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走肉]末日咫尺

　　莫尔袭击了丹妮，然后开车离开了。

　　“莫尔……你这个混蛋！”丹妮晕晕乎乎地爬了起来，脑袋后面湿乎乎的。即使用左手，莫尔的力量也大得出奇，他是真的下了狠手。她向前跑了几步想追上去，却走不出一条直线，眼前都出现了重影。

　　“莫尔！该死的！”达里尔看到这边的情况就跑了过来，扶住在原地摇晃的丹妮，他沮丧恼怒，却无可奈何，前方被“吵醒”的丧尸们全都冲着二人移动过来，他只能把丹妮抱起来，往回跑。

　　另一边，疾病控制中心大楼的门还没有打开。肖恩劝瑞克放弃，瑞克不会轻易就放弃，更何况，他看到摄像头动了，他知道里面的人在看着他们，他不相信，有那样铁石心肠的人会放任同类去死。他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喊：“我知道你在里面！我们有孩子，女人和老人！你这是在害死我们！我知道你在里面！让我们进去，给我们一次机会！你不能让我们死！”

　　也许，他的话真的撼动了门内的人。卷帘门打开了。白色的光从里面透出来，那是无数人曾经形容过的“生命”与“希望”的色彩，似乎那道光之后就是天堂……其实也不过就是灯光而已。

　　“希望”的光芒中走出一个拿着枪的男人，他叫詹纳。“马上，拿上你们的东西进来！大门一旦关上就不能再打开了！”他说。

　　众人立刻照办，匆匆忙忙涌进了大楼里，卷帘门从背后关上。直到情况不那么混乱，众人也安心下来，他们似乎才发现莫尔不见了，而达里尔一脸愤怒地抱着丹妮站在角落里，丹妮看起来似乎受伤昏迷了，血液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

　　“哦！我的天哪！”安德莉亚首先出声。

　　“她被行尸抓伤了吗？”詹纳依旧举着枪，一脸的警惕。

　　达里尔摇头。

　　“丹妮，她……发生了什么？”瑞克不知道该如何问出这个问题，是死还是活？他从心底里不希望丹妮死，甚至不想让自己有怀疑她死去的想法。他应该找她谈一谈的，安慰她。可是，他却一直忙着组织大家逃命，他们是朋友，他却没有尽到一个朋友应尽的义务，哪怕只是一句安慰。

　　“她没死。”达里尔再次开口。

　　“她没事，太好了。”瑞克放下撑着额头的手，松了一口气。

　　“莫尔呢？”肖恩问。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吗？还是没有人敢开口问。“他走了。”达里尔不是个细致入微的人，但是也不妨碍他看到有些人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达里尔觉得很好笑，他突然觉得莫尔离开是对的，莫尔不属于这里。他求生，这群人只是在逃命……

　　詹纳看着眼前这群人。猎人和受伤的女孩在一边，穿警服的男人站中间，其余人站在另一边。他只能想到一个词：分裂。不过这都跟他没有关系。“先做血液测试，然后才能进去。”他说。

　　“能不能先给她包扎？”瑞克说。

　　他是领头的？詹纳想，“先做血液测试，你们中的人可以给她包扎，我是研究人员，不是医生。”

　　他们没有选择，瑞克只能点头，“好的。”

　　詹纳给他们做了血液检测，然后就放他们进去了。他并不是个坏人，他只是不想有染了病毒的人进来，为了大家的安全。

　　在大家都通过测试后，詹纳提供了食物和酒。他们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获救了，可以在这里过着安全而舒适的生活。詹纳还不想戳破他们的梦想泡泡，事实上，这个研究所的资源已经告罄，只待电力耗尽，最终自行毁灭。

　　达里尔抱着丹妮去了休息室，他把她面朝下放在沙发上，又怕她窒息而死，把她的头侧了过来，这样也不至于压到她脑后的伤。一圈一圈的纱布乱七八糟地缠在她的头上，看起来很滑稽。达里尔从餐桌上拿了冰块裹好压在她的头上，见她皱了皱眉头有转醒的迹象，立刻就退到了一边。不过丹妮并没有醒来，她只是动了几下，从趴着变成了侧躺。

　　达里尔在她对面的地面上坐下，看着她。他想等着她醒来，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专注地看着她。她的眼睛闭着，不再看，嘴巴闭着，不再说……没有了笑起来时弯弯的眼角发光的眼睛，也没有痛苦时的泪光闪烁。不再肆意地欢笑也不再大喊大叫。现在的丹妮，在他的眼中安静而脆弱。是的，脆弱，睡梦中也皱着的眉头，难道不是脆弱吗？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丹妮便从昏迷状态中惊醒了过来。在梦中被莫尔吓到惊醒，醒来又被达里尔吓了一跳。她捂着后脑勺坐起身，眼前的环境告诉她，他们已经进了大楼了。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陈述道：“莫尔他走了。”

