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事儿（小修版）

　　“昨晚上我问过老同学了，他说你只要恢复的好不会有太多问题。”隔了挺久韦依出了声，“就是知道你不会有事才会想想就后怕。”
　　“真没事了。”许度习惯性的笑了下又觉得突兀，把头扭了过去，“这事都不是你我能掌控了的。再说本来也没打算让你担心，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韦依心一下就拎到半空，“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
　　“不会。”许度看着韦依拧成一撮的眉心有些笑得更开了起来，“那些我本来就不该瞒着你的，对不起。”
　　“也别总说对不起，成习惯了不好。总想着犯错！”
　　许度顺着韦依的话点了点头：“我不该骗你。”说着转身看了看窗外，声音低了些“尤其是身体上的事。”
　　“怎么？”韦依嘴说着就觉得自己挺虚伪，她甚至比谁都清楚她和他在顾忌的其实是同件事，“对了，你常说背疼是那时候受伤的原因？”
　　韦思忖着添了句：“后遗症？”
　　“不是。”许度头低了些，“也许是。应该是心理原因，和那些腿骨折了的病人痊愈之后还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摆脱不了拐杖或者轮椅一样。”
　　韦依噤了声，她知道许度不告诉她的缘由是怕她担心，却没猜到他的心里，下意识的伸手拽住了许度的外套：“陪我坐会，别挡着光。”
　　许度怔了下又挨着韦依坐下了，想着自己其实可以找个挺冠冕堂皇的理由把这段搪塞过去，毕竟顺着韦依的话开口说句谎也不是什么难事，却转念间就把实话抛了出来。
　　“那年我毕业回家的时候，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碰到你。”韦依看了看许度的脸，“我没想过多远的事。”
　　“我也以为见不到你。”许度把头撇开了些，低了下去。
　　许度的情绪也好猜的很，高兴的时候往往说着说着就笑了，眼睛也爱看着人，至于不高兴的时候却没见过他正经的哭过，还是小孩的时候没见过，这时候就更别提了，但是无论高兴还是不高兴他的坐姿都会很正，肩膀收紧，腿习惯的并拢。
　　韦依想着先前不知道哪里找来的文献里说过手势是肢体语言中最丰富、最有表现力的，当时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许度。
　　许度的动作总不会很多，但还能记起来在他笑极了的时候，隔着衣服弄能感觉他肩上微微的颤着，再往多了想了会又沮丧下来，其实他紧张的时候也只是肩头微微动几下，不单单是高兴，紧张，愤怒，踌躇，不安，很多的情绪他都只是这样，再没了其他。
　　韦依想着又扯了些笑：“刚回来这阵子，我给自己规划的人生轨迹就是上班结婚生子。后来过了一阵子我发现给老同学打电话的时候话题变了，他们的谈话中心变成了我的老公或者我的孩子。”
　　许度总算是听明白了三两成，笑道：“你不喜欢这样？”
　　“不是。”韦依白了许度一眼，“我当时还算自由，不知道自己有了那一层关系会变成什么样。只想着不能成为别人的附属品。”
　　“姐！”许度声音很沉目光却很正式，“在我心里，你不会是附属。”
　　韦依脸上一热，听出刚刚那句算是许度的试探，下意识的就给挡了回去：“没到那时候，谁都不能保证什么。我这人挺自私的，想得到又不想付出。对不对？”
　　许度压了些笑意摇了摇头，眉眼弯了起来：“别这么说自己。”
　　韦依心里一软，脱口道：“对了，你小名什么？我下次喊你顺口些。”
　　“恩？”许度愣着想了下，低声道“多多。”
　　“什么？”韦依一时没听清，只听许度又重复了下，“多多？多少的多？”
