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重山烟雨时

作者:轻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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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龙去脉


      “幻龙珠!”及天大惊,身上立刻漏洞百出,坛城运气将断剑从地上吸起,掷向及天,那半截断剑破空刺向及天左胸。眼见就要刺中及天,一个黑色的身影挡在及天面前,断剑应声穿透那人前胸,鲜血喷涌而出!
      “不!”柳晓风的声音同时响起,透着绝望……那是…温霆……
      梁有间、坛城听见他的叫声都是一愣,直到那人脸上的面具滑落才明白。
      “温霆……”柳晓风顾不得身后的及天,奔上前扶住温霆.温霆软软的靠在他的身上,头轻轻落在柳晓风的颈窝。
      “咳……哎……你还在生气吗?”温霆温热的气息微弱的喷洒在柳晓风脸上,话语间满是无奈。
      “老子很生气!你凭什么总是要为他出生入死!不就是救过你的命!老子也救过你的命!老子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柳晓风身形颤抖,话语几乎带上了嘶吼。温霆在他耳边轻笑,“我…宁愿欠你一辈子……也不愿欠..别人的……半分”
      “温霆?”柳晓风轻轻晃动他,靠在身上的人却没有半点生气,“温霆…温霆……你醒醒,其实我没有真生你的气,我就是害怕,害怕……有今天…….”柳晓风话语梗在喉咙间,泪水夺眶而出。
      “呃……”身后的及天嘴里涌出鲜血,胸口也不断喷出血来,雪白的锦袍被染的鲜红。原来那只玄铁打造的断剑连着穿透了温霆和及天两人的胸口!及天仰天大笑,神色变得凄楚,这么多年,他处心积虑,为了盟主之位,为了他雄霸天下的夙愿,杀人如麻,背信弃义,如今却要死在自己的剑下,可笑!实在可笑!笑声戛然而止,及天仰面倒地,再没了生气。

      柳晓风扶着温霆,缓缓向外走去。
      “柳晓风……”梁有间轻声叫着他的名字,温霆的死,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柳晓风听见脚步一顿,抬手抛来一样东西,梁有间接在手里一看,是一把玄铁打造的钥匙,急忙追问,“你去哪里?”
      “我去接倾倾回家……我们要回家了。”柳晓风轻念叨着,半背半扶着温霆消失在通道尽头。
      梁有间握着钥匙,沉甸甸的分量似乎也重重的压着他的心。梁有间替俞千寅等人松了锁链,却苦于没有解药,凭他们两人根本没法带走四个人。两个人?怎么两个人?梁有间急忙转身扫遍四周,果然就他和坛城两个人。
      “青灯大师呢?”梁有间问坛城。
      “我怎么知道?”两人面面相觑,刚才坛城与及天交手,谁也没有注意周围的环境。
      “我的猫也不见了......”梁有间皱眉,他早看出来穆升送他的雪团是一只不安分的猫。
      有人从外面进来,弯腰捡起滚落在地上的幻龙珠。凉君看着地上瘫倒的几人摇头,径直走到林怀柔身边。
      “怀柔......”凉君轻轻抚摸林怀柔苍白的脸,拂去他脸上的血渍。见他没有丝毫反应,从袖中取出一只细颈白色小瓷瓶,去掉瓶塞喂林怀柔喝下去,绿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溢出来。
      “柳晓风竟然肯用回春散救怀柔?”凉君检查过林怀柔右臂的伤口,回春散止血效果神奇,亏得柳晓风肯出手,林怀柔才得以保全性命。
      “他只是嘴上不饶人,他是个好人。”梁有间这些天与他的相处,已逐渐了解他的性情。
      “唉...可惜了......”凉君将幻龙珠放在俞千寅手上,“不要动内力,平心静气。”半盏茶后,凉君依次将幻龙珠放在铁连英和赖天霜手上。
      “再等一柱香的功夫就没事了,”凉君将幻龙珠收起来,瞪一眼坛城,“幻龙珠佩戴在身百毒不侵,且能解百毒,可不是你用来对付玄铁的利器!”凉君面上蒙着面纱,却仍能感觉到她的怒气。
      “哎,世间唯有幻龙珠能制玄铁,情急之下就......”坛城讪笑,“莫怪,莫怪。”得罪谁他也不敢得罪药王。
      “哼!你那算盘打的精巧,别以为我不知道。”凉君不与他计较,“你,帮我把怀柔带上去。”

      梁有间背着林怀柔陪凉君走在回木屋的路上,坛城留在暗室里一边照顾俞千寅他们,一边寻找青灯和雪团的下落。
      “我来的时候遇见柳晓风了,”凉君握住林怀柔垂落下来的手。
      “温霆...死了,他很难过,”梁有间知道,用很难过来形容柳晓风此时的心情大为不足。温霆一死,柳晓风就是丢了一半的生命,另一半的性命是娄倾。 “他说他要带温霆和娄倾...回家。”
      “回家...他走的时候对我笑了...”凉君回想到那个浅淡的笑容,真让人...心疼。

      “喵呜!”门外传来雪团的叫声,梁有间放心了,大家都平安无事。果然雪团踏着轻巧的步伐从门外进来,偎在梁有间脚边。
      “槐序!”坛城扶着俞千寅进来。
      “俞大哥!”梁有间起身过来扶住俞千寅,药性还没有完全过去,长时间的禁锢,全身无法活动,俞千寅现在只能勉强行走。
      “我没事,只是手脚不大灵活。”俞千寅按住他的肩膀,“槐序,这次多亏了你们,不然......”
      “俞大哥,平日总是你帮我,我做这些不算什么,只是温霆他...”
      “唉......我也没想到柳晓风竟然会出手相救,我见到温霆的时候以为他们都是一伙的。”
      “晓风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狠毒,”坛城回想“我遇见他的时候,性格腼腆温顺,连只鸡都不敢杀。”
      “难道他杀人放火都是你教的?”梁有间看他低头逗弄着雪团。
      坛城听他这么说抬起头,一双桃花眉目静静的看着他,“是啊。”言语轻淡,说的好似漫不经心,梁有间和俞千寅定定看向他,可他接下来的话让他们更为吃惊。
      “他这样的性格根本无法在江湖生存,”坛城叹口气,“知道他为什么恨我又怕我?”
      “他有把柄落在你手里?”梁有间猜测。
      “算是吧,我逼他杀的第一个人就是温霆的父亲,后来他遇着了温霆,成了兄弟,可笑的是他竟然是他的杀父仇人,所以他恨我。温霆若知道真相必然与他反目,所以他又怕我,怕我说出这些。”
      “难怪柳晓风这么急切的要和你断绝关系,”梁有间听完这些倒吸一口凉气,这种事情他竟然说的风轻云淡,坛城,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是晓风真的很傻,其实温霆早就知道一切,他曾经提着剑来着过我,这些年只有晓风一人被蒙在鼓里,真是个傻孩子。”坛城想到这些不禁笑起来,十年前在大雨中那双清澈充满期盼的眸子让他仿佛看到小时候的自己,所以他伸出了手。

      马车在颠簸。
      “坛城,我想回家。”梁有间坐在马车里怀抱着雪团,任它舒适的打着盹。
      “好啊,我也想家了!”坛城手拿长鞭驾着马车行驶在下山的路上。
      “不是伽荣居,我说回京城!”梁有间见坛城一挥马鞭,没有回答。
      “好!回家!”坛城高声回答,清爽的声音回荡在莲华山。
      马车渐行渐远,打柴的樵夫远远的瞧着他们。
      梁有间想,也许穆升和魏玉也在等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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