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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寒好个冬
“主子,您都看了快半个时辰了,怎还傻呆呆坐在窗口风处,当心着凉!”海棠说这句话的时候将一件鹅黄色外罩子披在云秒身上,脸上满满写的都是无奈。
“海棠,你也觉得我笨是不?他那天留下‘蠢’字就走了,为什么我总是被嫌弃呢?”云秒依旧低垂着脑袋,一脸懊恼。虽然这些年来被他嫌弃的次数也不在少数,却还是要郁闷许多天,直到被第二件事替代。
“主子这样的话莫要说了,主子是心思单纯,否则这件事闹得整个后宫人心惶惶,主子却是鲜少留下来的。只是闭门一段时间罢了。身子要紧,奴婢把窗户关上吧。”
云秒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随着窗户阖上的还有不远处含苞待放的宫粉梅。整个后宫从她刚踏进来的时候就都知道云家这个小姐心志愚笨得可以,她也想过后天补足,可就是不开窍,也只能这样“蠢”下去了。不知道,这件事传出去又要遭多少人笑话了。
“海棠姐姐就知道安慰主子,主子就是笨的可以,离开家前老爷都那么用心让人教了,连一旁旁听的姐姐都写的一手好字吟得一手好诗!主子名字中的‘邈’字都让王上改成‘秒’了——”
“杜鹃!你怎么可以在主子面前如此嚣张,还不跪下向主子求饶!”海棠起了气,杜鹃一跺脚亦气呼呼地跑了出去,“杜鹃去给主子烧水,否则今晚又得冻着了!”说完,“咚”的一声大力地关上了门。
这样的情景云秒从小是见惯了的,也不生气。海棠和杜鹃都是云秒从家里带来的,一起长大,海棠比自己大四岁,杜鹃比自己小两岁。这段日子跟自己也吃了不少苦,云秒想着如果换做是自己,铁定也是会发些脾气的。不过被揭开伤疤,还是有点难过的。虽然自己笨,但“邈”字是云秒阿爸对自己“优秀、卓越”的期盼……
“主子别理杜鹃,仗着主子好说话这小蹄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等下奴婢去教训她!”
“罢了吧,”云秒笑起来,想到那人说自己笑起来很傻又垮了下来,“她说的也是实话,我本来就笨,阿爸都那么说了,哪还有假?海棠,你说为什么他没有将我们小院里的宫粉梅砍去呢?那天真是吓死我了,也不知道熙姐姐怎么样了……”云秒又将窗户开了个小缝,现在还不是宫粉开得最好的时候,只是今年最好的时候看不到了,成片的宫粉都在那人的一声令下全部砍除,连根拔起。
“许是我们这边只有一株吧,而且长势不好,这样不就应正着王上的心思嘛——破败。去了那样的冷宫,熙贵人怕是一辈子都栽进去了,现在我们除了自保,还能做什么?整个宫粉殿都一人不剩了,连带着熙贵人先前关系较好的都受到了波及,咱们还算好,至少没有降位。”海棠想到这里,也是一阵感慨,“帝王无情啊,先前那么宠……”
“破败——”云秒还是看着缝隙处的那株梅花,她也是很喜欢的,但只因当时熙贵人何明熙亦爱宫粉,那人下旨全数栽进宫粉殿,她也就是偶然发现自己住的这小院竟然也有一株,虽然“磕碜”了些,但至少还会开悉悉索索的几朵花,也是漂亮的。
“海棠,我进来多久了?”
“主子,到了后日,就整整三年了。”海棠应声道,回想起往事,她也是一阵恍惚。
“三年,原来,这样久了……”外面又下起雪来,云秒记起那个刚到的日子似乎也下了这样的雪,但选秀却并未因此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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