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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真相浮现2.0
苏茂现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甚至，他不知道现在发生的这一切是真实的，还是他的梦境，他从来都认为自己是个非常谨慎、非常细心的人，他的计划基本上没有什么疏漏，不可能被人发现，所以，他觉得赵珏是在诈他，不不不，赵珏一定是在说谎，他不能让七殿下听这个家伙的，这会扰乱军心的。
所以，苏茂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尽管没什么尘土，也没什么不整齐的地方，但他还是整理了一下。
“七殿下。”他冲着柴清涟躬身行礼，“我以为，我们不用听赵珏再废话下去了，如果赵祯真的早就知道了，怎么可能让我活这么久？怎么可能让我在江南最富庶的府县呆了这么久？”苏茂直起身子，看着赵珏冷笑，“襄阳王爷，您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我想，自欺欺人的恐怕是你吧？苏茂大人。”赵珏依然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不慌不忙的看着苏茂，“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相信，其实你们已经身处在包围圈里了吗？”
“包围圈？”苏茂嗤笑一声，“怎么可能？就赵祯那个软弱又无能的人，怎么可能想出怎么好的计策来？赵珏，我知道你打仗有两下子，但是，要说用脑子，不管你，还是赵祯，再或者就是包黑子和庞吉那老窝囊废都不是我的对手。”
“你才是窝囊废！你全家都是窝囊废！”
庞煜一听苏茂骂他爹，这可不干了，跳着脚、指着苏茂的鼻子就开骂。要说这庞煜，别的不行，就是这嘴皮子利索，苏茂一句“窝囊废”说出口，自己没觉得会怎么样，可得罪了庞煜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上到八辈儿祖宗，下到苏茂的儿子、孙子、曾孙子等等等等，庞煜挨个儿骂了一遍，还没有重样儿的。这还不算，旁边还有起哄架秧子的，萧裕也不知道是怎么琢磨的，跟着庞煜一块儿骂，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弄得整个院子里的气氛还挺欢乐的。
苏茂被骂得是狗血淋头，偏生是一句嘴也还不上，甭说苏茂了，这种情况下，就是比庞煜和萧裕这两个人还能说的公孙和展昭也没辙没辙的，这二玉若是携手，那简直天下无敌了，没人说得过他们。所以，苏茂只能呆愣愣的听着，直到庞煜和萧裕骂够了，骂爽了，他才算是真正的缓过神来。
苏茂当官十几年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在开封府的时候，庞煜还小，还没闯出个混世魔王的名头。不过，他到了金华府之后，倒也听说安乐侯在开封府是个挺特别的存在，后来又听说开封府的主簿降服了庞煜，他一直就没觉得这庞煜是个多了不起的人物，毕竟他爹就不是什么能干的人。可这回苏茂算是彻底见识到了，庞煜还真是很了不起啊，要是谁得罪了庞煜，他用那张嘴就能把人给说死了。
“怎么样？小侯爷尽兴了？”赵珏递了一杯茶给庞煜，冲着他挑挑眉，“小侯爷，自从改邪归正之后，就没骂过街吧？”
“嘿，王爷这算是说对了。”庞煜接过茶一饮而尽，“今天托王爷的福，我这个骂人的瘾算是过足了。公孙先生…….”庞煜看着公孙，“这不能怪我不遵守跟您的约定，你看，这就是贱人挑衅，如果他不挑衅，也没这么一出，您说是不？”
“没错，这不算违反约定，而且，小侯爷…….”公孙冲着庞煜竖起了大拇指，“骂得好，骂得痛快，还有萧公子，你也是这个份儿的！”
“多谢公孙先生夸奖！”二玉对望了一眼，嗬嗬嗬的笑了起来。
若是用春风得意来形容赵珏的阵营，那寒风瑟瑟就可以形容此时此刻柴清涟的表情和心境了，柴清涟在二玉骂人的时候，心里那可是百转千回的。
想他柴清涟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按照民间的说法，他可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一生出来就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即便是父皇不待见他，可宫里宫外的每个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的，一口一个“七殿下”，一口一个“七皇子”，哪里有人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叫的？哪里有人敢在他面前骂街的？就连他赵珏的老子的老子，在自己面前不也是毕恭毕敬的吗？柴清涟重重的叹了口气，果然世风日下啊，赵匡胤和赵光义那对无比粗鲁、没有教养的混蛋都能坐上皇帝的宝座，坐拥江山，还能有什么不能发生呢？现在的民风可不像大周朝那么纯朴了，看看这个身为安乐侯的庞煜吧，居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仪态尽失的像个泼妇一样骂街，这赵家的天下怕是也快走到尽头了。
“要是有人骂你爹，你也会跟小侯爷一样的。”
赵珏的话让柴清涟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到赵珏似笑非笑的脸。
“什么？”柴清涟一愣，他没明白赵珏的话。
“王爷是说，有人骂你爹，你也会对方骂对方的爹！”萧裕向天翻了个白眼，“还想光复大周呢，这么白痴，真的能光复的了吗？”
“不许对七殿下无礼！”苏茂狠狠地瞪着萧裕。
“那是你的七殿下，又不是小爷我的。”萧裕冲着苏茂晃了晃自己的小光头，“苏茂，刚才你诽谤当今圣上，你是不是太…….”
