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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耕
等回了家,安虹就让子安把那避孕的药熬了喝了,这才放下心来。
中午吃过饭,安虹将准备收拾碗筷的子安叫到里屋。
“妻主叫我什么事?我还要洗碗呢。”冯子安一脸好奇。
安虹不说话,将一个小布包轻轻放到他手里。
“这是?”
冯子安有些奇怪,掂量掂量觉得有些份量。
抬头看看安虹,见她点点头,这才慢慢打开布包。
只见布包里包着几块散碎银子和一串铜钱。
“这”冯子安有些惶恐,下意识的把布包推到安虹身边。
“奴不敢收。”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这是咱家所有的家当,以后就由你收着。若是平常家里开销就由你来负责。”安虹说着又把布包给推了过去。
冯子安看着那布包,接着就等于掌握了家里的财政大权。虽说并没多少,但是对于只有侍夫身份的冯子安来说却是意义非凡的,这等于安虹将他摆在和自己同等的地位了。
看着静待着他接下的安虹,冯子安顿时有些想掉眼泪的感觉。他连忙低下头,把布包紧紧的抱在怀里。
“妻主如此信任奴,奴定会好好收着的。”
“嗯,那你收好,我出去了。”说着,安虹就扭身出屋了。
安虹不是没有看见冯子安微红的眼眶,但是有时候装作没看见对对方反而是好的。
冯子安看着安虹出去了,这才轻轻的坐到凳子上。
摩挲着怀里的布包,冯子安心里一阵阵的甜蜜。
但一转念就又发起愁来,我把它放哪里呢?哪里看着比较保险呢?
他左看看又看看,放柜子里?不行,太显眼了。
放衣服堆里,不行,一翻衣服就看到了。
放哪呢?他试试这个地方,试试那个地方,全都觉得不那么让他放心。
怎么办?放哪呢?
这边冯子安发愁把钱放哪合适,那边黄宁和子安正在准备开始拉粪到桑园了。
因着现在已经是二月末,桑树三月份就开始发芽了。要想桑树叶子长得好,产量高,在桑树发芽前的施肥就很重要。现在当然没有后世的化肥可用,最好的就是人畜粪尿。
安虹家没有养什么牲畜,因此肥料来源当然是家里的茅厕里的粪了。
安虹和黄宁把粪架子驾到车轴上,这才推着来到茅厕前。
安虹家的茅厕,实际就是一个圆形的大土坑,估计有个两三米深的样子。
土坑四周用谷杆围了个半人高的栅栏,坑上压了两大块青石,中间留了一条缝,人就踩在上面方便。
现在要掏粪,就要把青石板给搬开了。
安虹和黄宁合力刚把大青石中的一块给挪开,一股恶臭就扑鼻而来,安虹的眼睛都熏得有些睁不开了。
看着一池子黑黄的东西,安虹有些许不适应,毕竟多少年没弄过这些个东西了。
但现在这些东西却也算是农家眼里金贵的东西,俗语说的拉屎也要拉到自家地,肥水不流外人田就是这个理。
安虹强忍着鼻间的臭味和眼睛的不适,就要拿着粪勺掏粪。
安虹微微皱起的眉头和不太舒服的表情都被站在一旁的黄宁看在眼里,她走上去一把夺过安虹本来拿着的粪勺。
“我来。”说着,不等安虹答话就擼起袖子站在坑旁,拿着粪勺一勺一勺的往粪桶里起粪。
安虹一看也就作罢,四处望了望,转身去把院子角落里堆着的碎谷杆末掐了几把过来备用着。
正干着,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见是子安出来了。
子安朝她笑了笑。
看来是已经把东西收好了,安虹思忖着,于是朝他摆摆手。
“别过来了,臭的很,把屋门和窗户关着,好好在屋里呆着吧。”
子安听了安虹的话,这才停了脚步,迟疑了一下,进屋去了。
但不多时冯子安又出了屋子,反身还把正屋门也给关了。
安虹这才注意到他换了一身平时劳作时常穿的旧衣服往她们这边走来。
安虹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你这身打扮做怎么?”
冯子安虽然也闻到了这臭味,但是还是深吸一口气认真地对安虹说:“奴想跟着一起拉粪。”
安虹马上摇头,“你还是好好呆在家里,大夫不都说了让你好好静养。”
冯子安似乎早料到她会如此说,不紧不慢地说着。
“奴没有那么娇气,今早上奴还看见村上的柳枝也在帮家里挑粪的呢。更何况奴到现在还不知道咱家的地在哪。这眼看着就要到养蚕季节了,你们肯定忙着地里的活计,这养蚕摘桑什么的不都是奴的事情?若是到时连地都找不到,或者找错了,摘了别家的,岂不是惹人笑话?”
