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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的羔羊
“……好像…太多了吧。”简安俯视茶桌上的那堆“五颜六色”,对于项望川惊世骇俗的举动有些啼笑皆非。项望川不以为然地扫过桌面,嘴角随意一扯:“没关系,用不完可以打包回去。”
……简安撇撇嘴,不搭理他,目光探究,眯眼瞅视项眼前人,她揣测他突然困住她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仅仅是一个劫匪尚好,棘手的是说不准他是敌是友……
项望川对简安明目张胆的观察尽收眼底,倒也不局促,气定神闲回视简安,:“不去整理一下自己么?往里面走第二个门就是更衣室。”依然是玩世不恭楚楚微笑。
“那你侧过身子。”别扭地要求,她毫不怀疑他会将她的窘境当成笑料。
“你还是不够果断,起码应该让我出去,你想想看如果只是侧过身子的话,我还是会忍不住转身来偷窥的,你瞧,不可一世的简小姐,夹着尾巴落荒而逃,这是多么难得的情景。”项望川咧着嘴,惫懒的蓝眸别有深意掠过沙发上的某处。
“项望川,你真的很讨人厌!”简安傲视他,直接抬头挺胸往更衣室走去,再不想顾什么体面不体面,丢人不丢人的事情。
被撇下的男人带着嘴里嘟囔“讨厌”二字走向玄关,玄关处格栅围屏,玄关和客厅之间是一个巨大的观赏鱼缸,墨镜小三正在一把一把的喂食,项望川刹住脚步,侧身看向鱼缸,彼时,弱荇绕疏,鱼儿相逐自欢,冥思苦想嘴里尚且咀嚼“讨厌”二字的项老板问:“小三,讨厌是个贬义词么?”
“不一定吧。”
“嗯,比如一个女人说这个词的时候………”项望川又问。
小三手里正拿着一个鹅卵石,很认真地思考后,憨厚诚实的回答:“俺娘说了,女人都喜欢口是心非,当女孩子对你说讨厌的时候,其实是她心里满意得不得了。”
项望川听后朗笑,“这个月给你加工资。”接着神清气爽地离开。
墨镜男三号挠挠头,很是受宠若惊,“为……为什么啊?因为我娘?”
——
彩色玻璃窗透着屋外朦胧的灯光,静谧妩媚,夜色愈加浓稠,简安踩着嘎吱嘎吱的梯子一步一步的往下走,天花板上古老的吊灯将整个书房照的灿若白日,她捡了一把椅子坐下,从身侧的宽大书架中抽出一本画册,随意翻开,目光不时蜻蜓点水扫过不远处一排的墨镜男,除去熟悉的那几个现在的数量已经完全可以组成一支足球队了,他们黑漆漆的沿着墙延排成一个弧形,如同巴洛克的圆舞裙角。
已经一天了,从她从更衣室出来被告知项望川去了瑞典后,这群墨镜队就如影随形了。
对于项望川的不告而别,简安很气愤,可是也唯有气愤,而且气愤存在的时间也极短,只要没有人逼她,让她不顺心,她会笑嘻嘻安于现状,她就像是一种生长在石灰岩崖壁上的卷柏,无水则安,有水则荣,她有自己的一套自以为舒适的生活方式,就像现在,她很安然地待在项家,如同一个度假的人。
简安不紧不慢又翻了一页,似笑非笑地看管家笑吟吟的端着一杯茶水推门进来,“小姐,该吃晚饭了?”
简安放下画册,慢条斯理地问:“晚餐是什么?”全然期待的口气,虽然一整天被那群墨镜男监视着,但是项家厨房准备的食物却很对她的胃口,鲔鱼土豆洋葱烤盘,菌菇汤,虾酱吐司,每一样都是她喜欢吃的。
“晚餐是一些开普敦的美食,有马来料理,Nando’s炸鸡,咖哩角等,不知小姐想要哪一种?……”管家温吞吞地回答………
“那就马来料理吧。”简安不由有些无奈地想到自己大概是世界第一个被绑架后却还长胖的。
简安跟随着管家往餐厅走,目光随意打量屋里的摆设,书房外的走廊明亮宽敞,一眼望去,墙面上零星悬挂着一些字画,牵引出尽头一间关着的门,那扇门幽深安静伫立在灯火阑珊处,这一路走来,每个房间都是灯火通明的,却只有那里是漆黑一片的,整个屋子透着古怪,简安不由多瞥了一眼,“我能进去么?”简安问。
“他的意思是你可以去这栋房子的任何地方,包括他的卧室,除了……这间。”管家面无表情地回答。
“你们瑞典人倒是挺崇尚中国文化的。”她注意到这个墙面上居然挂了不少的毛笔字画。
“这个毛笔字是谁写的?”简安手指身后一副字迹雄浑圆厚的字画问,写字的人字迹仔细一看却是和自己有七八分的相似,尽管写字人的书法技术比自己娴熟一些。
管家略微思考后回答:“我也不是很清楚,也许是买的也说不定”他极为慎重看向简安,眼中深意流转,又提醒道:“该吃饭了,小姐。”
买的字画为何连个署名都没有?以项望川浮夸炫耀的风格会挂一副无名小卒的作品?字迹还和自己的这么像?这其中多半和自己有关吧!简安笑笑,不再刨根问底,人各有难处,管家这么说必是受了项望川的嘱咐,过于探究不过是强人所难。她最后掠过书画上的“甲辰”二字,微微一笑,点头应道:“那走吧。”
绕过一个曲折的回廊,几盏明明灭灭的灯在晚风中起伏,十二月份的白天总是匆匆忙忙地收摊,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天色已经浓墨至此,简安意识到时间已将不早了,明暖的灯光使她突然想起那个让人想起万家灯火的男子,简安一惊,才想起早上和他约好在外头吃饭,自己还信誓旦旦地说要不见不散的,简安心下暗叫槽糕,随后有些急切地问道:“现在已经几点了?”
