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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武神战记三十七
几乎是在瞬间反应过来的布伦希尔德迅速将后倾的椅背掰回原位，这样至少能在一定程度上挡住子弹。
“你没事吧？！”布伦希尔德在检查了毫发无损的寇森后，长舒了口气，神色一下变得冷毅坚硬起来，“待在车里别动！！！”抓着被掀开的车顶边缘站起的布伦咬牙切齿，“解决完那些麻烦事之后马上回来。”
“等等布伦！别把他们都……”
寇森出言劝阻，但为时已晚。
在极短的时间内，枪声急促地响起，就像是所有面临灭顶之灾的动物都会做的垂死挣扎一般，迅速短暂的开始结束。
寇森站在车边，与被抢工作的支援人员一起看着这场屠杀的始作俑者提着剑向这边一步步走来。他们无法阻止，在他们试图阻止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注视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边震掉剑上的血，一边径自说着琐事的布伦希尔德，寇森犹豫良久，转身向一边的后援人员下达了指令：“你们去看看是否有还活着的人。有的话尽快进行……”
“我不认为有这必要，小菲利。”布伦希尔德笑着将剑插回腰间的剑鞘，浑身盔甲褪尽，“我不会留下一个潜在威胁的。绝对不会。”
“……找到了活着的人的话向我报告。”寇森没有理会布伦的发言，下达完指令后，他便拉着布伦向不会被听到谈话的不远处小山丘走去。
走在寇森身后，不久便被放开手的布伦有些惴惴不安地发问：“你生气了？”
“我没有。”
“你生气了。”布伦希尔德肯定地说。
“我说了我没有。”
寇森停下了脚步，转过身。跟在他身后的布伦没有撞上去，仿佛早就预见到了一般，她先一步在几步远外停了下来。她不安的绞着衣角，低垂着头，偶尔抬起头快速地扫寇森一眼，似乎是在看对方是不是还在生气，但每次的最终动作都是再一次的低头。
天呐，寇森非常无奈。经过这三个月的相处，他已经把布伦希尔德的行为模式摸得差不多了，当然，对方大概也把自己的老底摸得差不多了：自己也知道她这样只是在模仿电视上或是电影里学来的示弱方法，其实内心根本没有一点畏缩知错之情。但对方也清楚地知道，就算如此，这样做的话寇森自己还是会心软。
“我只是……”寇森斟酌着措辞，“有点……沮丧。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很简单。我去找了尼克弗瑞。用了些手段，但……最终他还是让我来了。”布伦希尔德有点眉飞色舞。
寇森总算明白为何支援小组会那么快过来了：“……他难道没告诉你你其实没必要这么做的吗？”
“他说了，但我可不相信。”布伦希尔德理直气壮。
“……你应该相信他。”
“可是这次明显你需要我的帮助。而那该死的弗瑞……”
“我希望你相信他！”寇森稍稍提高了音调，又很快降下来，“局长或许会在某些事情上判断失误，但在关键时刻，他是不会出错的。或许你这种行为会打破全盘的计划，你……”他猛地顿住，小小地后退半步，用手掌摩擦着嘴唇，似乎在为之前的激动感到内疚，“抱歉我只是有点……当然，你来救我，我很高兴。刚才我有点太过冲动了，那些‘F’开头的词让我觉得有点不舒服。”
布伦希尔德乖巧地点点头，“没关系，我能理解。”但她的眉头却在下一秒紧锁，“但你说‘F’打头的词令你不快是什么意思？你不喜欢这种说话方式吗？”
“呃，关于这点，我个人认为大概没几个人喜欢这种说话方式……”寇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知道的。”
“什……你说什么？！我当然不知道！”布伦希尔德看起来非常吃惊，“你怎么不早说呢！我还以为你喜欢这样！呃，因为你喜欢《美国队长》，所以我以为你喜欢士兵们的讲话方式，就像齐格鲁格一样……”布伦懊恼地捶了捶自己的脑门，“我不会再说这种词了：一个都不说！你瞧我都做了些什么傻事啊！”
寇森赶忙制止对方自残的行为：“谢、谢谢，但你没有必要……”
“当然有必要！”布伦提高了声音，“你的愿望就是我的命令。我几乎可以为你改变一切！所以，相信我，我们会是最好的伴侣。”布伦希尔德一脸严肃神态认真：“因为在这个宇宙中，绝对没有一个人比我更爱你，小菲利，没有一个人，绝对没有。”
“……”被深情告白的寇森炸了眨眼。
或许他再年轻个二三十岁他会为此脸红心跳不知所措，但如今已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漂得七荤八素最终返璞归真变身“老姜”的他早已练就出了面对任意美女的挑逗时的扑克脸和保险神经。简单来说，在听到挑逗性语言时，他的表情都会定格在闻言之前的模样两三秒，而有了这三秒钟的反应时间，他的理智早就压制住脸红的冲动改为思考对策了。
