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倾君

作者:婳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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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痛西河


      因为我脸上的伤,皇后仁慈免了我每日的晨昏定省,我亦在自己的梧桐苑修养,两耳不闻窗外事。琥珀和琉璃在替我收拾夏衣,天气越来越热了,春日里的衣服要搁置起来了。“一收拾衣服才知道,小主的衣服大多都是这样淡雅的,鹅黄、青绿、藕荷、素白、天蓝,没一件是艳丽的。别的也就罢了,惟独素白的又多些,小主也不怕忌讳吗?”琉璃边叠着衣服边对我说。
      坠儿和环儿还小,玩儿心也大,琥珀怕两人毛躁,叠不好衣服又不会规整,索性叫两人歇着,她俩也不推让,坐在一边玩翻绳。“奴婢倒觉得小主穿白色的衣衫很好看。”环儿机灵,声音如夜莺般清脆。“小主本就是美人坯子,自然穿什么都好,何苦要你上赶着溜须拍马,到你了,还不快些。”坠儿是年纪最小的,可是却比环儿更成熟些,倒有些姐姐的架子。
      我看了一眼那些衣服,倒真如琉璃说的,皆是些素淡的颜色,像是蓬莱洲的薄雾,隐隐约约,若隐若现。白如雪,洗尽铅华,万物皆去尘埃,不留一丝污秽。只是白却被视作不吉利的色彩,只有仙去服丧时候才会想起。从前不明白,只是知道这是千古流传下来的传统,如今我却在想,其实芸芸众生也晓得人死之后才会真正万籁俱静,一切归于尘土吧。就像来时那般,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穿那些个素白的确不太好,琥珀,你明后找个时间去内务府,叫他们将那些素白的衣衫都浸染些颜色来,只要淡淡就好,我不喜浓艳的。”琥珀点头,便将素白的衣裳挑拣了出来。突然想到什么,调皮地看着我直眨眼睛,“奴婢讨小主示下,那个白色的用不用也浸染。”说罢,伸出一指指向角落,大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禁都笑了起来。
      “你好端端的欺负它做什么,它又不明白。”我走过去把绒绒抱在怀里——就是天诺送给我的那只白色京巴,小家伙比来时欢腾了许多,想必是混熟了,也不怕了。它在我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下,临了还朝琥珀叫了两声。
      “小主还说它不明白,瞧瞧它兴成什么样儿。小主养着它,它也晓得平日里谁给它吃食,陪它玩耍,时日久了,还不要成精了。”众人皆是一笑,给这夏日的午后带来了些许清凉。
      突然坠儿和环儿放下了手中的红绳,一齐朝门口跪了下去,琥珀和琉璃抬眼也皆是如此,我因背对门向内而坐,不知何事,便转头看去。那一身米黄罗衫用金线绣出的九龙腾云闹海花纹,背对阳光而立,只留下一片被金光笼罩的身影。
      “小乐子!”“你不必叫他,是朕没让通传的。”他环顾了下,我宫里的自然是伶俐的,显见天诺是有话要单独同我讲,便无声地退下了。天诺只是走过来坐在我的身边,也不说话,静得连呼吸都没有,若不是我见他胸前起伏,我真以为他只是一个木偶,丢了三魂七魄。
      “宸华夫人还好吗?”我和他终究是要有一个人将窗纸捅破的,如果让他自揭疮疤,倒不如我下手来的痛快。他深吸了一口气,倒在软榻上,将头枕在我的腿上,才点了点头,道:“太医说胎象稳固。”“皇上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倒唉声叹气。”他只是往我坏了钻了钻,似乎这烈日当头,他仍觉身在冰窖。“你明知朕……”他没再说下去,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的纠结,他的无奈,他的犹豫,都将成为这座城的电闪雷鸣,翻天覆地。