　　“对。我本来的名字应该是许多，后来才改的。”许度想了会解释道，“也许是姓徐，那会还不认字……”
　　“父母给的？是钱财多多的意思吧？”
　　“不知道。”许度扭着头看了看韦依，“兴许是。”
　　“那我以后就这么叫？”韦依压着点笑，“多多！”
　　许度头拧正了，后背又不自觉的比先前捋直了点，隔了会韦依才听见喉间含糊他应了声：“哎！”
　　————————
　　正经说开之后，韦依渐渐就发现许度变得更多了，他的生活变得很规律，连带着一周两次的游泳在冬天也没有停下来。
　　做了一阵子的课题在周三的时候投了稿，韦依给自己放了两天假，约了许度一起去游泳。

　　进了门换了衣服韦依才发现自己失策，摘了隐形之后自己五百五的眼睛看着外面一片模糊。
　　韦依唯恐自己走错了方向，没先进去，探着头往男换衣室门前看了看。所幸这个季节来游泳的人并不多，前面走了两个矮壮的男子之后才见到后面一个略有些瘦削身影倾了倾：“姐，怎么不进去？”
　　“哦，等你。”韦依松了口气，顺道伸手环住了许度的腰，“走，带我进去。我忘带框架了。”
　　许度乍一惊，腰拧了下就要躲开，听着后半句又点了点头：“小心。”
　　韦依低头亦步亦趋跟着许度走了段路，正低头感慨地面湿滑胡思乱想着盲人生活不易的时候，许度停了步子，扭着胯顶了顶韦依：“姐，到了。”
　　韦依莫名的脸就腾的红了，抬头一看身前有个人影正歪着头在对着泡在游泳池的人说着什么，见许度到了忙对那人道：“就这样，你先游过去到我看看姿势对不对！”
　　随即站了起来，伸手在自己的右肩摸索了几下解开了个什么东西。韦依眯着眼睛看了几下也没看清楚，倒听许度贴在耳边轻声道：“姐，要不我也去装两只？”
　　韦依一愣，“两只啥？”
　　“手。”许度声音压得更低了些，耳根子也一下就热了起来，想着韦依说不定压根没看清方杰在解的是什么。
　　“手？”
　　韦依一噎，声音也低了点，反应过来刚刚见着的是假肢，脱口道，“你装那玩意儿做啥？能搬砖？”
　　许度哦了一声，抬头看方杰正脱着腿的手指抖了下，随即又把腿挨着胳膊放好了，握拳抵在腰上揉了揉站直了，“对了许度，你先下水帮忙看着我媳妇！她刚学的换气。”
　　韦依听着这人口气里带着的些指使气就有些不悦，眉头皱了皱又听那人道：“哎！韦姐，真不记得我了？”
　　只见那人握着的拳头撑开在了腰间，还有几分妖娆的晃了晃：“我们好像见过吧？”
　　韦依被这几句听得一头黑线，眼前模模糊糊的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哪位大神，嘟囔道：“哦？恩……”
　　许度有些狐疑着下了水，正看到远处一人头露在水面上往这边划着水，回头见方杰站在岸边指着那人点了点头，做了个就是她的口型。
　　往前游了段悬在水里等了会才看见那人靠近了。
　　蒋恬游了一阵，想着方少刚刚说的要领依然是含含糊糊的，过去的那段还凑活，勉强记得出水换气，往回游的时候就又忘到九霄云外，只能继续自己多年不变的抬头蛙。
　　蒋恬心里也窝火过一阵子，别人交钱学了一个暑假蛙泳蝶泳自由泳都会了，凭什么自己认死了就没学会。
　　快到岸的时候，蒋恬停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没见到方杰的影子，心里嘀咕着果然这大少爷没耐心教人东西，抹了把脸上的水运了运气正要找人，只见不远处的一个人上下浮动了几下往这边过来。
　　蒋恬运到一半的中气卡了壳，回头看着四周也没了其他人，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哎，小许你怎么来了？”
　　“方杰让我过来帮忙看着。”
　　“他人呢？”蒋恬两脚用力一蹬，往水面跃了跃也没见到方杰的影子，“哪去了？”
　　“可能有事。”许度把身子往水下压了压，这才搭着话，“还没学会换气呢？”
