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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四节
容争从她身上翻下来,连续几个小时没有分开过,感觉像身上的棉胎掀开了似,重新呼吸到新鲜凉爽的空气。他在身旁牛喘着,无法遮掩自己的筋疲力尽。
厉亭桐在笑,笑得前所未有的放荡,粗声喘着气,“我坐你身上你那表情真是……真该暂停几秒拍下来,裱起来挂在沙发后面那幅画旁边。”
“你,你给我明天去复诊,把这只药停掉!”容争也不知是真没听到,还是懒得理她,直接下命令。一句话换了三次气,咬牙切齿地愠怒。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这么重的话——往日老是怕话说重了她一不高兴就说分手似的。她却只觉得好笑,咬着下唇苦忍。
估计是被榨到虚脱,完全不经大脑,最心底的话就出口了。
“哦,”她顺从道,“还有一个小时左右才天亮,你睡一下吧。明天还有记者会。”
他一怔。她不说,他都不记得了,记者会的事在她掰开□□那一刻就被抛诸脑后。奇怪,之前像要把他压个五百年不翻身的“记者会”三字,现在对他来说,就如平时排练、表演、上通告一样,完全没有之前那种思前想后的负担了。
“小桐,你真的不介意……”
厉亭桐乍然凑上来,用唇轻轻摩挲他的唇。容睁不明所以,笑了笑试问:“不想再提?”果然又获得一个献吻。她就是不说话,双方对视了好一阵,他一哂:“真不介意?”她微微侧目:“你坏死……”话音未完,猝然被他咋住小嘴。他作主动,自然不甘蜻蜓点水,旋绕一番才分开:“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一次‘不介意’。”
“行啊,”她无所谓一笑:“我不介意。”
容争谨慎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她被他盯着,有些不自在地怯问:“满意吗?”像是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想尽早了结这话题。“满意!”他一笑,张手把她搂进怀里。
耳鬓厮磨了一阵,她说,“今晚真的谢谢你,幸好和你在一起了,不然试这只新药——”她依着他的胸膛昂头,发现他已经双目紧闭,“——我要是一个人住,大概要去叫鸭了。”她盯着他的脸,听到她说这种话面部表情还纹丝不动?“其实若不是心脏不好,实在计较不来,我也很难原谅这样牺牲女人。”这句话还是试探,确认他是真的睡死了,她才安心垂头靠着他,良久低声说了一句:
“记住你欠过我一个名分……到时候算扯平好不?”
十一月上旬是马克的生日。晚上在师弟的宿舍开了个生日烧烤派对。几个小辈多喝两杯就起哄要去他家见见嫂子。厉亭桐不爱自拍,连头像用的都是卡通娃娃,因此媒体也只能翻出她高中时候的旧照。至今,除了菠萝,没人见过真人。新闻一出街,菠萝就火急火燎地打给他,表忠心,绝对没有乱嚼舌根子过。
还处于敏感时期,马克但笑不语,歪哥和潘达也帮着挡了一些。可潘达私下已经跟马克报备过,找一天到楼上突击,瞅瞅冰雪女王的真面目。
回到家,一开门居然阒黑一片,他还傻呼呼地往餐桌方位看去,幻想有烛光美人。还是一片黑。然后他听到动静,才见到美人原来在楼梯转角刚竣工的浴缸里泡着。
容争走上来,跪下趴在浴缸边,头乘在交叠的手背上:“吃饭了吗?”
厉亭桐指指吃到一半的螺丝粉,眼睛没有离开挂壁的显示屏。镜头颤抖得厉害,而且收音不好,基本上除了嘈杂啥都听不见。好容易认出是早上粉丝给他开的生日会。每天发现一点点她关注自己的细节,这是容争近来保持心情愉悦的秘诀。“一直在看?”他抓起她的手,指头的皮肤皱得厉害,起码泡了半小时。所幸水还是热的。
“太阳下山时开始看的,”她用遥控暂停视频,调出观看记录,居然已经看了两页多,全都是今早的生日派对私人上传片段,“那跟你合唱的女人长得好漂亮,像个洋娃娃。”
“吃醋了?”
“倒是没有。她都不敢跟你对视。”
“她要是敢呢?”
“那我在你生日自酌一杯山西老陈醋如何?”她白了他一眼。他像发现了什么,凑近那廿一寸显示屏问:“这是一体机吗?”
“是啊,”水声潺潺,她倾身向前,“还能触屏,”湿漉漉地捉着他的手去点选。
壁纸还是他穿高跟鞋拍的那辑海报,“喔!”他由衷地惊叹。
“喂,这是你家啊。”她揶揄道。
“不,这是你家。”忍到现在他都觉得自己应得奖励,捞她到怀里唇舌缠绵一轮,直到荧屏开始冒出一系列的他才分开。他上半身已经湿溻,她娇喘着笑:“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在你房间里。”
“一起拆?”
她想了想,“其实不用拆,”反身从墙架上取了浴袍,“你转过去。”
他依言,一边背转一边笑:“要在自己身上系蝴蝶结么?”
“转过来。”她的回话有涟涟笑意。旋踵只见她披着丝薄的袍子,愈显玲珑浮凸,张开手臂挨过来。软香入怀,揽着教人心猿意马,相恋已成默契,二话不说拦腰抱起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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