      “皇上打算如何?”之前天诺就同我讲过,我们之间没有隐瞒,没有欺骗,他今天抽空来我这里,无非也是想和我说说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我也许帮不上什么忙,但我是外人,林立于他和宸华夫人之外的看客,戏的好坏,总要有人来评说,是打赏,还是拆台,总要有人扮演这样的角色的。就好比一年四季更替,无非是轮回兜转,世人却总要将乍暖之时归功于春光无限,将万紫千红的缤纷看作是夏雨的洗礼,落叶轻扫鸿雁归去亦是秋风作祟,北国冰封万里雪飘是冬雪的罪过。我摸着天诺的脸,我的呼吸扑在他的面上,鬓角的碎发不安分起来,骚着他的痒。
      “朕…对不起襄玉。”明知是不可改变的结果,却仍旧要他亲口坦露,终究是我自私了吧。践踏着他的痛苦,撕裂的伤口流出血红,化脓,结痂,成疤,然后笑看着对立的敌人在烈火烹油中苦苦挣扎,凄厉地叫喊,血肉模糊。宸华夫人按理来说并未对我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无非是因为我的到来剥夺了天诺对她的宠爱,女人家,彼此争风吃醋总是在所难免的。只是我喜欢登高望远,防患于未然。宸华夫人本就是一宫宠妃,手中又有协管后宫诸事大权,若是诞下皇子,只怕我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更何况,天诺是绝对不会让这个孩子生下来的,我也就只有借助天诺的名义,遮掩自己的阴暗,用天诺的纠结当做我的挡箭牌,去开始我在后宫战场中的第一战。
      可是我看到天诺紧皱的眉头,呼吸那样的困难,就像是有人堵住了他的口鼻,却还要在胸口上踏上两脚。我亦承诺过,不管他是怎样,我都要爱他,爱他的所有,他的一切,而我选择忠诚,忠实我自己的心。我要将我的心思全都告诉他,告诉他我是多么希望宸华夫人生不下这个孩子,不是因为你容不下她,亦是我自己容不下。她是我养在窗前的带刺蔷薇,一不小心,在我日后得意忘形的时候就会被她弄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我若不想受伤,不想受制于人,就要先做射箭的人,将她从马上射下来,用她的鲜血祭奠我的战旗。我不是看似温柔的女子,我有我的野心,也有我的无可奈何。我虽然是女子,但是我却欣赏狼的野心与狠辣,在月黑风高的夜晚,仰头长啸,响起进攻的号角。
      “皇上若不忍,不如借朦胧的手罢。”他猛地睁开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不回避,也不抗拒,这不仅仅出于帮他的考虑,也是我为自己寻求的机会。“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动怒了,他不再像平时一样沉稳,温和,他此刻更像是火盆中的火,隐忍,却又灼热。
      我从榻上站起,复又跪在他的面前,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说:“皇上若已下定决心对不住宸华夫人,那宸华夫人也必定会伤心难过。宸华夫人伴随皇上多年,皇上必然不会无动于衷。与其皇上伤心难过不忍,倒不如臣妾果毅快刀斩乱麻。”他似乎想说什么,我却抢在他开口之前,继续道:“皇上请听臣妾说完。臣妾这样做既是为皇上解忧,亦是为自己谋算。臣妾初入宫闱却也让宸华夫人耿耿于怀,臣妾夺了她的宠爱才有了今日的祸事。臣妾知道皇上心疼臣妾,可是若想保全臣妾就要将臣妾打入冷宫再不来探视,甚至如此还不够,必叫臣妾死无葬身之地。”
      “朕不会的!”他急道,亦紧紧握住我的手。“是了。皇上既然舍不得,却又寻不出好的办法,那臣妾就只能为自己打算,让宸华夫人无可母凭子贵。这样臣妾才能在宫里苟延残喘。皇上,光给臣妾宠爱是远远不够的,更何况,皇上给臣妾的不仅仅是宠,还有爱。”
      “可若是日后她晓得了,必定更加视你为死敌,你的处境不是更危险了嘛!”“皇上糊涂!臣妾入宫这些日子哪一天不是安分守己,可又怎样呢?白妃之事虽然不是针对臣妾,可臣妾也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宸华夫人今日设计害我毁容难保明日不会在我饮食里投毒。难道我不去害她就能相安无事了吗?”我咄咄逼问,也是让自己下定决心,不能因为一日的仁慈,换来日后的血雨腥风。
