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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约
“阴差阳错,我还是恢复了记忆,如愿离开了他,代价是一场车祸。”她笑了笑,望着他道,“之后我去了学院,而接下来的事情你也知道。晓发现了我,将我带回新西莱。”成为了,他的王妃。
雅彦似乎有些震惊,只是过了片刻后,他冷笑道:“你是想告诉我,你一点也不爱他?”
“不,不是。”淳于清河摇头,“我只是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这样而已。”她的眸光,温柔的紫水荡漾,“我爱他。虽然他的手段实在令我无法接受,可是他对我,却是一心一意,视若珍宝。我恨他,却也爱着他。”
雅彦的瞳孔倏地缩紧。
这样的场景,着实够荒谬了。他的妻子,当着他的面,坦然承认自己爱着别人。雅彦的手不知觉握成了拳头。努力无视心头的痛楚,他问她:“那么我呢,我又算什么?”
“自从那一年后,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回到新西莱。”她道,“也根本没有想过你就是当年的王子殿下。”她只以为他有钱有势,流连花丛,对她不过是一时兴起。“可是,我回了新西莱,也嫁给了你。雅彦,你对我好,我并非一无所感。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的想要忘记以前,忘记他,做一个真正的妻子。”
“可是,你这样出类拔萃,便是一招手,也会有成千上万的好女子愿意爱你。而我,却早就有了瑕疵。”她真诚地,温柔地,几乎堪称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声音轻缓婉约,像是一曲洞箫在暗夜里将深情娓娓道来。“雅彦,我们离婚吧。”
雅彦刷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望着淳于清河。他眼中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极致,他几步便走到她的面前,见她仰着脸一脸无谓的模样,冷笑着捏起她的下巴。他弯腰,红唇贴近她:“我就不该信你。”他真是天下独一的傻子,怎么就相信了她的话?
怎么就以为那一天她细声细气,温温柔柔地对他说,“雅彦,我嫁给了你,我是你的妻子。未来还很长,而我们将共度一生。我永远,都是你的妻子。所以,可不可以忘记以前,从头开始?”会是真话?怎么会天真地怀着希翼相信他们会日渐融合,总有一天她会真正接纳他?
瞧,他换来的是什么?是她不顾生死地护着另外一个男人,是她落落大方地告诉自己她爱另外一个男人,是她温柔地蛊惑着自己和她离婚!
“曲念央。”他手上用力,一字字道,“你休想!我永远不会成全你和他!”
“雅彦。”她好似感受不到痛楚,只是望着他笑着,“我没有想过和他再在一起。只是,我只是不愿意再伤害你。”再说培养感情,从头开始已经是不能。裂缝一直存在,即使最开始他假装不知,她有意修补,而如今裂缝成谷,无法忽视,也无法再遮掩弥补。再这样拖延,只会越来越糟糕。而雅彦,忍受的痛苦和煎熬也会日渐增加。
她这样周转在两个男人之间不定,本就是她的不是。即便承受痛苦和分离,也是她应该得到的惩罚。可是雅彦有什么错呢?
他还有大好的前途,难道就这样陪着她辗转沉沦?
“从我遇见你的那一刻起,命运就注定让我们纠缠在一起。而你想要摆脱我,未免也太天真了。”雅彦放开了她,“曲念央。就算我得不到幸福,也不会放开你。”他走出房门,淳于清河听见他对礼中尉道:“明日启程回新西莱。找人,看好王妃。若有差池,仔细你的军衔。”
“是!”
淳于清河将自己抱成一团。她好像,永远都在错过。
年幼的时候,不能解释,错过了和晓多年的亲情;明白自己感情的时候,无法表明,错过了一心一意爱她的花扉雪;想要努力忘记过往,臣服于宿命的时候,意外横生,最终也错过了雅彦。
而回了公司的花扉雪,这时候也正在办公室里同项旋说话。“你去查一查那一天带着小淳的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那一天,他心绪混乱注意不了太多。可是冷静之后,就发现不对劲。那男人身边的那些人,对他的态度并不是一般的恭敬,而是,臣服。淳于清河在看见他的时候也是惊惶不已,那种惊惶并不是单纯因为被丈夫撞破和别人在一起的慌乱,更像是害怕那人......他也说不清,只是隐约觉得那人的气场和修炼并不简单。
怪异和不解,也一样困扰着项旋。是以,听见花扉雪的命令之后,他很快领命下去。“是。Boss。”
花扉雪抿住了唇。他的确说过会对小淳放手,可是,在那之前,所有的问题都必须清清楚楚才是!