　　“嗯！”蒋恬想着方少怎么这么不厚道啊连这事都给别人说，“对了，你和方大少在队里那会零几年来着。”
　　“零零年？”许度没料到蒋恬想说的下文是什么，回头看了看却没找着韦依，心里约莫明白方杰应该就是为了支开自己，至于什么事也只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我还是那阵子学的游泳，当年就没学会换气，都十来年了，鬼晓得怎么换。”蒋恬一边捋了捋身上的水珠，往前又游了段折了回来，“算了，要不你教教我？”
　　“行！”许度往水面浮了些笑道，“你是学蛙泳的？”
　　“对啊。”蒋恬依着样子比划了几下，“就算是抬头蛙那也算青蛙吧！方杰那人还总说我是狗刨，他见过有狗会两条腿一起蹬的么？！”
　　“方杰当时是自由泳，可能不熟悉。”许度想了会问道，“你韵律呼吸学了么？”
　　“学了！”蒋恬听着白了许度一眼，想着你们当然替自己哥们儿说还话，“那你是蛙泳喽？”
　　“恩？”许度愣了会，“蛙泳我也不行，顶多算蝶泳和仰泳。”
　　“哦！”蒋恬顿了一会意识到什么，没再接下去，“后来呢？”
　　“原本也差不多到年龄了就算从队里退出了。然后在学校里还游了阵子，后来出了点事就落下了。”许度挑着重点说了，也不知道方杰把韦依拖到一边谈的都是什么，回头又看了眼岸边才把头又正了过来笑了笑。
　　“真可惜！那会看你俩在水里蹿的真快。”蒋恬说着又在四周游了几米，换气的那功夫自然也是时灵时不灵。
　　“你的手打的太开了。”许度眯着眼睛看了会说道，“要不你试试手划开的时候往后下方压着？应该借着往下压的反作用力可以把头抬起来。”
　　蒋恬听着许度话里的迟疑，也没抱多大希望，照着他的方法试了试，确实比先前好了不少，头挺自然的就露了出来。
　　蒋恬兴奋的游了个来回，“哎！你这教的真灵，方杰老说让我头抬出来抬出来，害的我头上下动的都快得颈椎病了！”
　　“我也是碰巧。”许度看着她欢脱的样子也笑了起来，“刚刚看你其实游的挺不错，就是划水在两边。试试而已。”
　　——
　　方杰见韦依脸色微微有些不悦，眉头也皱得挺紧，嗤道，“看不惯？”
　　韦依心想着我是看不惯你说话的口气，眼睛往后瞟了瞟心里嘀咕许度倒真听话人家一说就照做了，没好气的搭了句：“看不清。”
　　方杰这是看出韦依的态度不善了，想着再怎么着也得把话说完才能撤退。方杰头一低把撑在腰上的手放了下去，把被自己捋起来的泳裤往下拉了拉，“我和许度认识挺久了。”
　　“把关？”韦依眉毛皱得更紧了些，又张了张口没再说话。
　　“不是。”方少想着你这话也说得太不拐弯了，一边想着还是自家媳妇儿的性子好捏点。
　　不多会又听到韦依眯着眼睛往前走了几步坐在了凳子上：“你把我截下来，有什么事就说，我不爱人拐弯抹角。”
　　“他前些年出过什么事你知道吧？”
　　“哦。”韦依挑了挑眉，“出院小结上不都写明了？”
　　“那倒是。”方杰怎么都觉得自己有点马后炮，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具体点呢？”
　　“具体按着我的推测是从高处掉下来的，问许度也没反驳。意外吧？”韦依话刚出了口觉得自己也挺怂，其实自己的理由是没多问，这些玩意还九成自己猜出来的，临到最后一句也气弱了。
　　“嗯？”方杰也不见笑了，拳头微微的捏紧了些，“他那么小心一人，光靠着怎么可能掉下去。还不是被人推的。”
　　“谁？”韦依想了下谁还不都一样于事无补，又讪讪笑道，“你特意就为了告诉我这个？”
　　“也不是，就是提醒你一会下水留神着让他注意点，当时医嘱上还有一句就是避免重体力活动。”方杰歪着头看了看韦依舒展了些又不自觉聚起的眉心：“再说，我十来年前就听他念叨你，总有点好奇不是？”
　　“哦？”