      天诺没想到我会这样用质问的语气问他,他吃惊之余,眼光也渐渐黯淡下去,连肩膀也变得下垂,在我的面前,蜷曲成无比渺小的尘埃。“朦胧,你对朕说实话,你是不是怪朕。”屋外的梧桐树唦唦地响着,树影婆娑,映在石砖上倒好像是池里斑驳的倒影,随风而动,却失了水的温柔。屋里香烟缭绕,淡淡的梨香漂浮,香甜清远,如痴如醉,如影如幻。“臣妾确实是怪皇上的。怪皇上为何多有内宠,而且全都是家势繁盛,貌美如花的女子。怪皇上将我推到风口浪尖连一天的安生日子都觉得奢侈。怪皇上同雪姐姐一起做戏没办法将我置身事外反而受到牵连。”
      我每说一句,天诺的眼光就黯淡一分,甚至如夜如墨,仿佛一头撞进去便再也出不来,永远迷失在暗黑之中,摸索着出口,却不知出口永远在身后。“可是,朦胧不怪天诺,朦胧不曾后悔。”我是我,不是皇上的妃子,天诺是天诺,亦不是至高无上的王,当身份转变时,心境也就转变了,只是我不怪你,不怪那个叫天诺的男子。“皇后未曾将宸华夫人有孕的消息扩散,就是不想让石老将军知道自己幼女怀有皇嗣,可是哪里能瞒得了多久,皇上再犹豫只怕要错过时机了。”
      “不要再说了,朕绝对不会让你以身犯险,更不希望你的手上沾染朕的孩子的血!”他只留给我一个焦躁的背影就走远了,那么无助,那么憔悴。他用这种几乎隔绝的方式将我保护起来,可是他不明白,踏进这个吃人的围城,哪有手上不染红的。看着窗外的绰绰树影,我疲惫地留下酸涩的眼泪。
      次日,晋封宸华夫人为贤妃的旨意便晓传六宫,同时天诺还下旨待得贤妃有三个月的身孕之后,予以省亲的荣耀。妃嫔入宫有孕都只有八月以后才允许家人进宫探望,而因为有孕得以省亲殊荣的倒还是投一份,更何况今日晋封正一品贤妃,位列淑妃之上,倘若日后生子最起码也会是四妃之首的贵妃,亦或是皇贵妃。
      接到旨意,皇后、倩雪都很是震惊,倒是庄妃仍旧气定神闲。我也猜不透天诺为何会这样做,难道是为了拉我出漩涡而妥协?怎么会呢,他即便再如何看重,也不会拿万里江山开玩笑做赌注的。可到底为什么天诺会将宸华夫人,不,如今亦是众妃之首的贤妃有孕的消息有意传播,石老将军的逼迫与潜在的威胁当真不重要了吗?我看向倩雪,倩雪同样也用质疑地眼光看着我,我们也便知道,这次,谁都没有同天诺做戏了,这次,是天诺一人的独角戏。
      皇恩浩荡,贤妃极尽恩宠,虽然有孕头三个月胎气不稳不能侍寝,可天诺几乎日日留在永安宫,贤妃的饮食起居倒不说是亲力亲为,但是贤妃害喜恶心,天诺也是不嫌弃。宫中本就有艳羡贤妃之人,如今看皇上亲自照看更是眼红。贤妃又不是个低调安分的人,只一味撒娇耍痴,弄得阖宫上下哭笑不得,整个皇宫都要被掀个底儿掉。
      “小主你瞧,到底是宫里的手艺,漂出来的颜色就是好看,这样淡淡的,若在远处只怕仍当是白色。”我瞧那淡淡的衣裙,确实像彩虹迷雾一般,着实好看,我很是喜欢,便叫琥珀拿出来一一试穿。“琥珀你也是,小主心烦着,你又拿这些衣服做什么。”琉璃拿起一件衣衫套在竹圈上,替我绣些新的花样,这些衣服虽然变了颜色,到底还是素淡了些,让琉璃再绣些简单的花样,也就是了。
      “我何曾烦了,有什么可烦的。”我瞥一眼琉璃,琉璃只是撅着嘴不出声,倒是换茶的环儿听见了才接道:“琉璃姐姐还能烦些什么,只是因为那位娘娘得宠皇上冷落了这头,连小主脸上的伤也不顾了,算起来也有好些日子没来了。”琉璃见环儿把话说破,也不揣着,接过环儿手里的茶具放在一边。“小主的脸如今是大好了,有些浅红印子用粉面遮盖住也瞧不出来倒罢了。只是皇上心里明镜似的,这伤势是哪里来的,如今把咱们撇在一旁倒是为杀人凶手端茶送水,这殷勤献得也忒不是地方了。”
      “琉璃!”我大声呵斥,她才悻悻地闭了口。我向琥珀使了一个眼色,去门口张望便将门关上虚掩着。“我告诫你多少次,话要在肚子里打几个弯再说出来!我脸上的伤不就是莺歌脚下不稳才受的嘛,我又没怎么样,哪里来的杀人凶手!皇上又怎会对一介低贱奴婢大献殷勤!你仔细些,别青天白日地胡乱冤枉人!”
      琉璃和琥珀是我的贴身侍女,在府里就比别人多些体面,从小也没受过多少委屈,如今入宫,琥珀是极稳重的,倒是琉璃,这样焦躁的性格是改不了。我多次训斥,她面子也挂不住,不禁炸了肺。“小主愿意息事宁人,奴婢却没有小主的好性儿!若奴婢哪天成了主子遭了小主这样的罪,把她大卸八块了才罢!小主刚得圣宠就被那起子狐媚勾了去,若让狐媚生下狐媚还得了?哼,奴婢定要让他们走着瞧!”