“雪。”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浅蓝色的连衣裙,上头白色的绣线在腰间团了一朵牡丹,素雅恬静,秀长的黑发垂落至腰,不过用一朵牡丹花扣松松扣住。眉目秀气,笑起来酒窝深深,将本就甜美的长相更增添几分温柔。
花扉雪微微垂眸:“你怎么来了,望若。”
来人正是苏望若,他的未婚妻。苏望若笑眯眯地走向他,语气带着娇憨:“你出国都没有告诉过我,那么久也没有跟我联系,我实在是担心你呀,所以只好不请自来了。”
她微微嘟着嘴巴,样子可爱而娇美,便是这样抱怨,也很难叫人心生不喜。项旋默默退了出去,将门合上。
“对不起。”花扉雪避开了靠过来的娇躯,沉默了片刻道。
苏望若的脸色微不可见地僵住,却很快收敛,恢复满满的笑意,娇嗔道:“知道对不起就算了。我大人有大人,不和你计较。不过以后可不许这样叫人担心了。”
“望若。”花扉雪望着她,“我们的婚约解除了吧。”
她的脸色刷白,粉嫩如樱花的嘴唇颤抖,强自笑了笑:“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雪,我不喜欢这个玩笑。”
“望若......”花扉雪只是叫了她的名字,便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苏望若大声地阻止了他。“别说了!你别说下去!”
她在他的面前素来是温柔乖巧,语笑嫣然,从未有过这般失态的模样。她看着他,目露乞求,大大的眼睛里水光盈盈,分外可怜。可惜他的眼中却是一片冷静的冰蓝。她的眼中流露出了绝望,泪珠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虽是天真,心思却敏锐。第一次遇见花扉雪的时候,她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见他一个人坐在餐厅,望着窗户,蓝色的眸中有忧伤的水光。柔软的灯光打落在他的侧脸,显得那样柔和而俊美。她不由自主地走向他,和他搭话。等他终于转过眸子看她的时候,她的心跳似乎都暂停了。
俊美不似凡人。
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却不忘结结巴巴地不断和他说话。她说了很多,他却依旧目光愣愣,仿佛面前站着的是盆栽花景。直到她说了一句:“你笑一笑啊,笑起来应该会很好看啊。”他突然盯住她,良久后问她:“你叫什么?”
而后他们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得到了上天的眷顾,将那样完美的男人送到自己的面前。可是渐渐地,她发现不对劲。
他和她在一起,温柔不假,只是有时候她却会觉得他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是恍惚的,似乎是透过她寻找另外一个人的影子,一次两次她还可以安慰自己是太过于多心了,可是他从不喜她穿着短裙,化妆做指甲,甚至要她留着长发。
她爱他,所以答应了。可是照镜子的时候看见镜子里的人影。长发素裙,温婉安静,俨然是一佳人,可是这并不是她!
她生生地被越来越陌生的自己吓出了汗。
他从来不曾主动亲近自己,最初她只满心欢喜地以为他是守礼,是尊敬他,和那些轻浮的男生一点也不一样。可是,即便是她厚着脸皮主动投怀送抱,他也只是淡淡地推开她。
她的母亲说过,男人对着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是衣冠禽兽,从无例外。而他,是清心寡欲得过分,还是因为根本对她没有欲望?
而那种不详的预感终于在有一回他喝醉酒之后得到了证实。他难得地主动搂住她,亲吻她的发鬓,温柔地像是催开的花儿。他说:“我爱你,小淳。”
小淳。
她的心碎裂成灰。
原以为是姻缘天定,命中良人,想不到自己不知不觉做了那么久的替身。她不甘心,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她已经爱上他,不能失去他。
所以只好假装不知。
她想,终究有一天他会被她打动,忘记掉那个小淳。
在宴会的那一日,她看见了她。
那个女子,淡然而高雅。美丽,不经雕琢,却是惊心动魄。长发如墨,垂顺了一肩,白衣青花,素面朝天。
她几乎立刻就能肯定下来,她是花扉雪心里的那个人。后来她找了理由离开,由着花扉雪和她独处。
她在赌。
看着樱花树下纠缠亲吻的两人,她的心凉如月色。无疑,她的猜测是对的,可是她输的一败涂地。
她何尝不知道他出国只不过是一个借口,可是,她没法子放手。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何况他们还有婚约在身。所以粉饰太平,想要让这一切如常进行。
可是他却不愿再做戏了,不愿意再陪着她做梦。
“望若,我不能再继续伤害你。”花扉雪沉默了片刻,“我的心里只有小淳,已经容不下别人。”
“我努力地假装不知道,努力地让自己假装幸福,花扉雪,既然最初选择瞒着我,为什么不能继续瞒下去?莫非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不会受伤?”
“对不起。”他真的欠她这一句。深情从来错付,没有人比他更能够体会求而不得的痛苦。望若是个好女孩,正因为如此,他才不能继续和她纠缠。
他没有办法给予她爱情,应有的幸福。
“我恨你,我真恨你!”她抓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向花扉雪身上砸。他避也未曾避开,烟灰缸重重地砸在他的额头,落在地上,碎裂成片,似是破碎的泪珠。
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你,你为什么不躲开?”苏望若痴痴地看着他。
“这是我欠了你的。”花扉雪道,“我会亲自上门向苏老请罪。”
言下之意,解除婚约还是势在必行。
苏望若心底升起的愧疚和心疼瞬间被扑灭,她气得浑身发抖。“好!好得很!”她抓起自己的包包,夺门而去。
项旋在门口看见苏望若的神色已觉得不对劲。奈何办公室隔音效果太好,他一点也听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他顺着打开的门看进去时,才发现一地的破碎和花扉雪额间不断涌出来的鲜血。
“Boss,你没事吧?”项旋道。“我送你去医院。”
“不必。将药箱拿来,替我包扎就可以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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