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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去拼命
凋约蘅心急火燎地赶着路,一鞭鞭地用力抽打着马臀。心中祈祷,希望还来得及。
远远地,就在约定的地点,看到了树下的几个身影。众人等了一夜,终于看到凋约蘅出现,也是一阵骚动。
凋约蘅松开马缰,从疾驰的马背上纵身跃下,等候的下属们一拥而上。看到她头发披散,身着男人外裳的样子,俱是一愣,面面相觑。
“少主,你这是?”跟在她身边最久的林相宜出口相问。
“没时间细说。先办正经事要紧。地图。”凋约蘅随意地席地而坐。向众人伸出手。
林相宜从袖中抽出地图,递到她手上。凋约蘅“刷”地打开,铺在面前。
“慕从兰现在在什么位置?”凋约蘅一边看着地图,一边问道。白皙的手指从孟家的点开始沿着路线滑动。原本的打算是昨夜就在端隐镇设好埋伏,等慕从兰的车队经过就出手偷袭,争取一击成功。却被孟照静全盘打乱。
林相宜望望日头,“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就到慕府了。我们现在再追已经来不及了。”他惋惜地摇摇头。
半个时辰。凋约蘅心中默算。正常的马速赶到慕府需要一个时辰。即使快马加鞭只怕也是赶不上的,可是怎么甘心?真后悔没有当场杀了那个坏她好事的孟照静!
凋约蘅脸色凝重,把地图牢牢抓在手心。沉声道:“我们追。一定要追到。”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不能就这么放弃。
这次带来的全是心腹手下,没有人提出异议,训练有素地上马出发。队容严整。
凋约蘅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她骑得马是孟照静费尽心思搜集来的,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绝对不是问题,更何况还被精心照料得膘肥体壮的。一眨眼把身后众属下远远地甩了开去。
林相宜心急追赶,马屁股被抽出条条血痕,马儿痛苦嘶鸣,却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被越甩越远。一刻钟后,直接就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饶是如此,凋约蘅仍嫌不够快,频频抬头观望时间,恨不得肋生双翅。
慕从兰的马车在前面隐隐可见时,凋约蘅欣喜若狂,连身下马儿似乎都是精神一震,跑得更欢快。片刻便追至车后十丈处。凋约蘅心急难耐,提足轻身掠去。踩过孟府弟子肩膀,踏上马车,旋身一跃,堪堪拦在了众人之前。
孟家众位弟子齐齐上前,将马车围拢中间,握紧手中兵器,耽耽地望着凋约蘅。大弟子季宇恒驱马喝斥:“凋约蘅?怎么,就凭你一个人还妄想拦得住我们?若是你肯乖乖让开,我便不与你计较。”奇怪,她身上的衣裳怎么越看越眼熟?
“不需相让,凋约蘅今天拦定了你们。”
“即是如此,刀剑无眼,即使日后被师弟埋怨,我也必不会手下留情。”这样说着,忽然就发现,那衣裳,不是师弟的吗?
谁要你师弟埋怨?谁又要你手下留情?他×的,真想开口问候你老妈!
