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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西亭(一)
煜芷只是觉得像是被什么束缚住周身,任凭怎么挣扎也动不了丝毫,又像是仅仅坠入一个无法预见的梦魇,梦境里有很多不认识的人,用奇异的眼神看着自己,还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生硬的捆绑住自己,似乎意识里还存留着一丝清晰的痛楚。
“小姐,这位姑娘终于醒了。”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孩朝厅房喊道。随后便进来一位衣着华贵年轻的女子,身后簇拥着一群仆人。
煜芷拼命地想睁开眼睛却还是徒劳,幽深的瞳孔里似乎只有绰约的几个人影在不停地晃动。于是一切又归于虚无。
“所以说,她就是那个你们口中从天而降的仙女,还是倒在我们甄家的门口!”说话的人正是甄府唯一的小姐,甄诗锦。额头正中镶嵌着一颗碧绿色的花瓣,头饰不多却非常精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让人不敢接近。
“现在就去送到允寂那里吧,她是祭司,总会处理好的。”不需要向身边的人征询丝毫的意见,语毕便出了房门。房内几个丫鬟不知如何是好,又不能追去相问,只得面面相觑。
***
煜芷被送到允寂住处时已是五日以后,想进入西亭的王宫不是仅仅报上甄府的名字就可以的,侍卫也多势利之人见惯了达官贵人,也不是光凭几个丫鬟就可以了。最后还是允寂的贴身丫鬟看出了她们才得以放她们进宫。
珠帘重叠、丝带环绕的宫殿不禁让人屏气凝神,几个丫鬟自小虽说是生在巨贾之家也毕竟是第一次进宫不觉心生忐忑。
上方突然响起了清晰的女子的声音,“何人?诗锦?”说话的人正是允寂。听闻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伏地跪拜。“回祭司大人,我家小姐说有一事相求。”待允寂许可后,丫鬟才继续说道:“不久前,我家小姐在府门外发现了一昏迷的女子,小姐说不知如何处置,有鉴于西亭有特殊的规定,而甄府又不便留有外人,所以还请允寂祭司做决定。”颤抖的发声终于结束在空旷的宫殿中,恍惚之前好似消失了声和光。
过了一会,允寂方才沿着旋转扶梯向下走。允寂必定知道,如若只是一个普通女子怎会劳驾她堂堂甄家的小姐说这样的话,仅是真的是有背景的女子,只要提上甄家的几位,又怎会有丝毫的困难。实在不解,难道又是诗锦无聊发小姐脾气来逗她一笑?
可是就当允寂掀开木箱盖子的时候,一瞬间的失神让她也确定这不是一般之人,虽未听到煜芷的声音,却从心里这样肯定。
白皙透明般的肌肤,随意绾在头部左侧的呈现深亚麻色的发髻,脸部略微的潮红,即使是像皱着眉也有一分动人清秀一色。
西亭自是几百年前便又不成文的规定,女子无权势之人必定会饰以永久无法除去的假面,而西亭的有头有脸的大家小姐不过几十个,任凭在精细的打扮也不比此女子的相貌和气质。那,她是。
正值思索未果之际,有人慌慌张张的传报——
若路邵源公子到访。
若路?允寂虽是笑颜但实在胆战心惊,见西亭厅主也尚不如此。若路家乃邻国王室之宗族,厅主尚且畏惧三分,何况是祭司,若路家行迹变化莫测,两人说话次数自是甚少,可是允寂心里自是清楚的,她喜欢若路公子已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允寂拜见若路公子”允寂拜礼道,大殿之上的人也皆是行拜见礼。
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悠长而温柔的声音“祭司不必见礼。邵源只是有一疑惑一直萦绕在心间,可否求教允寂姑娘。”
一句“姑娘”不禁说得允寂女儿心荡漾,素闻若路邵源不仅相貌之美不似凡人,而且性情温柔、以礼待人,如今一看真是当之无愧。“公子请讲,如有能效劳之处还请不要见外。”
“我常常在梦里梦见一个人,模糊的永远看不见她的脸。”邵源莞尔之余不禁有一丝惋惜愁苦之情,让人不敢确定。
“小女先为公子求一幅安心符…”说话之际却又觉得他的眼神若即若离,少抬头才发现他注视着煜芷,而且清晰的看见他的眉微微皱起。一个脸上总是没有表情的人居然会在一瞬间有如此明显的变化。她顺着若路邵源的目光看过去,木箱里的女子穿着白沙色长裙,没有任何知觉的安静的躺在那里,一只手臂倒在头旁边。只是由于几日前手一直被束着,可以看到手腕上清晰的血红印记。随即马上甩手吩咐下人把箱子抬下去,若路邵源的表情稍有缓和,似有疑虑却也不再多询问。
***
求过的安心符一直放在茶几上未曾佩戴,只是这几天梦境的女子竟有些清晰,持续着,直到今天早上起来,已经对梦中女子的面庞了然于心。仔细思考了一下便豁然开朗。
他来不及思考便随手抻过黑色斗篷向外屋走去。若路家庭院甚长,除近身之人不得进入寝宫,他一面向外走一面教人传侍卫进来,丫鬟们纷纷匆忙的拜跪,他完全没有在意。
侍卫见他这样心急心中自是惴惴不安,还没来得及请示就听他说“去查查前几天在西亭大祭司的宫殿里的人是谁?”
侍卫似乎有些不明白,迟疑道:“公子说,宫殿里的人…?”
“是装在箱子里的,那个人。”待侍卫再抬头时他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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