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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那天邻蓉正在厨房和李奶奶一起做晚饭,这个时候宋淑桦和沈远格一起回来了,当时邻蓉正在帮李奶奶切葱头,还向李奶奶示范如何切葱头可以不用流眼泪,李奶奶却说,“大夫人回来了,丫头,蓉丫头,快出来,你妈妈她回来了。”
邻蓉洗了洗手,摘下了围裙,走出了厨房,就看见一个穿着肉色毛衣的女人。没有过多的感觉,甚至心跳都和平时一样,邻蓉都可以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这声音如此清晰,如此均匀,怎么会是不同寻常的跳动呢?
邻蓉张开了口,却没有喊出妈妈这两个字,反倒是对面的女人,喊出了蓉儿两个字,便过来抱住她,动作那么清晰,甚至可以看到对面的女子一共走了四步,再走第二步的时候,脖子上的白色围巾竟然飘了起来,在女子伸手抱住她的时候,围巾也碍事的一起围住了她,没一个动作都那样清楚,可是却偏偏看不清女子的容貌了,为什么会看不清呢。
怀抱很温暖很柔和,可以听到对方心脏跳动的声音“咚、咚”的,原来那个方法如此管用,没想到了现在竟也没有眼泪掉下来。屋子里的暖气开得很足邻蓉只穿了一件很薄的薄毛衣,可是宋淑桦是才回来的虽然已经脱去了外衣但是身上的冷气还是让邻蓉哆嗦了一下,可是情绪激动的母亲并未察觉,这就好像我们生活中的某一时刻,妈妈为我们准备好了饭菜等我们放学回家,可是等我们做到餐桌上吃饭时却发现我们平时最爱吃的红烧排骨有点咸,可是却并没有咸的让我们无法忍受,所以我们选择接受,并连着其他很好吃的菜一起吃下去,试图掩盖那一点点的咸,可是这一点咸却让我们记得很清楚,当有一天和妈妈吵架这点咸变成了尖锐的针狠狠的刺进了你和你母亲的胸口。
奶奶看来这一幕很是温馨邻蓉被母亲抱着,远格紧紧地抱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也许这样的场景潘贤玲这一辈子也就只有这一次。
这一天是阳历2002年1月25日,农历腊月十三。
平凡无奇的日子,却因为邻蓉见到了最重要的两个人而使得一本名叫沈邻蓉的日历上多了重重的一笔足以使她铭记一辈子,这不管将来这两人究竟给邻蓉带来了什么,而是邻蓉的将来都是这两个人给的。
2002年的超级宝宝秀还在河北电视台,也由个综艺节目出来的两个主持人,现在超级宝宝秀依然存在只不过到了北京电视台,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看。
一家人开心的坐在沙发上吃葡萄、啃苹果、看电视,就连平时不怎么爱看电视的奶奶也坐了下来一起对着电视哈哈大笑,邻蓉安静地坐在母亲的身边,对于紧紧抓着自己手的另一双皮肤有些松弛没有那么光滑的手而刻意的选择了忽略,尽管那双手如此用力。
沈定墨回到家时看到的就是这样欢声笑语、温暖人心的这一幕,曾几何时自己期盼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可是,却总觉的少些什么,如今,看着坐自己妻子身边那双像极了淑桦的眉眼开心地笑着,忽然间心里就想多了些什么暖暖的,这异样的东西冲向自己的四肢百骸,好像活在冰天雪地里的人有温暖的房子,温柔的妻子煮熟的饭菜,会和自己一起打猎的儿子,可是如今太阳出来了,雪将要化掉了一样。
首先注意到沈定墨的是李奶奶,“诶,大少爷你回来了,今儿可是早,平时这个时候可是见不到的呢。”
听到这句话的邻蓉第一反应是身子一僵,并且依旧傻愣愣的坐在沙发上,倒是身边的人站了起来:“定墨,你回来啦,快,过来看看我们的女儿。”
因为手拉着手,邻蓉无意识的随着站起了身来,看着眼前的男人邻蓉知道这就是自己的父亲,因为那双和哥哥一样的脸庞刚毅、坚定。