凋约蘅一脸愤愤,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孟照静的马就得得地跑了来。季宇恒他们认出这是孟照静的爱马,不敢出手,只有任它大摇大摆地挤进包围圈,看它口吐白沫地卧在慕从兰马车前,喷着粗气靠在拉马车的小红马的马腿边。纵然那小红马十分不情愿地挪了开,它还是要不屈不挠地再次靠上去,还撒娇一样地晃着脑袋。
师弟的马怎么会和仇家凋约蘅一起出现在此处?众位师兄郁闷非常。忽然,脑海灵光一乍,衣裳是师弟的,马也是师弟的,这人,是不是也已经是师弟的啦?这可该如何是好?动手还是不动手?师弟们拿不定主意,一致看向大师兄,季宇恒又偷偷观望马车里的师傅。
凋约蘅不知道孟家徒弟心中想法,盯着孟照静的无赖马,越看越觉得马带主像。之前还觉得是匹不可多得的好马,现在不由自主地带上了鄙夷的神色。抬头一看,眼前众位,一致神色。
“呵呵。”一阵娇俏笑声,慕从兰撩开帷帘,从车厢里出来。阔袖纱裙立在车头,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凋约蘅。“原来是凋姑娘。我听说,令尊以今日得我身上一物为契机,许诺你争取未来凋家家主的机会。本来一路平静,还以为是虚假消息,现在看来倒是真的了。”
“不过尽力一搏,好让自己没有遗憾。无须多言,动手吧。”
季宇恒身后的几个师弟闻言立即抽出了长剑。
“且慢。”慕从兰伸手制止,把凋约蘅上下打量一番,再次失笑,“凋姑娘孤身前来,穿着我家照静的衣裳,骑着照静的马,想必匆忙之下也来不及带兵器。照静真是粗心,应该为凋小姐备条鞭子才是呀。”
慕从兰是孟照静的母亲,两人面容十分相似,气质却大不相同,慕从兰妩媚,孟照静闲适。慕从兰爱笑,脸上笑得妖娆,眼睛里则都是寒冰利刺。孟照静也爱笑,笑容懒懒的,眼睛里却满满的。
凋约蘅知道慕从兰心里必是已经气急了。她的心中也满是怒气无处发泄,虽然不喜欢解释,但她更不想被误会,勉强解释着:“我和孟照静,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的。”一圈看下来,发现孟家弟子对她的解释不屑一顾,互相对视间反而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模样。不由更恨孟照静。加重语气再次重申:“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究竟是怎样,我想知道可以自己查,也可以问自己儿子。宇恒,给凋姑娘一把剑,省得江湖人笑话我欺负年轻人。”慕从兰则随意地自旁侧年幼弟子身上同样抽出一把。“凋姑娘也想和我比划比划的吧?”
凋约蘅知道自己与慕从兰之间的差距,没有矫情拒绝。她没有心急动手,而是表情肃穆的摆出防守姿态。“没错。慕掌门,请。”
“自不量力。照静顽劣,你便真不把我孟家放在眼里了吗?”慕从兰一招鹞子翻身,从车头翻到凋约蘅面前,纱裙扬扬洒洒如花绽放,剑锋却犀利如闪电,顷刻便刺至鼻尖。
“凋约蘅自知轻重,但是我没得选择。即使希望渺茫,也当勉力一试。”凋约蘅举剑格挡。两剑相击,火花飞溅。她内力不敌,被震出丈余。手中剑,两剑相击处竟然被砍出黄豆大的豁口。心下骇然。她自认勤勉,原以为拼尽全力怎么也能在慕从兰手下支撑个几十招,却没料到,慕从兰远比她想象中厉害得多得多。就连父亲都不可能有胜算。
慕从兰一击不中,横剑又向她脸颊扫来。“试?你以为你的机会真的是凋化采给你的吗?若不是照静,你连试的机会都不会有。”
什么意思?凋家与孟家纠缠了百多年的仇怨,孟照静为她争取到机会?根本不可能!凋约蘅思滞意迟,躲避失措,剑尖从耳下擦过,一阵剧痛。她伸手一摸,满手鲜血。“不要提孟照静,我凋家与你孟家世代为仇,我跟他也只会是一世仇敌。”咬紧牙关,豁出命扑过去,扯住了慕从兰的宽大衣袖。
“不识抬举。若不是我只有这一个儿子,我早杀了你们成全他。”慕从兰恨得咬牙切齿,美艳脸容上满是凛冽杀气。挥掌而出。掌风呼啸,竟是用了全力。
凋约蘅应声倒飞出去,却不忘收紧手指,只听“哧”的一声,慕从兰的半条袖子被她扯断。重重摔倒在地时,她扯起了嘴角。
林相宜等人这时才匆匆赶到,纷纷拿出武器,口中高呼:“少主。少主。”
季宇恒则带领师弟们调转马头,与他们对峙。
慕从兰拎着剑来到凋约蘅面前,手腕一转,剑尖指在她的咽喉。“可惜可惜,这样烈的性子竟然生在凋家,老天无眼,真是生生毁了。下一世,再来做我的媳妇吧。”说罢,提剑就要刺去。
凋约蘅苦笑,闭起眼睛,眼泪簌簌落下。孟恒,这样死去,还能不能回到你身边?
却说慕从兰刚要用力,远远地传来一个声音:“夫人,夫人,不好啦,少爷……死了。少爷……死了。”慕从兰手一抖,返身掠去。
凋约蘅也是一惊。那一脚她只用了五分力,怎么就要了他的命?
