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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燕尔(一)
拜过堂,未央被送入洞房,婚宴开始。可是,本因该热热闹闹的婚宴,不知怎么的,总让人感觉冷冷清清。大伙似乎都有些不高兴。自打王妃进府,不只是秦王,连一向爱说笑的边梃将军,桓王,陈王,都沉默不语,各自喝着闷酒。澄澈将军则是竭力想缓和气氛,最后却发现是徒劳。
总算捱到进洞房的时候,秦王却醉得没有样子。架着秦王,江听潮知道,这次,他真的醉了。一群人把秦王抬到西楼的时候,他已经沉沉睡去。一直到七手八脚的把秦王安顿在床上,一群大男人才发觉,新娘从他们进门起,就一直倚在窗口发呆,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新房里原本热闹华贵的装扮已经尽数被撤走,只剩下几样简单的家具。只有床上的铺盖之物似乎没撤走,好像还新增了一些东西。站在地下,他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颇觉尴尬。最终,江听潮决定还是退出去。关上门,却都没有离去。他们对这位王妃越来越好奇,想看看她下面会干什么。
松口气,总算走了。这群臭家伙,喝得满身酒味,熏得人头晕,要是再不出去,她就要支撑不住了,幸好。打开四面的窗子,踱到床前,仔细看着眼前熟睡的人,就是在梦里,还是紧皱着眉头。忍不住摸着他皱起的眉头,从遥远的记忆中,找到一个人,他睡着的时候也是这样皱着眉头的。那时的她,真的很想能为他抚平,但却无能为力。而现在,她能帮他抚平了,却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即使翻遍天涯,还是没有。
一声叹息,轻轻地吹起一片愁绪。靠在床架上,心里抽搐的疼痛。到底怎样,才能找到他?一阵风吹来,一个寒噤袭遍全身。起风了。披上一件披风朝房门走去,边走边对床上的人说道:“起风了。如果凉,把被子盖上吧。”
躺在床上,云襄有些眩晕。真的喝多了。不过,再多,也不会醉。睁开眼,疑惑的看着未央离开的方向,这次,连听潮都瞒过去了,她是怎么看出来的?不过,还是盖上了被子。
漫天星光。紧紧衣领,未央苦笑。六月,正是热的时候,她却冷的瑟瑟发抖。最近,病情似乎加重了。虽然进宫之时她隐瞒了这个消息,但迟早还是会被看出来的。不过,不要紧。只要把自己想做的事做完,就算被发现也无所谓。
随意找一处回廊,懒懒的靠在栏杆上,幸福的发现,自己竟然可以什么都不想。闭上眼睛,睡意悄悄袭来。
“云襄,我要你永远幸福,永远开心。我不想你这样颓废下去。既然你已经娶了宁未央,那就好好珍惜她,别让她受伤。如果你不听我的,那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湘儿,别走,湘儿……”
“云襄,怎么了?湘儿是谁?难道是湘姐姐?湘姐姐怎么了,你把她怎么了?你说话啊!”
突然,云襄一个激灵坐起身。谁,刚才是谁在那样恶毒的说话?左右看看,没有人。是梦,一场梦。
擦擦汗,云襄翻身下床。那个丫头在哪?难道,昨夜她没回来?他记得,江听潮把他送回来后,她就出去了。然后,他竟然睡得这么死,什么都没有察觉?有些赌气的摇摇头,决定去散散步。
专门挑一条僻静的小道走过去。那里,有一处幽静的回廊,他一直很喜欢。漫步过去,却被一片雪色衣襟吸引住。这不是……
迅速过去,未央,就那样安静的靠在回廊的栏杆上睡着了。也许是夜风太冷吧,她紧紧地缩成一团。摸摸她的手,冰凉的。再摸摸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这个傻女人。难道是为了避开他,才跑到这里躲了一夜?这附近又阴又潮,有不少毒虫,万一被咬一口怎么办?会不会哭鼻子呢?突然,云襄坏心的想,要是她被毒虫什么的咬一口就好了,这样,就可以看到她的表情。
轻轻抱起未央,把她的头贴在自己胸口,云襄看见一对紧缩的眉头。他记得,昨夜她曾轻抚过自己的眉头。他知道,一定是自己不经意间皱眉了。那是他的习惯。如果他心里有事,当他睡觉的时候就会皱眉头。可是,这个看起来很孤傲,实际上却只有十八岁的小丫头,为什么也会在睡觉的时候眉头紧锁呢?难道,她也有什么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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