疯癫恶疾降位的娘娘,海兰珠首先保住的是富察家的体面,人家投桃报李得也爽快,这样的亲戚才应该常来往嘛。

      收了礼还要往外送,海妈不让海兰珠费心,自己按照远近亲疏逐项打点好写成了礼单,两人再商量着安排。

      “阿妈,我知道纳兰家是咱们的老亲,你进京以后也住在他们家里,可这礼怎么回的这么重呢?比送去公主府的还要贵重啊。”

      “单是老亲节礼自然不用送的这么重,反倒显得生分,可如今情况不同,这里头可是有裕嫔娘娘和五阿哥的礼呢?”

      “怎么又出来位裕嫔娘娘呢?”

      “她是五阿哥的生母,承乾宫的主位,因为五阿哥身体不好一直养在宫外,裕嫔娘娘也在外面照顾着,并不住在宫里。”

      “宫外面有昌平行宫还有圆明园,裕嫔娘娘怎会住到了臣子的家里?”对于这对剧中神隐的母子去向,海兰珠不解地问道。

      “昌平行宫地处偏僻,先帝倒是极喜欢那里,皇上自从登基便没有去过,因有温泉如今多半被当成皇家花圃菜园来用,并不适合居住休养,圆明园那里……,已经有了四阿哥 ,五阿哥便不会去住了。”

      哦~看来里面有戏啊,海兰珠接着她们问住在纳兰家的缘故。

      “裕嫔娘家姓耿,她是揆叙夫人耿氏的族妹,纳兰家男丁凋零,明珠老大人的三子容若、揆叙和揆方皆是寿元不永,揆方倒有两子不过在他们夫妻过世后都过继给了二哥揆叙,改名永福和永寿,可惜这两个表叔一个外放多年,一个因为娶了九爷的三格格而不得圣意,早已离府别居了,如今只剩下一家子孀妇幼子,耿夫人是和硕柔嘉公主的女儿,柔嘉公主是安郡王岳乐之女,下嫁了三藩中平南王耿精忠的三弟耿聚忠,王侯之家的教养自然是好的,纳兰家又是三代的书香门第勋贵世家,可不正好让裕嫔借住?难不成让她回南边找娘家去不成?”

      “总觉得皇子住在外人家里不合适,总该安置一处宫室才是啊,像是皇上养不起自己孩子似的,还是宫里风水不利子嗣啊,一个个都搁在外头养着,我考虑生完了孩子也出去住去。”

      “可不敢乱说!”海妈正色道:“人家要住在外头自然有她的道理,再说这也是遵袭旧例,先帝生天花时就是在佟家避的痘住了好一阵子,诚亲王也是因幼时多病在宫外养了好几年才回宫的,我只跟你说,五阿哥那病有缘由,不在外面养能平安长这么大了吗。”

      “同人不同命,看来这裕嫔也不是等闲之辈,人家真就能抽身退步,不简单呐。”

      “她也没有一直在外面住的道理,迟早是要回来的,额娘提早给你布下这条线,说不定将来就能用得上。还有我这次来还要张罗你三哥的婚事,眼看就要二十三的人了,你二嫂是富察家三房的小姐,明相和索相两败俱伤后,除了有个佟半朝更有个二马吃尽天下草的说法,这就是说二房马齐和三房马武两位大人了,有你二嫂在这比着,你三嫂的门第也不能太差了,钮钴禄家跟你舅舅家是世交,他家倒是有几个女孩子不错只是要先参加选秀,瓜尔佳氏有个女孩子跟你同届选秀却因病未曾入选,人倒是漂亮,只是父亲的官位低了些,可惜十爷敦亲王家的格格年纪太小,不然跟你三哥是最匹配不过的。唉,我前些日子没入宫还相看了好几家宗室的女孩儿可惜比不得以前的了,如今我心里大约也有谱了,只等明年选秀请皇上和太后指婚。”

      海兰珠又听了一轮她们家的姻亲关系,满眼冒圈圈,“那边我妈的表叔娶了九爷的女儿做老婆,这边我妈还想十爷的女儿来做小儿媳妇,论辈分她管这二位爷都得叫叔叔,要是没有意外我二嫂的娘家堂妹会嫁我便宜儿子弘历做老婆,我二哥和我儿子变连襟,我所谓的“姐妹”裕嫔,她姐姐是我妈祖母那一辈的人……,生活在这么一个混乱圈子里,叫我以后怎么开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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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揭秘神隐的承乾宫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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