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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二节
回到座位都还没坐下,就听见芭芭那个大得像摩托车头盔的耳机里嘈闹的rap——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好像一直在大声地嘟囔“尿就尿直线”。
这妹子的屎尿屁信仰啊……她没好气地朝邻座翻了个大白眼。整个办公室掉一根针下地都能听见,她踩着八公分的跟“阁多阁多”地走进来,芭芭完全没发现。被她白了一眼,倒像被鬼拍了后脑勺,一个激灵扭过头来。
“噢,姐,你回来啦!”芭芭像在对面山头喊过来。上百道目光射过来,有被吓到,有怪责,更多的是没好气,习惯了。厉亭桐指指耳朵,示意她先拿掉耳机。设计部装修,委屈设计部员工暂时散坐在其它部门的吉位,于是她摊到了据说已是最正常的老幺芭芭。
“有你的信。”芭芭递来一个信封。爸妈没提过有寄信给她,厉亭桐狐疑地接过来,封面印着醒目的写轮眼标志——某权威电视台的台徽三个类蝌蚪的逗号围成圈,正好跟写轮眼相像,被戏称为“红眼台”。
红眼台干吗发信给她?她更觉奇怪。
“怎么样?报告出来了么?”芭芭滑到身边凑得很近。
“今天才检查,哪有那么快出报告。”厉亭桐蹙额,剪着信封心不在焉。
“红眼台干吗发信给你啊?”芭芭睨着她,“你该不是打两份工吧?”然后涎皮涎脸地小声说,“放心,姐,我不会说出去的。什么时候请我吃顿封口饭?”
“封口秀如何?”厉亭桐扬了扬从信里拿出来的黄色券子。
芭芭接过来一看:“是不是寄错啦……哦,写着你名字。”是一张第八期《这歌不是我的》观众入场券。《这歌不是我的》是近两三个月爆红的新型综艺节目,歌手上节目翻唱别人的歌,边唱边分享自己的故事。第一期的嘉宾便是产后久未露面的歌坛天后马汀娜,马汀娜翻唱旧情人为她唱的歌,又首谈昔日与前经纪人闹翻的内幕,节目未播先红,轰动一时。之后第四期恰逢已故歌手基思的忌辰,请来基思的一票好友,像歌坛元老鲁珀特、元祖级摇滚乐队小妞 、普雷亚士等等,做了一集基思的缅怀特辑,占据各大搜索引擎第一位达四日之久。这第八期恰逢开播三个月满,大概又是一个大手笔吧。
“姐你是不是参加什么抽奖忘了啊?”
“也许吧。”
芭芭见她恹恹的,识趣噤声,放下券子滑回座位,继续享受屎尿屁轰炸。
微博早有传言九英寸要上第八期《这歌不是我的》,这几天陆续有人在微博、贴吧、人人网晒自己的录制现场入场券,艳羡声鹊起。可人家是托关系、花大钱或是参加各种有奖活动,几经周折而得到的。厉亭桐既无心要去,也从不参加什么抽奖,更别提是她参加过又忘掉的。
想来想去,谜底好像也就只得那一个。看看信封,没有邮票。
“送信的人有说什么吗?”厉亭桐拍拍半分钟前还在自己这儿凑热闹、半分钟已经遁入屎尿屁世界旁若无人的芭芭。
“啊?”芭芭拿着耳,张口结舌思考了半分钟才说,“前台递给我,我见是你名字就顺手接啦……好象还真有个人在大堂……”她那冥思苦想的白眼都翻到天花板去了。
“算了,别想了,做事吧。”厉亭桐拍拍她肩膀,以示赦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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