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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夫
凌犀揉揉太阳穴,幸好今天没太阳,不然一定会中暑晕倒被抬回家。头天晚上的酒会推三推四还是喝得晕乎乎的,躲到洗手间里第一反应是拨出袁臻的电话,不仅报了详细地址还记得提醒他别招摇着军装来,会有记者。这时候想起来凌犀都佩服自己的潜意识。偷瞄了一眼坐在旁边没好脸色的袁臻,袁臻敏感的回看过来,怒气腾腾的眼神煞的凌犀一个哆嗦,凌犀赶紧扭头欣赏操场上朝气蓬勃怨气冲天的,正在军训的大一新生们。
袁臻不太高兴。头天夜里他在停车场找到凌犀的时候她已经神志模糊的趴在副驾驶位上了。袁臻拍着她的脸喊她,她也只是笑着往他身上贴,贴的人浑身冒火。袁臻边往凌犀家开边埋怨:“醉成这个样子又穿的这么漂亮,知道带你走的是谁么?”
凌犀笑眯眯的贴在袁臻肩头:“醉成这样了还记得你号码,感动吧。”
袁臻简直无奈,可怜他一届武夫,本来十几年部队生涯里对这种软绵绵的雌性生物就缺乏经验,这偏偏又是一个一面激烈一面细致的,谁来教教他,该怎么办。
到了家凌犀直接冲进浴室,几分钟没出来袁臻居然有了会被淹水呛死的担忧,一脚踹坏了门锁冲进浴室。其实凌犀本就没那么醉,只是看见袁臻放松之后有些困,一路吹风酒都醒差不多了,瞧瞧门锁摇摇头:“我根本没锁,你就不好先拧拧把手?”袁臻索性脱了衣服:“反正湿了,我也洗洗。”于是……
靠着袁臻的胸膛总是困得特别快,袁臻平稳的心跳传到凌犀耳朵里很清晰的咚咚声,一下一下坚定有序踏实,凌犀用食指划着袁臻胳膊上的一处凸起的条状伤疤,突然很舍不得,即使是想着天亮要起床的分开都有伤感因子了,于是抱着袁臻胳膊的手又紧了些。袁臻叹了口气。凌犀回头问:“怎么了?”
“下次,我陪你吧。你这么瘦,还喝酒,我替你挡挡。”
凌犀突然大笑,宴会又不是饭局,还需要人挡酒:“要穿的很麻烦才行。”
“回头我把工资卡给你,你看着帮我准备些合适的衣服什么的。”
凌犀想了想。
“明天上午我得去给朋友送些东西,你休息的话……能陪我去么”
“我陪你。”
这是袁臻第一次被凌犀要求出现于人前,大男人袁臻居然有一丝窃喜。电视里和兄弟们都不是这么说的,他们说要摆姿态吊胃口,可是让他们去死吧,他高兴。
可惜这样的高兴在凌犀惨白着脸喊头疼的时候彻底终结,想起昨夜凌犀光着脚穿着丝质礼服蜷在座位上的情景,袁臻简直气血上涌,恶狠狠地说:“以后禁止你喝酒。”很久之后凌犀都在反思:以我之性格,怎么听到这样命令似的口吻会不生气呢?此题一直未解答。
凌犀的一个旧同学夏纱留在高校任文艺教师,音乐舞蹈一把抓。新生入学的必修项目就是军训和迎新晚会。据说此次赶上学校的整数建校周年庆典,更是上心。跟凌犀特意定制了礼服,约好了今天送过来。于是三个人坐在操场看台上聊天。
袁臻是高中毕业从军的,后来读了军事的本科,从来没经历过普通的大学生活,看着小孩子们歪歪扭扭的站军姿,还偶尔晕倒几个,不禁撇嘴:孩子们都幸福的这么柔弱了。
夏纱不是的瞥着袁臻,捅捅凌犀:“藏得够深啊,介绍介绍啊。”
“不是说了,袁臻。别的我也不知道呢。”
这是大实话,凌犀突然想起来,着不长不短的日子里不近不远的关系里,除了身高体重年龄星座,她甚至不知道袁臻的职位到底是什么于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袁臻好看的侧脸。袁臻被两个女人看得莫名其妙。夏纱问:“袁先生哪里高就?”