“我上来的时候是七点左右,这个时候应该是半点了吧。”管家应声到。
“我能打个电话么,消失了一天找我的人一定很多。”她的声音轻柔和婉。
安静的脸庞映着回廊最后一簇橙黄色的灯火,显得如梦似幻,就仿佛还是记忆中那个人,管家心绪恍惚,险些失口答应了,幸好在最后关头总算是打了个机灵,继续往前走,决绝道:“恐怕要让小姐失望了。”
“你们屏蔽了我的手机,又不让我上网,这样下去别说一天了,等到圣诞节那会我早得抑郁症了。”
“书房有许多的书籍。”管家走在前面,笑着提议。
简安不依不饶:“我和人约好晚上见面的,这样莫名的失踪很不负责任,我需要打个电话跟他解释一下。”简安又补充道:“你放心我不会提被绑架的事情。”
“不可以。”毅然决然的拒绝,谈判破裂!
“你”简安喟然一叹,真是个顽固的老头,她咬咬唇,懒散的态度一哄而散,眼前的灯火明晃晃地琉璃,衣袖底下的拳头已经拽紧,“如果我说现在我必须走呢?”
管家顿足,扭头转身,目光越过简安,直接投向不远处的一排保镖,随后,又打了一个旋,将视线对上简安,缄默不语,威胁意味明显。
简安自动将这理解为挑衅,一股愤怒在心中油然而生,再次开口,声音已经透出寒意:“不要将我的隐忍当成窝囊,也许项望川我制不住他,但是这些家伙却未必是我的对手。”她留下来是因为她乐意,但是现在她已经没心情待在这里了,强迫只能导致反弹,既然这样………那么,她不介意用武力解决问题,虽然硬拼的结果可能是两败俱伤………
简安徐徐转身,目光扫过那鬼魅般的一群人,月光倾泻,将他们的参差的倒影投在墙面上,重重叠叠,好似有一堆的人群。
墨镜一排看着一步步朝他们趋近的女人,冷若冰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你们这群家伙、让我很不高兴。”她的语速徐徐,透着冷意。
夜风在回廊间游窜,风从背后吹起她的长发,发舞飞扬盖住大半张的脸,更将她的幽深如深潭黑眸凸显出来,在灯光的照应下杳杳如长夜,让人心中为之一震,泛着凛冽的寒光,她一步步地靠近,动作缓慢而又压迫感。
“小姐,我劝你不要以卵击石,他们可是职业保镖。”管家瞧着形势不对,奉劝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同时心里隐隐感觉不安,记忆中胆战心惊的一幕在脑中一晃而过。
夜风中的女子并未因为这句话停住前进的脚步,嘴角微勾一抹冷笑,声音低迷狂傲:“专业保镖么?那就试试你们的身手吧?”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急速前冲,如同一阵狂风从他们中间掠过,顷刻之间人已经借着回廊的横椅一跃而起,轻盈的身子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形,左右脚在回廊的柱子上向上倒退两步,好似会飞檐走壁一般,又一个眨眼的功夫,她的左腿向后一瞪,好似弩箭离弦,右腿一个腾空已经踩上最靠近她的墨镜男的肩上,她的动作眼花缭乱,行云流水,如同水面上的一只一掠而过的飞鸟,喘息未定间,她又一个轻轻跃起,以站在最边上的墨镜男的左腮为跳板,纵力一跃,双脚在另一个墨镜男的肩上着落。被踩的墨镜男的反应也极快,在简安双脚碰上他肩的时候他的双手蓄势待发,打算钳制她的脚裸,然而他哪里是身经百战的受过魔鬼训练的简安的对手,他的手出师未捷已被简安鹰拿雁捉般的速度拦截,简安的身子半屈在他的肩上,就像是一个起跑线上的运动员,又一个弹指之间,其他的墨镜男只见那个女人就像是一个跳水的运动员,她的双手抓住底下的墨镜男高举过肩的双手,依次为凭仗,身子在空中一个急速下滑,其中不忘将腿踢向下一个墨镜男的胸部,她得趁着他们还未完全投入备战之际,将他们歼灭大半,因此她的这一脚狠戾果决,随着这个被踢的墨镜男的倒下,他身后的站成一丛的墨镜一行如同多米诺骨牌一个压一个的绑到,一连倒下四个,同时间又听见一声骨头断裂的咔咔声,原来在她落地的瞬间她又过河拆桥的将刚刚作为扶手的墨镜男的胳膊扭断,她的动作流畅华丽,身段娇美飒爽,速度追风逐电,不像是在打斗,倒像是在表演一个花样舞蹈,这正因为如此直到倒下五六个墨镜男,他们才反应过来这场打斗自己不是一个旁观者,而是一个参与者。
反应过来的墨镜们,已经围成铁桶,将简安包围,他们本是训练有素的保镖,又经过简安刚巧的刺激,不觉又集中了十二分的精神,再不敢小觑这个看起来羸弱的女孩。
他们不给简安任何思考的空隙,已经全部全部冲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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