“爸爸。”邻蓉站在母亲身边,隔着沙发向对面的男子叫了一声。对面的男人显然很激动,眼眶似乎已经有些泛红,向着母女二人走了过来,却只是站定在眼前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轻轻拍了拍邻蓉的肩膀,“好好,回来就好,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和你李奶奶说,好,回家了就好。”没有人知道他那伸出的右手需要用尽自己多大的力气才能克制住不去颤抖,这力气似乎比当年援缅战争的时候自己一人支手撑着四十公斤重的铁石一天一夜还要辛苦。
一直忘记说的是,在那一次邻蓉没有回家的时候,母亲那一晚便送给了她一部手机,这似乎算得上是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的收获了。就在那一晚邻蓉在自己的被窝中偷偷摸摸的打出了第一个电话。
嘟嘟声响了很久似乎才接电话,有了第一次的经验,邻蓉这一次显然熟悉的多了:“你好,麻烦找一下……”
“yetta,是我……”听着这声音显然很高兴,邻蓉似乎有些被这高兴的声音传染,虽然到现在为止并不知道某人到底为什么。
“你怎么知道是我打的电话啊。”
“奥,燕姐的手机现在在我这里。”其实,邻蓉想问的是为什么你可以听到声音就知道我是谁,可是却没有要问下去的意思,躲在被子里打电话真的是很闷,邻蓉几乎透不过气来了。“对了,我有买了一部新的手机,是我自己用的,你以后可以打另外一个电话号码。”
“是吗,我也是,是我……妈妈送给我的。”
……
这一晚上邻蓉也不知如何入睡的,只是在早上醒来的时候手里似乎还攒着手机,而昨晚……糟了,现在几点了?看着床头的小闹钟,邻蓉叹了一口气,还好,还来得及,自己的生物钟还真是强悍。
穿戴整齐,下楼吃早餐,饭后又陪着奶奶,下了一盘棋,最后教插花的老师来了,奶奶笑眯眯的说:“行了,不用在这里陪我这个老婆子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今儿一大早晨,你说你看了多少次表?还有那下棋,平时偶尔还能赢我一半个子儿,今日可倒好,输的都不成样子了,跟奶奶说说,这是准备去干什么,我家蓉儿可最是稳重的,今儿竟慌成了这个样子。”
邻蓉听着奶奶打趣的话,似乎有一盆凉水浇了下来,竟不知,自己已经如此紧张么?那么自己究竟是为何?奶奶也并没有打算要邻蓉回答,自己便随着老师离开了,邻蓉却呆呆的站在书房门口,握了握自己的拳头,想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午饭吃的是李奶奶包的三鲜馅的饺子,是邻蓉最爱吃的,邻蓉破天荒的吃了两碗,最后又就着饺子汤吃了两个,吃完饭后看着李奶奶端在桌子上的切好的橙子那饱满的果肉看的邻蓉口水直流,就又吃了几瓣橙子,最后吃的是在动不了了就坐在餐厅里看着李奶奶收拾碗筷。
李奶奶在厨房洗着碗,没有准过头来:“蓉丫头,今天可吃的够多的。”
“那是,李奶奶包的饺子好吃嘛,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饺子呢。”
“你这孩子啊,好吃也不能吃这么多,一会儿小心积食,可要难受的。”
“没事儿,李奶奶做的饭这么好吃,就算是积食也值得。”
在餐厅里和李奶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等李奶奶收拾完,两人一起出了餐厅,邻蓉独自一人走回房间,看见自己床头的手机,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才拿到手里,就开始响了起来。
“喂?”
“yetta?你现在在哪呢?”
“我还在家里,我忘了和你说了,我家里可能有点事儿,去不了了。”
“奥,我知道了,没关系,家里的事儿比较重要。”
“恩,那下次你到北京的时候再见吧。”
“那,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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