袁臻脑子里转了一下:“武警部队,叫我袁臻就行了,粗人一个。”
“袁队长真和气,平时工作很危险吧,我们凌犀其实总是要提心吊胆的?”
“保密的。”
凌犀扑哧一声笑的跟事不关己似的。夏纱简直无语了。
这一问一答的功夫上,看台上侧搭着凉棚的“指挥部”吹了哨子休息。孩子们玩心重,那些被孩子们称作教官的小兵年龄上也就是些孩子,一来二去的被吆喝着起哄,从拉歌到比武,袁臻翘着二郎腿半躺着靠在台阶上摇着头啧啧:“这群兵混的真尼玛轻松。”好巧不巧的一个肩膀上扛着两毛二的军官拎着喇叭路过了他们,就偏只听到了这句,不满的看了过来。袁臻的警觉是多年练出来的,几乎在两毛二看过去时他就准确的定位看了回去,这一对眼,两人都笑意上了脸。
“我说谁这么英气逼人,千里之外摄人一身寒气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袁队长啊。”
“不敢不敢,哪里比得上只有传说没有真相的孟队长您啊。”
“别谦虚,上次大比武说你带着队出任务了,给我们队员遗憾的几天睡不好觉,拿了名次都烫手。”
“哪里来的风言风语,回头喊李哥好好教育教育他们。”
“见日不如撞日,赏脸指导指导我们的小孩子?袁队长英名在外啊。神秘特种部队的宠儿,不会有架子吧。”
袁臻不爱现,但是更讨厌话里带刺的,摆了张笑脸给孟凡:“我这一把年纪还欺负你的小孩子,回头让人笑话。”
“袁队这是瞧不起咱们呢。”
袁臻也不含糊了,站起来拍拍裤子:“那你集合了人,看看是一起来,还是怎么着。”
孟凡的脸一下子绿了。下了看台集合了那群小教官,扫了一眼,有那么几个平时出色的,心里踏实了些。说了几句场面调侃,指教,纯指教嘛。
袁臻解了袖子和领子的扣子,这一身衣服是凌犀最开始送给他的那一套,穿着合身,但是活动起来就紧了些。规矩是倒地算输,孟凡开始还是要做些样子的,随便指了个人上来想摸袁臻的底,不想一招就被按在了地上。挂简章的都愣了,看热闹的学生们起哄了。孟凡觉得不行,两个人配合战吧,结果又是一人一招就倒了。袁臻扯了扯领子说:“老孟,都说了集合了人一起嘛。”
孟凡黑着一张脸没吱声,旁边的两毛四笑呵呵的过来拍孟凡的肩膀:“小孟你新调过来的不知道袁队长,那是真的一身功夫啊,特种大队可不是唬人的。来来来,集合集合,谁撑到最后晚上给他加菜。”要么说姜还是老的辣,这一句半调侃下气氛就缓和多了,小列兵们喊着口号就围了上去。抱大腿的扯胳膊的热闹极了,袁臻很是费了些功夫,因为不能伤人更不能出杀招,最后一个摔下去时候也一身的汗湿了衣服粘在后背上。
夏纱看的两眼冒绿光:“哇塞凌犀,你这个极品男人啊!又帅又能打。简直就是个骑士。”
袁臻往回走着,突然出了太阳,背着光看不清表情,凌犀抬起头也看不清楚,只能听见袁臻语调平静的问:“走么?”
“嗯。”
袁臻伸出手,凌犀抓住顺势站起来,一前一后一步之差,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只是被握住的手,被捏的有些疼。
凌犀突然很想多了解一些,他的喜好,他的擅长,他的心情,不是靠自己来揣度或者二人各自的迁就。其实关于袁臻,她什么都不知道。再看见她每天抬眼便是的那堵带铁刺拦网的高墙,她翻不过去也看不到。好想有本小言写过:纵使人生若只如初见,依旧是身无彩凤双飞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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