布伦被他超然的表情惊到，心中一跳，心说对方真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果真定力了得，但终究抑制不住那点好奇心开口问道：“你在想什么，小菲利？”
“我在想，”寇森开口，惊觉对方在不知不觉间已缩短了二人间的距离，现在的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呼出又在布伦脸上反弹回来的气流，“如果刚才那话中的‘小菲利’改成‘菲尔’是不是会更好点？”
在不知不觉中缩短着二人距离的布伦希尔德轻笑着靠在顺势搂住自己的寇森身上，伸手回抱住寇森。将脸埋在他怀里的布伦神色冰冷，但寇森能看见的只有布伦那金色的发旋，而非她狡黠的笑容：“如果你更喜欢这种叫法的话，当然，小菲……不，菲尔。”
她在暗地里松了口气，以为自己避过了那个话题。
“哦，对了，布伦。”抱着布伦希尔德的寇森开口，胸腔因发声而微微震动，“我还是不希望你参加任务，因为现在的你还无法控制住你的限度。”
没想到话题还是被提起的布伦希尔德有点惊讶，也有点沮丧：“菲尔？我不明白……”
“那这么说吧：如果我答应让你回来，你能保证你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能不杀那些不会威胁到——或者是很小几率会威胁到——我或者你的队友的敌人吗？”
“像是什么？”布伦希尔德看起来很是无辜。这让寇森更加无奈。
他长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像是刚才，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在不杀死他们——至少是一部分人的情况下解决问题。”
“可……”
“或许刚才会有点勉强，但像是你第三次任务遇到的的那个吸了毒的混球。你明知道他伤不到巴顿，只需要打晕他就好，但你……”
“他是抱着要杀死克林特的打算冲过来的！那他就应该做好被杀的准备！”
“那个吸毒过度出现幻觉的傻瓜手上拿着的只是个酒杯，布伦。”
“这也可能会……”布伦希尔德说到一半，忽然脱力般地住了嘴，双手一挥，仿佛要暂停一切一般，“好了，你知道吗？我没法答应你这个。我没法应诺我无法做到的事。”
“那么，很遗憾。我也无法答应让你回到这个岗位的事。”寇森脸上也没了一贯的笑容，看来他也累了，“我很遗憾，但是，不，布伦。我不能让你回来。”
“……好吧。”布伦出乎意料地轻易接受了他的说法，“如果你觉得这样就好，那就这样吧。你的愿望就是我的命令。”
“……谢谢。”
“回家之后，你再慢慢感谢我吧。”布伦希尔德附在寇森耳边说，挑逗之意人尽皆知。
……
布伦希尔德是个遵守约定的人。这点毫无疑问。
为了不道歉，所以她不会犯错；为了不犯错，她会遵守每一个许下的诺言，但，为了她的最高行动指标，她也会不断地追寻着许下的承诺的漏洞。
寇森爆发是在三个月后。
这三个月中他执行的每一个侵入任务里都会发现入侵路线中的所有潜在威胁和守卫都离奇死亡。就好像在他们之前有那么一个人提前入侵了一般。而当然，最终目标文件和人物都给他们留着。虽然隐约猜到了是谁干的，但寇森一直都隐忍不发，而这一次任务，他终于爆发了。
“啊，菲尔！你回来的比我预计的要早。”布伦希尔德从厨房里探出身来，看着面沉如水的寇森，脸上笑容不减，“我做了一些新菜，你或许想先尝尝？”
“或许晚点。”寇森说，脸上没一贯温和的笑容，“我需要跟你谈谈，布伦。”
布伦希尔德挑了挑眉，关掉了电磁炉，坐在了餐桌边：“任何时候都可以，菲尔。你想谈什么？”
寇森拉开了布伦希尔德对面的椅子坐下，紧盯着布伦希尔德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这三个月以来，一直在每个任务里先行一步帮我们处理掉守卫的人，是你吗？”
“是的，是我。”布伦希尔德笑道，神色自然轻松，“我并非违反诺言：我没法在不排除所有潜在威胁的情况下与队友一起执行任务，所以我不会回到我原本的岗位与你一起执行任务。但你没有说我不能擅自跟着去你执行任务的地点，所以……”
寇森深吸了口气，他早就有对方会说这种话的这种心理准备，但还是有点被冲击到。而接下来他要问的，就是这次任务的事了：“那……你能否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了那个小女孩吗，布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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