　　“许度其实是个顶没情趣的人，好听点叫老实，不好听点就是傻不愣登的。你过生日他给你送花了不是？”方杰说着有些溜，最后把平时和媳妇说话时的油腔滑调也带了出来，眼睛一挑见韦依脸色不对，这才收了口，“不过他认定的事就没见过变过，所以……”
　　韦依一边在心里暗骂方杰：你才傻不愣登，你全家都傻不愣登。脸也冷了：“所以什么？”
　　“所以，有些事情你需要多想想。”方杰看了韦依一眼，远远的看着池子里蒋恬扑腾的挺欢畅，又扭过头来续道，“作为过来人，有些事我觉得不适合藏着压着，说起来比藏着好，藏久了等到矛盾触发的时候更伤人……”
　　“哦？”韦依哼了哼没吱声，想着这人也不知道是真犯嫌呢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着说话，想了会索性干笑了一阵。
　　“两个人要真在一起，光想爱不爱还是不够的。爱情的出发点，怎么经营看待等等还都得琢磨一阵子？”
　　“方杰是吧？我听着了。”韦依压低了些声音冷笑道，“其实你是想提醒我，同情过不了一辈子。我明白，不傻。”
　　说完方杰看见韦依甩着膀子站在池边，想了会跳过去拍了拍她肩膀：“我帮你叫人？韦姐你这说话够刺的！”
　　方杰叉着腰站在水边瞟了瞟找着了蒋恬的方向：“在那儿。”说着又拍了韦依的肩膀一下，“喏，跟我过来。这边不让下水……”
　　“哦！”韦依倒是难得的听话，跟在方杰后面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亦步亦趋的有些不自在，抬头一看才见方杰在前面像个袋鼠一样一步一顿，应该是顾忌着池边湿滑，他的步子挺小，原先叉在腰上的手也微微向外张着保持着平衡。
　　韦依看了会，“要不你别过去了，告诉我从哪下水就行了……”
　　“觉得我走的慢你就说呗，这么跟着也不嫌累。我还不至于被你一句话就打击没了。”方杰的速度陡然快了不少，韦依一怔想着敢情这位刚才是故意的。
　　一晃神抬头见他已经坐在水边单手抄着水往身上装模做样的拍着，随即又拍了拍小腿肚子抬头笑了下，跳上了身边的出发台，曲了曲腿，纵身跃入了水中。
　　方杰这一跃韦依还没反应过来，觉得这动作是有点眼熟，愣了会才对着晃荡不停的水花嘀咕了声：“哎！我们好像是见过……”
　　这个游泳池也仅仅是设了几个出发台，韦依以前来的少也没见有人从这里下过水。不过想着平时泳池里人多得几乎能赶得上饺子锅，想跳下去兴许还怕砸到人，至于冬天她却没来过，说不定方杰一直就这么下水，赶在十几年前倒是见许度这么往下跳过，从侧面看着身形跟个飞鱼似的……
　　韦依还没想完，听着身后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吼过来：“干什么呢！这里不许乱跳知不知道！”
　　韦依下意识的摊了摊手证明自己清白，看着水中模糊的水花中原先还冒着的头有些汗颜，想着这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别的本事，躲倒躲得挺快。正在她衡量着是下水找许度还是等他过来的时候，方杰见人走了又浮出水面，笑道：“认出来了？你坐这儿别动，我去找我媳妇。”
　　韦依倒是难得的听话，不为别的，倒是自己也吃不准真下了水还能不能看清谁是谁，找人就更别提了。胡思乱想了会，韦依见不远处浮着一个脑袋眼熟，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才趴在池边笑道：“是你上来，还是我下去？”
　　“你要是高兴就下来泡会。我上来也行。”许度抬头看了会韦依，“你头发没别好，露出来了。”
　　“哪边？”韦依心想着你也不早说，刚还和你的朋友说了半天话。
　　“右边，就耳朵后边有一点……”
　　韦依应着伸手在耳边摸到了一撮头发，反手压在了泳帽里：“哎！你让开点，我也下去呆会。”
