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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牵连,牢狱之灾
“怎么样?逃了多少?”刘季将抓回来的两个逃犯绑了,立刻向同行当差的询问。
其中一人苦涩道:“跑了十几人,麻烦大了!!”
刘季一听面如死灰,这可是要杀头的罪名。
“头儿,怎么办?“这说话的小伙子一看就知道历练太少,已经吓得带出来了哭腔。
思考了很长时间,刘季也拿不出办法,气得朝旁边的大树连砍几剑。
“奶奶的!!左想是死右想也是死,索性咱也做一会好人,你们统统逃命去吧!!!”说出这话,就连刘季自己都不敢相信,就更别说在场之人,一个个目瞪口呆。
“怎么,想留下来等死不成”,刘季大喝,提剑就近割开了一人手上捆绑着的粗绳,嘴里骂骂咧咧,“滚吧!”
那人先是以为刘季要杀自己,骇得哭爹喊娘直打哆嗦,但当手上忽然一松,他立刻就明白眼前之人是真的要放了他们,给他们一条活路
“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众人见了,也都跪下地来叩头谢恩,然后一一被卸了束缚,四下飞快逃窜而去。
“头儿,这些人倒是自由了,可我们该如何交代啊?”几个押解之人均是一脸悲凉。
刘季哀叹,将剑插入泥中,整个人直接坐倒在地,“他们都逃了,我们也只有等死的下场!”
正当刘季等人心灰意冷之际,林间却突然传来阵阵窸窣。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刘季诧异地看着这些去而又返的劳役,不解问道。
其中一人站了出来,对着刘季深深作揖,道:“我等想过了,恩公私放了我们这些劳役犯,定是为秦法所不容,与其杀头,不如和我们一起落草为寇,我等都愿追随恩公!!”
刘季一听,此人之话有些道理,又问:“倒也不失为办法,只是这四周可有什么无主之山以供落脚啊?”
“这您就问对人了,小人本就是山匪,被剿之前便是游荡在这方圆,此地不远便有一山名为芒砀,那可是个好去处!”
“就听你的,你叫什么名字?”
“禀刘大当家,小人周俊。”
刘季眼睛一瞪,连自己的姓氏都打听清楚了,是个人才!
要说这周俊,鬼点子极多,他见刘季此人仗义,胆识也有,便想跟着刘季混个出息,这鼓捣跟随之事就是他一手撺掇出来,此人自此,极得刘季信任,日后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更是为数不多没有被吕雉斩杀的幸免。
说到这里,去往芒砀山的途中还发生过一件轶事,刘季生怕消息传回沛县被官府得知前来拿人,主张趁夜赶路,岂料越过附近的山沟踏上大道之时,有一眼尖的弟兄看得前方白惨惨一条大蛇拦路,立刻惊呼而出。
这手臂粗的白蛇却也是罕见,月光照射之下显得颇为可怕,而刘季本是翻山越岭憋了一肚子窝囊气,此刻见一条畜生竟也敢拦他的道,当即大怒,“男子汉大丈夫,还怕有蛇挡路?”话落提剑就将其斩成两段,洒了一身鲜血,这一刻的刘季看上去那简直是慑人胆魄。
周俊同样震撼,但他眼珠子一转,心生一计,忽然怪叫起来,“啊!!!原来你就是赤帝的儿子!!!你就是那个杀了白帝儿子的赤子!!!”
