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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坠下山崖
“你不要问我为什么，总之我的话你愿意信便是，不愿意信的话我也不强求你。”
抱起胳膊看着十四阿哥，阿慈摆明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十四阿哥见状只好郁闷的皱起眉头看着这个自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姑娘。
为什么，平日里自己的威风十足在她面前是丝毫不起作用。
可这也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嘛？没有阿谀奉承只有真心相待，无论对方是讽刺亦或是挖苦。
“你真是我的克星。”
正要离开的阿慈听到十四阿哥的这句嘟囔，却是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这个人啊，其实有时候也挺有意思的。
推开自己卧房的门，许是早已料到阿芙会再此等候自己，阿慈只是静静的坐到了她的对面给两人都倒了杯茶，然后什么也没有说。
“阿慈，你把师傅葬在何处了？”
看着阿芙的眼睛，两年前她同师傅大吵一架便在那个雨夜夺门而出，从此再也没有回来，阿慈知道师傅其实一直更喜欢的是她，因为她比自己更狠，更服从命令，而不是如同自己一般的向往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城外不远处的那个破庙，师傅的骨灰就藏在那个暗格中。”抿了口茶，忽然觉得今日的茶水过分的苦涩，许是见到阿芙便想起了从前的很多事吧，只是时间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它实在可以改变太多太多。
阿芙没有说话，半晌才叹了口气道：“那么，你又是怎么一回事？”
沉默了许久，阿慈没有回答自己师姐的话，却是拿起自己腰间别着的冷箫，轻轻的吹奏了起来，从前，阿芙不开心的时候，她便是这样哄着她的。
劝人这样的事，阿慈不擅长。
更何况，很多时候人们只是想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而已。
十四阿哥看着房间里的灯火摇曳，走到院子里又听她奏起了萧，便止了脚步，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箫声在没有了大军启程那日的欢愉。
就像自己，也在没有了当日的壮志豪情。
也许这次的出行，真的让他明白了许多事情，其实，若是真的上了战场，自己又怎能取得如同岳忠麒将军和年羹尧将军般的战绩。
也许阿慈说得对，或许在后方支援也是自己最大的贡献。
她是个好姑娘，无论如何，不会迫害自己的，对吧？
听着箫声慢慢的离开阿慈的院子，十四阿哥相信今天只是一个巧合而已，同时也愿意相信阿慈的话，因为，她的眼神是自己这一生中所见到的最为清澈的一个。
“师姐，师傅临死前要我完成她的遗愿，定要那爱新觉罗家人的贴身之物来祭奠她，你了解我的性子，报仇并不是我的念想，故而我便钻了空子，只偷了这十四阿哥的贴身玉佩同师傅的骨灰一同置入那暗格中。”
收了箫，阿慈看着那点点滴滴的蜡油慢慢的落下，落下，嘴里喃喃的说道：“那十四阿哥应战事的需求要我帮忙，故而一来一往的我们便熟络了，加之老柳的关系，我便没有什么动作，后来柳家村出了事，他安排了我和宇轩哥哥，我便在此安顿了下来，只不过是等待机会，一个人行走江湖去。”
听了阿慈的话，阿芙没有表态，只是看她紧紧抿着的双唇，阿慈便知她此刻已是极力忍耐住了自己的火气，故而又将自己的茶杯蓄满了，谈谈的品了起来。
“我知道你一向不爱报仇，生死的事情你也看得很淡，可是阿慈，如果我要找这个十四阿哥寻仇的话，你会怎么样？”
看着阿芙的眼睛，知道她说的是真话，阿慈淡淡的笑了起来：“师姐，我连自己的世仇家恨都不在乎，难道还会去关心十四阿哥的生死问题？”
顿了顿，不知为何突然心跳的很快，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来，阿慈又道：“我左右不了那么事情的，师姐你的行为我干涉不了，同样我也不能干涉十四阿哥，你要报仇我不会阻拦，同样我也提醒了十四阿哥要注意安全，对你们，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剩下的，我无能为力。”
“好，师妹，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起身要走，推开门之际阿芙还是扭头对阿慈说道：“其实阿慈，我一直很羡慕你的，只是，那些东西我都放不开。”
执念，有很多时候人们都是因为执念而起了太多的心思。