　　“是的。”达里尔起身，坐到她的旁边，“他为什么要走？”

　　丹妮摇头，“我不知道，不要问我。”她头晕胃部抽出，感觉就要吐出来了。

　　“他喜欢控制别人，不喜欢被别人控制。”达里尔说。

　　丹妮看他，“一切都失控了，莫尔他……”

　　“他的世界只容得下他自己，他从来没有真的关心过我，狗娘养的！他不在乎！但是他竟然没有杀了你！”达里尔越说越愤怒，他用力抓住丹妮的肩膀，让她看向他，似乎也是为了让自己看清她，“你算什么东西？你砍了他的手，他为什么只是给了你一枪托，你应该已经死了！”

　　丹妮怔怔地看着他。莫尔最后说的那句“你错了”，是想说：你错了，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不是有缺陷的普通人，我就是个恶劣的混蛋……不信，你问我老弟，他也认为我是个混蛋。

　　丹妮很生气，刚想骂达里尔，却见他拿手擦了擦眼睛。他只是为莫尔的离开而愤怒，为她没有看住莫尔愤怒……“对不起。”她只能道歉，“莫尔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达里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开了头。

　　丹妮靠近他一些，说道：“你是他的弟弟，他当然在乎你，他让我跟着你照顾你。”

　　达里尔瞥了她一眼，带着不屑，“我不需要。”

　　丹妮莫名地鼻子有些酸，达里尔明白自己的格格不入，莫尔离开了，他被留下了。这个小团队没有他的一席之地。他不被需要，内心孤单的，她也一样。“我需要，我需要别人在乎我，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帮我一把或者给我一个微笑。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了，达里尔，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好好活下去……”她这样说。她不需要在达里尔面前掩饰，她需要把话说出来，也让达里尔感受到，她不是说假的。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达里尔粗暴地打断她，“啰里吧嗦的傻女人！”

　　两个人沉默了下来，丹妮希望自己没有把情况越搞越糟，看达里尔表情，他好像还是很难过。幸好，大厅里庆祝“获救”的人中还有人记得他们俩，瑞克给他们送来了食物和酒。

　　瑞克冲达里尔点头，达里尔接过盘子在房间另一头的桌子边坐下。

　　瑞克走到丹妮身边坐下，问道：“丹妮，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没事。”丹妮有些冷淡的说。

　　瑞克对她的态度有些不解，应该说这几天丹妮对他一直是这种态度，越来越冷淡，现在甚至变得有些恶劣。“你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没有。”丹妮不愿意多说了，再说去她自己都想发火了。她想和瑞克成为朋友，非常想。但是如果那意味着成为小团体里所有人眼中的“家庭破坏者”，她还是选择成为瑞克眼中的陌生人，她已经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疯子”了，担不起更多的罪名。“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去下卫生间。”

　　“好，好的……”瑞克有些失落，而且很自责，“我们下次再谈。”他看着丹妮走出房间。房间里只剩下他和达里尔，“对于莫尔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他说。

　　“没有人会为了莫尔感到抱歉，哼！”他说着仰头喝酒。

　　瑞克先是被丹妮的冷淡刺了一剑，现在又被达里尔说出的“真相”狠狠砸中。他觉得自己虚伪极了，而且很可悲。所以，他选择回大厅去，至少那里的人会比较温暖。

　　丹妮脱了衣服站在喷头下，水洒出来的时候，她仰头迎了上去。热水氤氲出的雾气蒸腾着她的皮肤。水流从头顶落下，滑过额头，捋顺了杂乱的短发，渡过眼窝的沟壑，冲刷着睫毛，像是眼泪一样奔流在脸颊上，最后从尖尖的下巴逃离……她心里很慌乱，水流像一只手一样捂住了她的口鼻，几乎叫她窒息，即使如此，她还是在里面冲到皮肤都起了褶子。回到房间时，她发现达里尔已经在沙发上睡下了。

　　丹妮只得去储藏室拿了毯子之类，准备给自己铺了个床。她这才想起，莫尔把车开走了，把她和达里尔的东西也全部都带走了。她需要去补齐，甚至从詹纳那里拿更多的东西。

　　她走出房间，去储藏室拿了手电和一个大包。大楼里许多地方都已经断电了，比如宿舍区。那里，恰恰是东西最多的地方，大楼里的研究人员都是紧急撤离的，肯定留下了许多东西，也许会有些有用的。丹妮有点怕黑，但是她想不到应该去找谁帮忙。他们都以为会在这里一直住下去呢，谁会想着去搜集东西为以后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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