任谁看到眼前这一幕都要吓出一声冷汗,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发起疯来了?再看此刻的周俊,面目是极度扭曲,如同厉鬼附身好不狰狞,根本没有人敢靠近,即便是刘季心中也是发怵得不行。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周俊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但依旧无人敢靠近。
“你没事吧?”刘邦咽了咽吐沫,试探性地问道。
“小人拜见赤子!!!”周俊一个翻身作五体投地之子姿,又是引来一阵哗然。
“你胡说八道什么?”刘季也弄懵了,语气还有些恼怒。
周俊抬起头来,脸上全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崇敬之情,颤声说道:“回赤子,小人曾经做过一个梦,那梦中也有过白蛇出现,一开始我看见这条白蛇的时候就已经隐隐觉得似曾相识,原来是在梦里。那梦中,小人就见一个威武的身影将一条白蛇斩成两截,然后扬长而去消失于山野,再之后,一个白发老妪突然出现在这白蛇惨死的地方泪流满面,我就上前问她为何这般悲伤,她说“我儿子原本是白帝的儿子,他变作白蛇挡在了路中央,刚才被赤帝的儿子给杀了”,说完之后就不见了,而您刚才斩杀白蛇,不就是那老妪口中赤帝的儿子吗?”周俊一口气讲完,连连磕头,足见其敬畏之心。
众人听了之后也都纷纷跪地俯首,完全信以为真,加之刘季此刻形象,浑身血煞脚踩一截白蛇,那威武模样倒真像个神人,唯有周俊在磕头抬首之际暗中给刘邦递了个眼色。
刘季心领神会,哪里不明白周俊的心思,这一招是在帮他收慑人心,心中也十分佩服。
自此,刘季便以赤子自居。
吕雉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大事,每天照常下田种地,悉心照顾婆婆和刘肥的饮食起居,任劳任怨。
这一天,门外突然来了两个衙役,列举了一通罪状,说刘季私纵徭役、目无法纪,常言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便要将吕雉下狱,吕雉虽然听得不甚明白,但也知晓自家夫君多半出事了。
刘父不知因果,只能哭喊诉求,眼看着自家媳妇被带走,连忙让刘肥跑去知会吕雉娘家,可别冤枉了好人。
吕公府。
“这个杀千刀的刘季,居然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还连累了我家雉儿,你瞧这就是你看上的好女婿?”为人母,见到自家女儿受此牵连含冤入狱,真是遭罪。
吕公眉头紧皱,想到几次回绝县令一番美意,却是有些难办了,希望他念在往昔情分,能够对吕雉多加关照。
“父亲,您可一定要救救姐姐啊!!!”吕嬃眼眶湿润,挽着母亲的手声音哽咽。
吕释之见气氛压抑,沉声道:“依我看,还是去狱中看看三妹的情况。”
“也好,你们兄弟二人这就去走一遭!”吕公挥了挥手,一下子似苍老了许多。
沛县大狱,守卫森严,闲杂人等莫说进去即便是靠近都很难,但这世上万法,却是离不开一个“财”字。
“时间不要太长,正好兄弟们渴了,喝杯茶的功夫还是有的。”吕泽拿出碎银打发了这些势力的东西,和吕释之来到了狱中。
走近吕雉的监牢,只是一眼,吕泽胸中便有怒火燃烧,幸好吕释之及时拉住了他。
“三妹,你怎么弄成了这样?”看着披头散发的吕雉,吕泽眼中尽是痛惜。
吕释之也是大恨道:“这些狱卒到底都对你做了什么?”
“大哥二哥,你们就别问了,雉儿求你们一件事,可以吗?”吕雉蜷缩在墙角,努力使自己不哭。
“你说!”吕泽咬了咬嘴唇,强行压下心中的情绪。
吕雉衣衫单薄,弱小的身子分明已经瑟瑟发抖,但却极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颤,“我入狱之后再难照顾家中,你们可以帮雉儿送些衣食给他们,让他们不至于挨冻受饿吗?”
“此事你不用担心,关键是三妹你自己,我们会花钱让这里的狱卒对你好些,尽快想办法让你出来!”吕泽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吕释之跟在身后,唯有暗叹。
“真是岂有此理”,吕公听完吕雉的遭遇,大怒道:“几十年的交情,赵传,我是看走了眼!!!”赵传,自然就是沛县县令。
“赵县令以前不还上门提过亲么?为何他要这样对待雉儿?”吕母焦急不解道。
吕释之寒声道:“此人心胸狭窄,父亲没有将三妹嫁给他,怕是记恨于我吕家,不会善罢甘休。”
“顾不得面皮了,为父这就亲自上门谢罪,希望他能放过雉儿。”吕公心急如焚,为救爱女也只能如此了。
“老爷……”吕母老泪纵横,她这是替自家相公一把年纪还要去做那谢罪求人之事,而感到心酸。
吕家沉默。
一日,狱卒给牢间送饭,到了吕雉这里,却是什么也没有发派,吕雉见其他入狱之人皆有食物,唯独她一人没有。只诺诺地问了一句,那个狱卒立刻凶神恶煞折回,将牢门打开之后,非但没有给吕雉食物,更是狠狠抽了她几鞭。
“还想要吗?啊?”
吕雉自然再不还敢吭声,却怎料找来更加严酷的对待,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她依稀记得在失去意识的一瞬,隐约看到一个男子出现。
“嫂子,你可还好?”
吕雉昏迷刚醒,便听得一个陌生的声音,当她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不禁露出疑惑。
“你是?”
男子见吕雉醒来,浑厚的声音又响起,“嫂子,我叫任敖,是刘季大哥的好兄弟,前不久小弟生了一阵子病,也是才得知嫂子入狱受罪,今日特来探望,岂料正巧撞见这些个小崽子们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虐待嫂子!!小弟已经将他打成重伤,嫂子放心,今后只要有小弟在,这狱中便再没有人敢欺负于你!”
此人说话粗豪,但却让吕雉在这人情淡薄的狱中,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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