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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际会(一)
大婚日近,宫里一片喧嚣。因据秦王妃说自己是孤儿,故而一切婚聘大礼都在宫里举行。而太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以给未央撑门面为由,让自己的女儿虢国公主镜开认未央为女,封月仪君。牵扯着各方的势力,婚典很有盼头。
而竹园里却是另一番景象。没有人操心,也没有人忙碌,甚至没人提起大婚这茬。姐妹几人依旧每日里无所事事,不过琴棋书画,针织女红。未央依旧每天到冷宫外发呆,有时连暗殇都找不到她。
但是,不论怎么躲,都躲不过时间流逝。很快,婚期便到了。
大婚的衣饰已经送到,制衣局赵尚宫已在厢房门外候了很长时间,却始终等不到新王妃传令试衣。不由得抬眼向珠帘后面望去,却见里面安安静静,毫无动静。向暗殇投去不解的眼神,而暗殇却似没有看见一般,不理不睬。“狗奴才!”心里暗骂着暗殇,脸上却装作没事人一样。
暗殇冷眼看着赵尚宫,泛起一抹冷笑。试衣?等着吧。房内的那个人如果会穿你做的嫁衣,我姬云殇跟你姓赵!
又是一片寂静,静的连呼吸都感觉困难。直到暗痕从厢房内静静出来:“赵尚宫,殿下吩咐了,您把衣饰放下,便请回吧。”
“回殿下,奴婢是想看看殿下试穿后是否合体。如若不合体,奴婢也好马上改制。”
“赵尚宫,殿下说昨夜没睡好,现在头疼的紧,恐难起身试衣。请您放心,等殿下起来,奴婢一定叫殿下试过。如果有什么不合身的地方,奴婢再给您送过来。”
赵尚宫听暗痕如此说,也没话,便带人告退了。暗殇这才伸伸懒腰,倚着墙坐下:“亏你在里面,要不还真不好交代。”
“当然了,我是谁啊!”美美的一笑,暗痕眼睛里的光又暗下去,“可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婚期已近,我们拖不起。要不,我们走吧。”
“走,走哪去?你以为我们还能像当年一样为所欲为吗?再说,对方是秦王,不是咱们那个草包摄政王。我们,不是他的对手。逃婚?思儿可以,主子不可以。”
“可是,也比嫁给他强啊。一旦嫁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她的身体,你我都清楚。她此行的目的,我们也知道。她现在除了那个没完成的宏图霸业外,没什么关心的东西。我们,帮她办完这最后一件事,陪她走完这最后一程吧。”
“话是这么说,可是,除此之外,她真的没什么可关心的吗?”话没说完,暗痕就觉得这话多余。
呷一口茶,润润喉咙,暗殇看向窗外,声音轻得似乎是从天外飘来:“剩下的那件事,我却宁愿她永远没法完成。一旦完成,便是更深的伤害。我不愿她再受一点的伤害。”
天奉十五年六月初六,秦王被迫破礼,于丧中再婚,娶镜开公主之女月仪君宁未央。
初五的晚上,未央上椒房殿拜别帝后,离宫往公主府。皇帝下赐丰厚的陪嫁,太后、皇后也不甘示弱似的赐了大量的陪嫁。带着不计其数的嫁妆搬出竹园,未央姐妹几人站在竹园门外,静静地看着不见头也不见尾的仪仗和红妆,一言不发。
“百里红妆,不过如此吧。真是财大气粗。没想到,我来圣月皇朝一趟,却把自己卖了,还卖了个好价钱。”吸口气,顿一顿,又道,“还好,这个价钱,够以后风光大葬的了。”冷冷的,冷透心脾。
暗殇静静地看着她。强大的外表掩盖着她的脆弱,冷漠的心,其实一直在等一份属于她的温暖。只是,等不到而已。夜风中的她,身子单薄,看得人直心疼。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满是不屑和嘲讽,还有,不易察觉的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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