十四阿哥同阿芙的血海深仇并没有什么关系，唯一有关系的恐怕也只有爱新觉罗这四个字了，这四个字，是他的荣耀同时也是他的灾难。
这日牵了自己的马，阿慈想要出去散散心，谁知到了地方才知道，原来她和十四阿哥又一次的不期而遇了。
“阿慈。”微笑着示意她坐到自己的身边，十四阿哥将水袋递了过来：“我知道你的习惯，从来都是不带水的，怪不得那次偷我玉佩都是这个借口。”
喝完水抹抹嘴唇，皱起眉头眯起眼睛看着前面的杂草堆，阿慈忽然想到十四阿哥这些日子的言行，似乎是并没有受到那刺杀的任何影响。
“你不担心吗？还是不相信我。”
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憋在心里许久的话说了出来，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不管他是否信任自己，阿慈忽然觉得，十四阿哥若是不要回答该有多好。
“阿慈你看，这些蚂蚁各司其职，自去寻找自己的食物。我也同样如此，将士们都有自己的职责所在，我不能要求他们分心来保护我，何况，这也算是考验我的时刻，不是吗？”
十四阿哥不能欺骗自己没有在阿慈的眼里看到那丝欣喜，也不能不承认看到之后自己心里的雀跃，故而，十四阿哥又道：“你是我信任的，或许是最信任的。”
嘴角掩饰不住的慢慢翘起，尽管阿慈在努力制止着自己，终而还是对十四阿哥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的一阵冷风吹过，敏感的受到一阵剑风的扫过，阿慈一把推开十四阿哥：“小心。”
因护着十四阿哥已来不及抽身，阿慈的右肩是生生的挨了阿芙的一剑，见是自己师妹，阿芙并没有收手反而快速抽开了剑再次刺向十四阿哥。
被阿慈推到在地，十四阿哥反应迅速的抽出自己的剑挡住了阿芙的刺杀，忙又扶起阿慈，来不及说话便同阿芙大战了起来。
捂住右肩的伤口，看着二人的战争，阿慈深感自己是个多余的存在，只是为何，脚步却始终挪不开来。
为何心里会有种想要帮助十四阿哥的冲动。
只是，她不能。
十四阿哥并不知道阿慈同阿芙的关系，见阿慈没有上前帮忙只以为她伤的很重，便也无心恋战，瞅了空子便一把抓住阿慈上了马，一拉缰绳漫无目的的向前跑了去。
阿芙见状忙又上了另外一匹马在后面追了起来，阿慈的右肩一直血流不断，十四阿哥搂着她焦急的说道：“你这是何苦，偏又为我挡了那么一剑，你这辈子的情我是怎么还也还不完了。”
受了伤的阿慈脸色有些苍白，却还是无力的笑了笑：“你以为我愿意替你挡吗？不过是下意识的那么一伸手，那剑又不长眼睛，怎知它刺的究竟是谁。”
摇摇头，“这功夫了你还有心思说笑。”十四阿哥紧了紧手臂：“坐好了，可别在出意外。”
忽然很想靠在他怀里，阿慈感受着十四阿哥的呼吸，好像一时间这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为何自己忽然有些意识迷离的样子？难不成？
心里一凉，果然符合阿芙的风格，那剑上一定是擦了毒药，淡淡的笑了笑，这样死在十四阿哥的怀里，自己会不会过分的委屈了些？
只是，还有别的选择吗？
阿芙的骑术自然十分了得，何况十四阿哥还护着一个受伤的阿慈，渐渐的便显出了疲态来，终是被阿芙逼到了一个悬崖处，下了马却不肯放开阿慈的十四冷笑着看着阿芙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行刺本将。”
“不为什么，只为你是爱新觉罗家的人。”面无表情说了这话，看到受伤的阿慈，虽是怪她护着十四阿哥，却还是不忍心看着多年的姐妹危在旦夕。故而阿芙略微放低了剑锋：“我这剑上有毒，此刻她怕是已经毒发了，你若是有本事，便杀了我来取药吧。”
略微明白这恐怕是乱臣贼子，十四阿哥也来不及多想，心中只惦念着受伤的阿慈，还未及答话便见阿芙的剑又到了眼前。
不知究竟有了多少个来回，十四阿哥终究是放不下阿慈：“女贼，若是你肯交出解药，我便允诺放你离开。”
“笑话，鞑子你休想要骗我，我才不会信你们满洲狗的鬼话。”
十四阿哥的话反而挑起了阿芙的怒气，只见她的一剑恨死一剑，左手托着已陷入昏迷的阿慈，十四阿哥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已是被逼到悬崖边上的他若是在后退一步也便要坠落下去。
“且慢。”
十四阿哥喝住了阿芙，低头又看了看阿慈的脸庞，终是狠下心来说道：“她不过是个无辜的汉人，我答应你，若是你救了她，我便从此处跳下去解了你的恨便是。”
“不要。”
阿慈并未深度昏迷，隐约听到十四阿哥的话便挣扎着夺过了他的剑一把刺向阿芙，始料未及的阿芙便生生的中了这一剑，这一剑正中心口，阿芙只来得及喊了句：“师妹。”
体力透支的阿慈松了剑柄便终是向后倒了下去，十四阿哥未及护的住她两人便一同落入了这万丈深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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