　　下了水韦依才发现自己泳镜也没带，不禁就觉得有些无趣：“我看我今天还是算了，泳镜没拿！”
　　“要不你用我的？”说着许度把脑袋歪了歪，“自己摘一下。”
　　韦依没来由就心里一热，伸手在他后背上一拍：“你的我嫌大，再说你自己不正用着么？”
　　“应该不会吧？”许度晃了晃想了下，“我怎么记得没大小？要不你试试，反正我习惯了，不戴也没事。”
　　听着他说了这句，韦依也不好再推脱，就应着他的话把泳镜摘了下来，发现他松紧放的挺紧，才不多一会，鼻翼上，眼眶子周围都勒了几道印子。
　　韦依想了会，又解松了点给他戴上了：“你自己戴着，反正我下水也就凑个热闹，游不远。”
　　许度想了下，又把头挨了过去：“戴上，不然伤眼睛！”
　　“说的好听，那你自己不也。”韦依说着，倒是顺手把眼镜套在头上，扭头听许度的解释。
　　“我水性还行，知道什么时候该闭着。”许度嘴说着脚在水里蹬了几下，身子在水面几下起落换了个方向，下巴朝右边扬了扬，“那边水深，你先别过去。”
　　韦依心想着自己哪里看着就水性就差到那地步了，转念一想方杰刚刚说的许度老实，这时候倒信了，隔着眼镜白了一眼自己也觉得没啥气势，想了会道：“那活动范围多小，我又不是不会水。”
　　“算了，还是我和你一起过去。让你呆在浅水估计你也不乐意……”韦依话音刚落，就听许度笑道，不由脸上就热了，岔道，“你说咱俩要是真比比，谁快？”
　　“不知道！”许度打量了眼，“对了，你平时都怎么游的？”
　　“什么怎么游的？”韦依一愣，“哦，算是蛙泳吧？我又不去哪儿比赛，哪有多少套路！”
　　“那种一般都快不了。而且我也游不起来。”说着许度就在水里又翻了个个儿笑道，“别比了，也不公平……”
　　“谁不公平了？”韦依笑着横，“再说摆明就欺负你怎么说？”
　　“我是说蛙泳游不快，我应该就相对快点。这样对你不公平。”
　　“我又不在乎输赢，就是比比看你快多少呗！”韦依摊了摊手，在水里活动了会，才游到两条没人的赛道边，指了指远点的一条赛道，也不等许度过去，就快速说道，“喏，开始！”然后就自顾自的往前划过去。
　　才游了没多久，韦依就感觉身边有个人往前蹿过去了，停下来一看才见许度上身在水面一上一下的起伏，两条腿并着像鱼尾一样在水下拍动。韦依先前就觉得许度像鱼，这时候近些看就更像了，不过见眼下的趋势自己倒是必输无疑，所以依旧不紧不慢的抱着水，渐渐的向终点靠近。
　　刚到终点，韦依的气还没喘匀就听他笑道：“就说蛙泳速度太慢，对你不公平。”
　　“得了便宜还卖乖！”韦依摘了眼睛，凑近了，看着饶是他熟悉水性，眼睛还是被水激得微微有些发红：“喂，你就不好奇刚刚你那朋友有没有说你坏话什么的？”
　　“说了么？”
　　“这倒没。”韦依觉得自己咋这么无趣呢，想了会又问道，“是被人从楼上推的？”说着还在水面上做了一个推搡的动作。
　　然后她就看着许度点了点头：“也算是意外，不是故意的……”
　　“我说你怎么总替人说好话呢？”韦依伸手偷偷在他腰上拧了一把，“也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脾气！”
　　许度眯着眼睛想了会才有些讷讷的答道：“当然有了。”
　　“哪有，我反正没见着。”韦依又偷偷的揉着他刚刚被自己捏在手里的那块皮肉，“捏着疼么？”
　　“嗯！”
　　“那你怎么不发火？”韦依手还绕在他腰上就笑了起来，“难怪方杰说你傻，你不是真傻吧？”
　　许度想着自己这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愣了挺久，“姐，我该对你发脾气？”
　　于是，韦依就彻底和方杰统一战线了，也像他那样沉思了一会：“哎！你发吧！”
　　“不舍得。”
　　【本章完】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