      “你……”我一时气急,一口气没喘匀倒是咳嗽了起来,憋得脸通红。我知道琉璃气急,但是也是为了我,她火一样的性格,哪有不生气的。她不是皇上的妃嫔,只是我的贴身婢女,便也看出来皇家恩宠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今日太阳从这个山头升起,明日便稍稍移向另一座,怎么会永远停留在一个地方。
      琥珀见我气急,忙唤坠儿进来倒杯水来,我喝了一口方才缓过神来。琥珀埋怨道:“如今你倒像是半个主子,倒对着小主大喊大叫起来,殊不知隔墙有耳,你这番宏论被人听去受罚的还不是小主。你也省些心别一味地争强好胜,头脑一热难免让人揪住错处,好处置了你。”我听琥珀一说更有一番感慨,论心思还是琥珀,从前我是无忧无虑的闺阁淑女,长在父兄的庇护下自然同琉璃更亲近,如今却害怕若自己也同琉璃一般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你别站在那里说我,你又是哪门子的小主,也对我说三道四。我的不是自然有小主骂我又与你何干!成日里装成低眉顺眼的样子唬得小主往日的心高气傲全没了,倒一味缩起脖子当起了长命太岁。我从前倒是小看了你,你这般长远的心思只怕日后还有很多用武之地呢!”琥珀被琉璃这般抢白,脸色早已变得铁青,只是在我面前不好发作,生生地逼出眼泪来。坠儿和环儿见琉璃这样放肆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瞪着两双圆圆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站着。
      我一声“滚出去”叫她们几个都愣了,我从来未曾对她们说过重话,也没有真正的把她们当成可以随意支使的奴婢,可是,事到如今,都叫我不省心,我烦,不想再见任何人。琉璃听见说“滚”,早就流着泪跑了出去,我亦没叫人去追,现下,我什么都顾不得。琥珀在耳边劝慰了几句,也领着环儿和坠儿退了下去,临走,我还是不放心,便叫琥珀去盯着琉璃,别让她作出什么傻事。我闭眼躺下,好累,好累。
      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贤妃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昨日已经出宫回娘家了。本是五日期限,天诺却说放心不下又怕思子情切,便叫速速归来,缩短为两日之期。琉璃自从那日再没有进殿服侍,只是打发环儿和坠儿进殿伺候,但是每日的吃食点心,我知道皆是她的手艺,还有那一件件炫目的新衣,仿佛出自织女之手一般。我怕她还像上次那般浮躁,便也没有打算找她,因为那日我叫琥珀百般小心,却也闻得了些风吹草动,皆说皇上新宠俪充容不敌旧爱贤妃在宫里拿了陪嫁侍女撒气。事情真伪我不在乎,只是怕有心之人借此挑拨,倒时时叮嘱琥珀好生看顾。
      这日约好阿润去倩雪宫中下棋,因有阿润在,我和倩雪绝口不提贤妃之事。只是之前我曾问过这次为何没同她一起商量,她也只是疑惑地摇头,看了我许久,才说道:“贤妃已将你我视为一党,不管是谁出面贤妃都是要修理的。不管是因你修理我,还是因我修理你,对你我二人皆险,皇上,是在保全你,也是在保全自己。”
      阿润是坐不住的,便坐在一旁和倩雪的陪嫁拜月一起摸骨牌。“皇帝哥哥总是陪着贤妃,不常到宁乾宫来找俪姐姐,连我也见不到了。”拜月和阿润年纪差不多,玩的熟了胆子大了也变得随意了,接口道:“皇上不来小主便去嘛。”倩雪听了,也打趣道:“拜月这丫头平日里总有错处,可这话说得很对。”
      阿润脸皮薄,经不起玩笑,早就红了脸,上前就将棋毁成一团。我忙拦住笑道:“阿润可不是恼羞成怒了,怎么这样经不起玩笑。”话音未落,却见小太监小冬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小主不好了!”
      “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平日里教给你的规矩都忘了吗?你只说到底出了什么事。”“皇上晕倒了。”我一听慌忙站起来就要往外冲,好歹是叫倩雪硬生生拉住了,我知道自己失仪,忙站定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冬子。阿润站在那里也呆不住,便问道:“皇上好端端地怎么会晕过去?”
      “是宫外传来的消息,贤妃娘娘回宫的路上,马受了惊发了狂,车夫一时收服不了倒被甩了出去惨死在大街上。马儿没了缰绳只一味疯跑,颠得厉害,贤妃娘娘…娘娘她小产了!”
      阿润听后倒是叫了一声,我和倩雪对视便也都镇定了下来,倩雪叫小冬子先去景泰宫告知皇后,亦叫拜月先送阿润回宫,拉着我径直往皇后宫里去。“是皇上吗?”我紧攥着倩雪的衣角轻声问道,倩雪也只是淡淡地说:“我一直叫小冬子留意着,果真出事了。是谁的杰作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贤妃的孩子没有了。”
      我疾步走在长长的宫街,心里想的却不是贤妃的孩子保没保住,而是天诺的晕倒,是因为抱痛西河的悲痛欲绝,还是只是为遮人耳目的戏码。我本不应该把你想得这样不堪,但是我真的好奇,你的悲痛因为丧子含几分?因为贤妃含几分?我心里鄙夷自己,却不能停止我的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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