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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我接过远朋递来的宇宙公司的资料。和宇宙公司合作开发度假海岛的事,早在半年前,爸已经跟宇宙公司的董事长赵年凯达成了合作意向,这次派我和远朋商谈合作细节,还要在一些关键问题上进行谈判,说到底,就是要为各自的利益讨价还价。远朋在做生意方面有丰富的经验,所以爸特别嘱咐他来帮我。
商场如战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也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早对今天的谈判对手做了一番了解,许逸,名牌大学公商管理系毕业,赵年凯的成龙快婿,想必也是一位青年才俊。
突然想起远朋和许逸见过面,于是问他:“你对这个许逸印象怎么样?”
“我没怎么跟他谈过,但能感觉到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受到赵年凯的器重,还把女儿嫁给了他,要知道,赵年凯可是只老狐狸。”很少听到远朋对人有这样的评价,我微一笑,他继续说:“听说许逸一开始并不被接受,但是几年下来,俨然已成为老狐狸接班人的不二人选,这人的本事可见一斑,”远朋突然停了下来:“怎么想起问这个,难道对自己没信心?”
我笑着摇头。
约在上午9点,我们8点45到达宇宙公司,负责接待的人把我们引到了会议厅,每人倒上了一杯清茶。没过多久,对方的代表走了进来,我认出走在前面那人就是许逸,不禁眼前一亮,英气冷俊的面孔,充满自信的神情,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相比在资料中见到的照片,真人要帅气的多,远远走来很是潇洒。如果“一表人才”这个词不是太俗,用来形容他倒也合适。
远朋迎了上去,互相握手致意。
“让你们久等了。”许逸话里热落,语气却冷淡,一句虚假的客套,并没有殷勤之感,不卑不亢的态度很有分寸。
“没关系,时间刚刚好,你很准时。”我说。
许逸注视着我,深邃的眼神跟他的年龄显得极为不符。心里隐隐有种感觉,这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远朋向他介绍到:“这位是董事长的代表萧婷婷。”他按父亲的指示,有意把我往前推。
“你好。”
“萧小姐你好,大家请坐。”
一番客套寒暄后,纷纷落座。即刻进入正题,展开了唇枪舌战。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所出现的分歧也在意料之中。
宇宙公司专营房地产,拥有一块临近海边的土地开发权,那里风景优美,如果建成别墅区,很有发展潜力,但是因为地产市场持续低迷,宇宙公司逐渐陷入了困境,急需引进新的项目和资金来扭转困局,正在寻求与其他财团合作。我们的天龙集团实力雄厚,又有寻找新型投资项目的兴趣,是宇宙最佳的选择,双方一拍即合。
许逸的确是个厉害角色,我们本来想抓住对方已陷入困境的致命弱点,使天龙在这次合作中获得更大的利益,但是许逸严防死守,雄辩滔滔,毫不示弱。谈判进行了三个多小时,最终达成协议,在对方无奈的表情中,我们达到了预期的目标,争取到了新组建的天宇合作公司的控股权。宇宙虽然难免吃亏,但我们却也没占到多大便宜,大家打个平手。
“你是一个很优秀的谈判对手!”一起走出会议室时,许逸对我说。
听到对手的赞扬,是比听到朋友的赞扬更令人高兴的事,但谦虚却是必要的礼节,我也毫不吝啬的恭维了他:“我觉得这句话由我来说更合适。”
他嘴角微微牵动,却没有丝毫笑容,仍旧冷冷的。
许逸看看手表:“午饭时间到,我们一起去吃顿饭吧!”
我和远朋互看了一眼。“不用了,我还有约。”
“也好,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许逸意味深长的说到,我实在分不清他这句话是虚伪的客套还是真诚的相约。
把我们送到楼下,他就转身回去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生出异样的感觉,脑海中一道影象闪过,努力想抓住,却仍是徒劳,那异样的感觉象被风吹过,迅速又都散了。这几年,每当遇到一件特殊的事,总要在记忆中努力搜寻一番,明知道不会有结果,却还是一再重复,已经渐渐形成一种习惯,我暗自苦笑。
“怎么样?”远朋突然问到。
我一愣:“什么怎么样?”“你问我对他的印象,现在你自己也见了,印象如何?”
我不以为然地笑,“不如何,跟他岳父一样,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夏日的午后,操场上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篮球比赛,四周坐满了观众,我也是其中一员。
一方成功抢到拦板球,前锋接过队友的传球,一连串精彩的动作,带球过人,切入内线,投篮得分,观众席一片沸腾,球员更是欢呼庆祝,得分的前锋转过身来,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冲我一笑,我心里高兴,也想向他表示祝贺,抬手一挥,猛然惊醒……
我努力睁开惺忪的双眼望向四周,窗外的月光隐隐透进来,我正睡在自己卧室的大床上,此时已是深夜。原来又是一场梦,天气已暖,我却禁不住打着冷战,手摸额头也是冰凉。
努力回想梦中那个人……那个表情……是他!怎么会是他?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对他除了印象深刻外,没有半点好感,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梦中!我实在想不通!
拿起电话打给远朋,是我第一个念头,这时候总有太多话想找他说,以前,每当我失眠或是被噩梦惊醒时,都会在半夜对他进行电话骚扰,电话那头的声音,总能带给我最大的安慰,全赖他的纵容,我的这个坏习惯也保留至今。
但是今天怎么说呢?告诉他,我们的生意伙伴,晚上莫名其妙的闯进了我的梦里?也太神经了,连我自己都不能接受,最终只好放弃。
可能是白天莫名产生的异样感觉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所以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我这样安慰自己。
我不愿再多想,倒头再睡,明明很困,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我的睡眠一直不是很好,医生给我开了很多安神补脑的药,我决定还是找些服下,免得又要犯头疼。
折腾到凌晨,大概是药力发挥了作用,终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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