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婴书

　　喜宴变丧宴，开学才二个月生物班就死了两个辅导员。由于刘导的死相恐怖，参与喜宴的人全部被留下调查。林福财和书呆子婚宴的礼物送出去没都久，就得参加刘导的丧宴。
　　第三天，警察吧刘导的尸体送回刘家，由于尸解，苍白发青的尸体已经不是生前文雅的老师，显得惨不忍睹。在胸腔和腹腔有一个“Y”形的蜈蚣一样的缝合线，Y 的两臂从肩关节到胸部中部，干线一直延伸到□□。头部也有缝合，从一只耳朵后面的骨突一直延伸到另一只耳朵后面的骨突。看到儿子变成这个样子刘妈妈哭得昏死过去，美人师母哭得稀里哗啦，新娘的妹妹安慰的搂着哭得几乎呜咽的新娘。
　　“刘金华最近是不是有什么身体不适？或者疾病史？”警察A问。
　　“没有，”新娘呜咽的回答。“我们这周刚做的婚检，怎么可能有什么病。”
　　“那他最近有没有行为反常，烦躁不安，对声音和触摸，尤其是对头部触摸过分敏感，步态不稳，经常乱踢以至摔倒、抽搐。或者痉挛，呼吸频率增快，体重下降之类的？”
　　“没有，没有。我们交往到现在他都没有。”
　　警察犹豫了下，说“我们没有在他体内发现有毒成分，排除了谋杀的可能。我们发现刘金华的内脏出血，可是大脑糜烂，剩下不到三分之一。法医初步推断刘金华可能患有疯牛病。”
　　新娘又稀里哗啦的哭着，警察也不想自找麻烦，留下死体就溜了。

　　林福财沮丧的说，“老四，你说我们生科班以后还会不会有辅导员。赵秃子自杀，刘导又得了疯牛病。”
　　“不可能，刘导不可能得了疯牛病。刘导刚婚检不到一周，牛脑海绵状的发病一般14到90天，潜伏期长达4到6年，期间不可能婚检的时候查不到。脑灰质部分形成海绵状空泡，脑干灰质两侧呈对称性病变，神经纤维网有中等数量的不连续的卵形和球形空洞，神经细胞肿胀成气球状，细胞质变窄。神经细胞变性及坏死。大脑会变成海绵状，但是不可能糜烂到只剩下三分之一。还有他刚才说刘老师的内脏出血朊病毒是不会导致内脏出血的。”
　　“警察都说刘导是病死，难道是谋杀？书呆子你有没搞错。”
　　“那些警察，赵秃子死的时候，我们又不是没领教过。而且我好像在老刘导倒下的时候闻到了昨天的那种花香。”书呆子沉思，“我倒觉得，刘导的死状有些像一些东西，老二，我觉得我们最好再看一下刘老师的尸体。”
　　“你要做什么？别乱来，刘导的尸体被弄成这个样子，你乱来我们搞不好会被就地处决的。”林福财紧张地问。
　　“所以不可以白天，是晚上。”书呆子扔下一个林福财绝望的炸弹，“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如果是真的我们最好马上就走，不要留到刘导的丧礼结束。”书呆子一脸凝重。林福财觉得事情恐怕有点严重，虽然他晚上一点也不想和尸体约会，可是也不好让书呆子一个人去。

　　就像大部分的民族对死人的忌讳一样，蒙古族也很忌讳，对于靠天吃饭的游牧民族，甚至他们更加忌讳那些鬼怪。刘家在离房子不远的地方搭了个不大的蒙古包，一个有些驼背的矮瘦的中年男人被刘导的哥哥请到这帐篷，村里站得远远的看热闹的人看到这个男人过来就立刻散开，好像不离开就会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发生似的。这个男的，给人的感觉有些阴森，林福财看到他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男人看到刘导的尸体，口里喃喃着什么，然后用毛巾紧紧捂住口鼻，双手合十绕着刘导的尸体走，像是在朗诵什么经文，刘导的哥哥听了也流着泪，用蒙古语和那个男人说着什么，像是在哀求。就见那个男人停下来用，用双手的无名指，一下一下地往上搓死者的额头然后用双手不断挤压他的腹部使气慢慢排出，用蒙古语反反复复说着一个词，林福财被他莫名其妙的行为弄懵了，拉了拉书呆子，虽然两个人都站在帐篷外，但书呆子还是很忌讳的用手捂住嘴小声的说道，“他应该是村子里的收尸者，在蒙古族葬礼中，能跟尸体直接打交道的，除了喇嘛，大概就是收尸者了。喇嘛是超渡亡灵的，动口不动手。收尸者是安顿□□的，动手不动口。他在说‘时辰到了’，刚刚他搓死者的额头，是在赶死者的灵魂快走。用毛巾紧紧捂住口鼻是怕死者肚内有余气，扑入活人七窍。”就见那个男人给刘导穿上袜子，又用白布盖在刘导脸上，身上用则用白布裹起来。原本已经僵化的尸体，竟也开始有些可以调整姿势，男人将尸体脸向西北，把两臂屈在胸前，双手合什，盘腿而坐，像是祈祷的样子。然后男人用一个白布袋，把维持这种姿势的尸体装进干净的白布口袋。

　　林福财看到那个收尸人像对待珍宝一样对待刘导的尸体，小小的眼睛微眯着露出贪婪的神色。林福财的目光随着收尸人落到那些恐怖的蜈蚣型的尸检缝合线分布在灰白的尸体上，想着那颗脑袋里面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糜烂大脑，他就没来由的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书呆子也感觉到林福财的不适，拉着林福财回了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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