安虹听了这番话,低头想了想。也是,眼下这情况,人手明显不足。这春耕眼看着就在眼前,到时那些地就够我和黄宁忙的。摘桑育蚕这些活都得全靠他了,以后他少不得要经常往田地里走。
“好吧,那你等会和我一起在前面拉绳子吧!不过你现在先一边看着就是。”安虹妥协了。
“好!”子安跃跃欲试
安虹无奈的摇摇头,看了看回头看她的黄宁,示意她继续。
自己则把谷杆末抓一把洒在盛满粪汁的桶上面。
冯子安看着也有一样学一样的抓着往里面撒。
盛满了8桶之后,安虹觉得差不多了,就让黄宁停了。
等黄宁扶着架子把保持整个杆子的平衡,安虹这才一桶一桶小心翼翼的往架子上的钩子上挂。
刚挂了一桶,一回头就见冯子安也试着想拎起一桶来,安虹连忙阻止。
“你就拿着这两根绳子站在前面,别让粪滴在绳子上就好。你自己也小心些,别让粪汁溅到你身上了。”
冯子安看安虹满脸你别添乱的表情,不情不愿地依言拿着绳子站在一旁。
等挂好之后,安虹又把两把扁担和一把锄头和一把铁锹绑在架子上这才走到前面,接过冯子安递过来的绳子,往肩上一放,出发了。
吃过了午饭,在家门口聚在一起唠嗑的村上人就都看到这样的情形:一个奇怪的长长的架子架在车轴上,架子上挂着8个粪桶,一个人在后面推着,两个人在前面拉着,缓慢的行驶在村间坑坑洼洼的土路上。
这新鲜的物件倒让她们很是惊奇,老远就伸着脖子张望着。
等这三人走近了一看,哦,原来是安虹家的。
“安子挑粪呢?好家伙,你这一车就8桶了,怪不得今上午你家黄宁到我家借粪桶呢,我还奇怪呢?原来如此啊!”
“呵呵”安虹笑笑。
“安子怎么才成亲,就让你家小郎干活了?真是太不像话了!你说是不?小郎”一人调笑道,
冯子安也只是笑笑,看着安虹和她打招呼。
“这就是她们说的你家的拉粪车呀!还真不错,你用完借我家也用用呗?”
“行啊,不过已经有俩人提前借了,等她们用完你到我家来拿就成。”安虹爽快的答应着。
一路打着招呼,在沿路村民各种惊奇和赞叹的声音中,安虹终于出了村子。
因着是乡间土路,地面坑坑洼洼起伏不平,这8桶粪虽然上面盖了谷杆末,黄宁她们也走的不快,但是仍然在颠簸中洒了一些出来。
在一路颠簸中,三人兜兜转转来到了自家桑园前面的一块空地上停了下来。
安虹家的桑园在一个山坡上,只有蜿蜒的小路,因此到这就只能停下,一担一担的往上挑了。
安虹把绳子交给冯子安,自己则上前把粪桶一个一个从架子上拎下来。
等全部都拎下来之后,黄宁这才放下一直扶着的架子把。
两人拿起扁担一人两桶的挑上,安虹交代着冯子安把锄头和铁锹扛在肩上跟在后面,往桑树园走。
到了自家那片桑树林,安虹她们才放下扁担。
此时桑树还没有发芽,光秃秃一片。
虽是如此,看着自家的桑树,安虹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不过现在不是在这浪费感情的时候,安虹想了想,回头对着四处张望的子安说道:“子安,你先拿着锄头把桑树周围的地方都给松松,我和黄宁下去把那几桶都挑上来。”
“你在这里挖坑吧,那几担我自己挑上来就成。”黄宁说着,扛着扁担下去了。
安虹想了想,这样倒也提高了效率,也就留了下来。
冯子安是第一次来自家桑林,这瞅瞅那看看,很是新奇。
“妻主,咱家这片桑树林有多大啊?”这边冯子安边锄着地边问道。
“你看见那边那棵有些歪脖子的没有?”安虹指了指左边的一棵桑树。
冯子安顺着她指的方向,果见一棵歪脖子桑树在那,就点点头。
“那就是咱家桑树林的边,过了那棵就是人家的了,你可记住了!”
冯子安心里记下。
“咱们另一片桑树林在那边那个坡上,等会到那我再指给你。”
“好”
“等施了肥,这桑树还要做什么不?”冯子安想了想又问。
“当然有事要做的。首先就是你现在做的,翻土除草;等桑树发了芽,就要来疏芽了。”
“疏芽?”
“就是把一些芽给去掉,不让它发的太旺,要不然,桑叶就不太好了。这些到时我教你。”
“嗯”
两人说着话,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安虹拿起铁锹在每棵桑树下挖一个10到15厘米深的土坑,把一桶粪倒进去,用薄土盖上一层。
等她弄好两个的时候,黄宁也挑着担上来了。
等八桶浇完,冯子安打算跟着回去,安虹止住他。
“我们两个就够了,你就在这锄地吧!顺便看着咱家的东西。”
冯子安最终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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