“圣上？”苏茂冷笑了一声，“就赵祯那个懦弱的人？”
“皇上有仁爱之心，觉得你会是个好官，所以一直都在试探你，他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懦弱之人。”赵珏冷冷的看着苏茂，“可惜你不这么认为，你就像是个喂不熟的狼崽子，不管皇上如何待你，你都无动于衷，继续走那条没有未来的路。苏茂大人，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不是要揪出你背后的人，本王是不会答应皇上让你这么逍遥自在的，早就已经将你诛杀了！”赵珏看看苏茂，又看看柴清涟，“既然知道苏茂大人的背景，既然也知道苏茂大人图谋不轨，我们不会掉以轻心的，所以西门派了几路人马来到金华府，时时刻刻像皇上汇报金华府的动向。这里面就包括熊二，还有公孙莫和公孙子岩兄弟。”赵珏看了看公孙兄弟，“他们把你的一举一动都报告了皇上，还有金华府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没有一件皇上不知道的。所以，当你联合公孙久盛、还有红玉密谋用白纱女鬼的案子揪出隐藏在金华府的暗影，顺便对那些不配合你们起事的人灭口的时候，皇上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他之所以会派本王前来，而不是你期望的包厢和庞太师，那是因为你们根本就不值得那两位朝中的中流砥柱来冒险。”
“这么说，你这几天是在演戏给我们看了？”柴清涟冷冷的一笑，“我还真不知道，襄阳王爷也是能言善辩的人，居然可以把不利于自己的形势说成利于自己的形势，小王真是太佩服了。”柴清涟用扇柄敲击着自己的手心，“那么，还是请襄阳王爷继续说下去，小王听一听王爷对这件案子的看法，也好知道小王究竟输在什么地方了。”
“这正是本王要告诉你的。”赵珏轻笑了一声，“七殿下确实比苏大人要强一点啊，至少不会像苏大人这么没有耐性，真是可喜可贺啊！”赵珏看了看柴清涟，又继续说道，“本王曾经率军路过金华府，相信这让你们惊恐不已，以为你们的事被皇上发现了，所以，你让苏茂大人上演了那么一出把我打入死牢的戏码，是不是？”
“没错，我真的是吓坏了，这一点我承认。”柴清涟毫不避讳的点点头，“要知道，当时我们的势力根本不足以抵抗你襄阳王爷的大军，为了保存我们的实力，我们只好让苏茂继续扮演那个愣头愣脑、不知变通的角色，把你关进大牢，这样，我们才有时间来弄清楚，你到底是不是来抓我们的。”
“当你们知道，我的大军不过是顺便路过的之后，就放下心来，然后让苏茂放了我，说什么因为从来没有见过我，又加上边关在打仗，他不得不警惕一点，是不是？”看到柴清涟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赵珏轻笑了一声，“苏茂大人，这就是你的漏洞了，每一年皇上的生辰，我都会回去参加宴会，苏大人前些年在开封任职，恐怕没有见过我是绝对不可能的。”赵珏冲着苏茂挑挑眉，“事实上，我那次经过金华府也是计策，如果你不把我抓起来，这说明你可能还没有下定决心要反，而你的所作所为让我们相信，你的心意已决，已经要决定跟着你的主子了。所以，在后面的几年，我们派了更多的人来监视你。”
“这也只是王爷的一面之词而已，我请问王爷，那你现在被我们困在公孙府里，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不要着急嘛，我还没有说完。”赵珏挥挥手，“这又过了几年，你还算是兢兢业业，政绩不错的官儿，如果你继续做下去，或许我们也懒得管你们了，让你们自生自灭。但是你们没有珍惜这样的机会，居然弄出了个什么白纱女鬼的案子。”赵珏冷笑了一声，“这就是个信号，告诉我们，你们准备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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