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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悸
曾经的曾经,在阳光明媚的夏天,在阳光调皮地溜过树叶间的缝隙摔在地上碰碎一地的阴影,在透过指尖看灰尘炫舞于斑驳的阳光里,男孩向来清冷的声线此时却带着温柔的味道,在她的耳畔述说,一遍一遍,仿佛乐此不疲。他说,别再用那样的姿态仰望,因为那会让我觉得你很寂寞,很遥远,即使我就站在你的身边,陪在你最近的地方,还是有着看不见的却很明显的沟壑。我讨厌这样的距离。从现在的这刻起,我便是你的天,你的地。当你想看天的时候,我的怀抱永远只为你敞开。我要进驻在你心底最深最近的位置。
心底最深最近的位置啊。。。。。。
木耳的右手轻覆在心脏的位置,怦,怦,怦,一声声跳动的声音随着震动的胸腔传至温热的手心。这个位置从来都只是你一个人的,从你霸道的不容拒绝地闯入我的生命,这个封闭脆弱的小屋就再也容纳不下任何人的踏入。这个脆弱敏感的禁地同样因为你的闯入,渐渐变得坚强与温柔。不管未来的结局如何,不管未来的时间怎样凌乱,不管未来的时空如何错乱,更不计较物是人非的凄凉,我只知道,与你相守的那些日子会是我今生最美的宝藏。我会将它埋葬在只属于你的地方,慢慢回忆。。。。。。
木耳到工作的地方时,老板正坐在她的位置翻着桌上放的有些凌乱的杂志。木耳抬腕看看时间,没迟到啊。难道老板终于意识到自己不但养了个闲人,还给那么高的薪资根本是糊涂蛋的决策,现在要通知她你被解雇了?偷偷瞄了眼低着头的老板,表情看不真切,难道真的就此被打入死牢了?
“老板早。”一番思想搏斗后,木耳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只是声音打了颤。
老板抬起头,冲木耳微笑:“早啊。”看看时间,“来的真早。”
是来的早了,她分明就不应该来。
木耳讪讪地笑着,表情颇是丰富。
老板看着她变化多端的脸庞,忍不住笑意横生:“怎么了?脸部神经抽搐?”
木耳默默翻了个白眼,嘴角却是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老板是不是找我有事?”
“你怎么知道?”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肯定有事。木耳一边腹诽一边堆起满脸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问:“老板找我什么事?”
“你猜。”
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顾盼间,竟是说不出的风流。有着完美唇形的唇角坏坏地勾起一个弧度,怎么看,都带着狐狸般的狡猾。木耳艰难地吞了吞口水,虽说平时身边就有萧沐风这个妖精祸害,但她脆弱的小心肝还是扑棱、扑棱的狂跳起来。蓝颜祸水哇!木耳小心翼翼地看着对面那个笑得一脸牲畜无害实则心思诡谲的妖艳男人,很诚实地摇摇头:“猜不到。”傻笑着挠挠后脑勺,“我很笨的。”
男人左手托着腮,右手的食指微微曲起,以指尖轻轻叩击着桌面,一下一下,像音符般规律地飞舞着。声音不大,却在这个封闭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的清脆。良久,直到木耳感觉心脏快要跳出来时,男人才幽幽地开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木耳一愣,一双黑白分明的汪汪大眼冒着好奇的问号。开什么玩笑,你可是我的老板!老板哪!连自己直属上司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又不是不想混了。偷偷地瞄了一眼面前的男人,视线却好巧不巧地撞上男人那令人捉摸不透的视线。但木耳肯定,那样的视线里一定溶解着戏谑。迅速低下头,努力地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正常:“不是叫墨焱吗?”
男人点点头,依旧笑得春风拂面:“那你知道我有个侄子叫墨璃吗?”
木耳瞬间呆住,抬起头,一双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直愣愣地盯着那个笑得如沐春风的男人,突然间觉得那样温柔平和的笑容竟有些刺眼。神情有些呆滞,仿佛并没有听清从那个男人口中飘出的话。
“你知道墨璃吗?”
男人轻起朱唇,声音里有着无法掩饰的成熟男人特具的魅力。他依旧老神在在地坐在那儿,凤眼微眯,唇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形成一个温润儒雅的笑,像个翩翩贵公子。右手的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在这样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里显得尤为气势。指下的音符调皮地奔跑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拥抱着空气里的每一个分子,快乐地旋舞。木耳静静地看着那个男人,虽然他的动作、姿态、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木耳终于知道,这个挂着一脸牲畜无害的笑的男人是故意的。墨璃!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名字,怎么会不晓得这个男人。那是霸道地不容她拒绝强势地闯入她生命的人啊,是强盗般盘踞在她心脏的位置始终挥之不去驱赶不了的人啊,是她离开后每分每秒心心念念的人啊,是她终于忍受不了思念的煎熬迫不及待甚至是不顾一切地想要回来见他一面的心情的人啊。。。。。。这个在她生命中占据着不可动摇的地位的人啊,她怎么会不认识不知道呢?
点点头,木耳努力地睁大眼睛,想要把汹涌而出的泪水倒退回去。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笑,随手抽搐一张纸巾递过去:“别再瞪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木耳扭头揉揉被泪水浸湿的眼睛,固执地不去接男人手中的纸巾,但声音里终究有了些化不去的哽咽:“不要,我又没哭。”
“好,你没哭。”低低的轻笑里有着长辈对晚辈特有的宠爱,“是我眼睛的焦距出了问题。”
木耳皱皱鼻子,动作甚是可爱。一双小鹿般的澄澈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语气有些不确定:“老板是墨璃的叔叔吗?”可是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听墨璃提起过啊。
男人点点头,然后不死心地问:“那小子没跟你说起我?”
木耳是个诚实的孩子,从不撒谎:“嗯,墨璃倒是跟我说起他的妈妈。”
“那他说没说过他的爸爸还有哥哥?”
“没有。”
木耳看着面前男人由晴转雷阵雨,又由雷阵雨瞬间转晴的微妙的面部表情变化,甚是震惊。心底油然而生一种对男人熟练驾驭面部表情行云流水畅通无助的功力的倾佩。墨焱心里暗爽,幸好不是只剩他一个孤家寡人,否则非呕死他不可。不过,那小子竟然提了大嫂,还是有些不爽哇。回去非好好修理他一顿。
“你们是恋人吧?”分明是询问的语气,却有着实打实的肯定。木耳就不明白,这样一个问句怎么从他的嘴里吐出来就是一个不带任何疑问的陈述句呢?
“以前是。”木耳纠正道。
男人点点头,起身走到木耳的面前,抬手轻揉着她的脑袋,尽是温柔:“以前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呢?时间的长短并不是问题。”收回手覆在心脏的位置,“只要两颗心一直连在一起就好了。”
木耳怔怔地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无意识地抬手覆在心脏的位置。时间的长短不是问题吗?即使时间构不成任何的困扰,可是在我决定不辞而别的那刻起,我和他之间就注定横跨了一条无法穿越的鸿沟。不管是不是自欺欺人,我们都必须承认,在这样的时间或空间的跨度里,很多东西都不可避免地改变了。物是人非,人走茶凉,不就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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