来人正是孟照静的狗腿子徐立徳。伏在马上,涕泪交加,一副他也命不久矣的模样。
慕从兰把他一把扯下马背,他栽倒在地,瘫成一堆,仰起头,一边大口大口喘气,一边指向来路,“少爷,少爷……”
“照静到底怎么了?快说。”
“少爷他被凋家小婆娘踢了一脚,吐血倒地,昏迷不醒。夫人,你快回去看看吧。少爷就要死了。”说完拉着慕从兰的裙摆伏地大哭。
“也就是说,现在还没死喽。那你哭什么哭?”慕从兰一脚踹开他,“你回去告诉他,既然他那么有骨气,在我回去之前,就不要断气。”言罢,转身,提起剑,向凋约蘅走去。
季宇恒见情形不对,下马前去,“师傅,师弟伤势要紧,我们还是回去吧。慕府,以后再去不迟。”
“哼,他有时间安排徐立徳报信,想来也没什么要紧的。”
“那我们还是赶紧赶路,想来慕老爷该等急了。”
“等我杀了这个凋约蘅,也还来得及。”
“哎呀,师傅诶。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师傅衣裳也坏了,还需得时间换装哪。”季宇恒拉着慕从兰的胳膊,把她往回扯。“众位师弟,还不快来扶师傅上马车。”一边说,一边频频使眼色。众师弟心领神会,一涌而来。师傅,对不起,弟子不想回去看师弟脸色。师弟实在太可怕。
慕从兰被团团围住,连声喊着“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不过她的意见被选择性地无视了。
师傅。您还是上马车吧。
慕从兰马车前也是一片热闹。
凋约蘅骑来的黑马正情深意浓的偎着慕从兰的小红马撒娇,小红马东躲西藏,却耐不住它死缠烂打锲而不舍的追求,正要放弃挣扎时,徐立徳骑来的马跑来了。那皮毛油光的白马突然横插一脚,上来就对着小红马尥蹶子。黑马不乐意了,欺负我心上马,你找死。
于是,白马与红马,黑马与白马,三匹马混战了起来。
徐立徳一个头三个大,拉了这个拉那个,都是少爷的心头肉啊,哪个也不能伤到哇!好不容易拉住了两匹。脱离了战圈的小红马,立刻飞快地载着慕从兰扬长而去。
林相宜奔向凋约蘅,焦急地问:“少主,你怎么样?”
“我没事。”凋约蘅拒绝他搀扶的手,把手中的纱袖塞进怀里,自己了站起来。
徐立徳看到凋约蘅,丢下两马跑来,扑通又是一跪,话未出口,泪先流:“凋,凋小姐,求求你去看看我们少爷吧,我们少爷就快不行了。吐了一大盆的血啊,昏迷中还不停喊着你的名字。凋小姐,你去看看他,救他一命吧。你不去,少爷真的会死的。”
“你找错人了。要救他命,你应该去找大夫。”凋约蘅淡淡地说。捞过缰绳,翻身上马。
“凋小姐。”徐立徳拦在她马前,手上捧着一只大红色绣鸳鸯的精致荷包,脸上两道泪痕闪闪发光,声音嘶哑,“凋小姐,这是少爷让我带给你的。”
凋约蘅望着那只荷包,眼神复杂,晦涩难懂,“不用了,你拿去还给他。我凋约蘅只凭自己的本事活着。”
少年脸上表情忽然一变,从地上站起来,抹一把脸上的泪花,抬手把荷包砸到了凋约蘅的身上。“要还你自己去还。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他转身拉着白马离开,嘴里嘟嘟囔囔地骂着:“少爷眼睛瞎了吗?是个女人都能比她强吧!”
凋约蘅把荷包捏在手里,有远白花的清香徐徐散发,淡然幽远。心上的大石头却越压越重,直让她无法呼吸。
“少主。”林相宜唤她一声。
她回过神来,压下情绪,沉声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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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打算写一个正儿八经的故事的。
可是写完第二章,我绝望地发现,
我的“正儿八经”彻底崩了。
【慕从兰】:别拦着我,让我先毁一毁这小狐狸精的容。
【孟照静】:娘啊,你可是我亲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