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菖蒲

　　两日后，京城西门口摆满了战鼓，祭祀和帝王走上祭台饮酒祭天。他在万人军队面前，却不似别的将领，有一大段慷慨陈词。饮酒摔碗，却透出一股极度凌冽的杀气，让人心生敬畏。旁边有人小声的告诉我说，众人对张将军的佩服多半是因他上次在京城一战，以一当百的气势和杀劲，不愿言语却更甚言语的凛冽，也只有他张将军有这样的气魄。
　　我远远的望着他，一身戎装，银色铠甲上流荡着寒冷的光，青丝高高竖起，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随着祭祀的一声：“起兵。”
　　擂鼓炸响，他带领着骑兵缓缓的走出。面容肃穆，仿佛凝固了一般。地上一时间尘土飞扬，配合着那些鼓声，仿佛战事一触即发，令人胸潮澎湃。我背着药箱，同其他两三个医师一起，走在了队伍的末尾。
　　不知谁先起的头。一首辽阔而雄壮的军歌想起。
　　四千余岁古国古，是我完全土。当今天下谁为主？是我神明胄。君看黄龙万旗舞，鼓鼓鼓！
　　一轮红日东方涌，约我黄人捧。感生帝降天神种，今有亿万众。宇宙蹴踏六种动，勇勇勇！
　　南蛮北狄复西戎，泱泱大国风。婉蜒海水环其东，拱护中央中。称天可汗万国雄，同同同！
　　绵绵翼翼万里城，中有五岳撑。黄河浩浩流水声，能令海若惊。东西禹步横庚庚，行行行！
　　怒搅海翻喜山撼，万鬼同一胆。弱肉磨牙急欲啖，四邻虎眈眈。今日死生求出险，敢敢敢！
　　剖我心肝挖我眼，勒我供贡献。计口缗钱四万万，民实何仇怨。国势衰微人种贱，战战战！
　　一战再战曳兵遁，三战无余烬。八国旗扬笳鼓竞，张拳空冒刃。打破天荒决人胜，胜胜胜！
　　（稍微改的清末末诗人黄遵宪的《出军歌》）
　　路上挤满了送行的人们，远处的高阁，突然看见小花，已经穿着一身白衣，绣着大片的兰花，他冲我一笑，挥挥手。我也挥手回应，边上的一个20多岁的男子小声的说，哟，莫不是你家相好的送行呢？
　　我笑，不是呢，只是知己而已。
　　那人二十余岁的模样，穿着简朴，额前的头发梳的很干净，用粗糙的蓝色方巾裹着，眉眼较为细小，乍一看他那副憨憨的样子，还以为是王盟呢。他也同我一样扛着药箱，估计也是随行的医师吧。
　　“敢问公子贵姓？”我稍微拱了一下手，以作礼节。
　　“免贵姓王，鄙人王萌萌。”他笑得眼睛眯了起来。
　　“……”我有些傻了，“王兄是否有兄弟称作王盟，身在杭州……”
　　“鄙人却有兄长二人，只是没有称作王盟的，怎么？”
　　好吧，我很难形容当时我的心情，在万人从军的队伍里，我有一种被雷劈了的感觉。天下居然有如此相像之人，连名字也相似。
　　“没什么，只是你生的有些像我一熟人，而且名字也有些相似。”我和他说了王盟的事情，他也惊讶，并说，此次战事结束回去，他一定得同我去杭州见见那位称作王盟的小兄弟，说不定还能成为至交。
　　王萌萌也是药师，和我一样，以辨识草药摘取药物为生，他自幼在京城长大，家里也是医药世家，所以他便做了药师，我同他聊了许多。整整一天行军下来，竟也不觉得累。

　　大军在逐鹿县附近安营扎寨，稍作休整。我刚刚把手头上东西放好，便有人传话给我，说张将军请我过去。
　　屋里的人一片惊讶的目光，王萌萌拉着我小声的问我，你和那张将军关系那么好？怎么第一天就让你过去。我尴尬的笑笑说，我只是一直作为他的随身药师，他比较信的过罢了。
　　王萌萌羡慕不已。我心里叫苦连天，若要是让他们知道他每次找我具体是做什么的，估计根本没有人敢羡慕了吧。他在杭州有过第一次之后，事后兴致一来也不顾我第二天是否要出诊，他反正体力好，多个几回也不碍事，就是苦了我，一整天腰都直不起来，骂又骂不起来，又打不过，想想就让人恼火。
　　我十分郁闷的想，他现在叫我过去，难道在这行军途中还想找我过去办事么，这么闹的话，我看我也没必要做药师了，估计明天走不了一半就要当伤员被人扛着走了。
　　我一面胡思乱想，一面跟着领路的人，七拐八拐的走进了一家客栈。心里暗骂，将军连住的地方都和我们不一样，还真是等级分明啊，就差几个喝花酒的大姑娘了。
　　推门而入，他正坐在在一方桌子边上，上面凌乱的摆放着一些书籍，他用手支着头，一页一页的翻着，书页被灯火照的有些泛黄。我在旁边寻了个位子坐下。他也合上书，走了过来。用手轻轻的拨弄了下我的头发，而后坐在边上，我同他一起吃食，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说话，他依旧话少，偶尔应了几声。只是表情比初见时，早多处了几分暖意，偶尔还能见到他有些淡然的微笑。
　　我对着月光说起了白日里遇见的王萌萌的事情，边说边笑，他低头轻轻的含住了我的唇瓣，小心的摩擦，略带点力气的吮吸，而后探入舌，在我嘴里细细的挑逗，他拥着我贴在窗上，月光弥漫，窗外带着一些沙石的风吹得脸有些生冷。我以为他会下一步动作，可他也只是简单的吻着，直到我喘不过气才放开，嘴里的津液有些淫靡的顺着嘴角流下。我慌忙用衣袖擦去。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明天要走很久的路。”他似乎在解释着没有下一步动作的原因，我却弄得一个脸红，怎么搞得好像是我特别期待似的。
　　我不理他。扭头看着窗外的月光。逐鹿县没有京城的繁华，现下已有很多小家小户的灯火已经暗淡。四周仅仅靠着月色的皎洁勾勒出一个平凡小镇的模样。
　　我没过多久便回了自己的住所。人多口杂，况且在行军当中，我不想生出什么流言是非。远远的看他独自站在高楼处浸染月光的样子，竟然有了几分孤寂。
　　在相遇之前，他又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又是怎么样的，去守护着一个秘密。
　　张家世世代代的张起灵，又要去承担些什么样的责任。
　　他像有着自己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无人涉足，也不会展现任何自己多余的情绪让人知晓他的喜好和哀怒。鸿雁在云鱼在水，张起灵，我同你，是否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心口一阵剧烈的绞痛，我走到无人的角落，死命的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息着。
　　一下下就好……总是这样的。缓上一会便好了……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起有的这样麻烦的毛病。一开始是几个月里偶尔的瞬间的剧痛，但是时间很短，略微的皱眉，还是能够忍的过去，只是现在，略略有些变得频繁了一点。
　　额头沁出了些许汗珠，我吁了口气，疼痛已经缓了过去。用袖子胡乱摸了把额头，靠着墙，抬头望着他那的方向。
　　树，如果我死了，他会哭吗？
　　百年过后，我吴邪也终究化为尘土。
　　你呢。
　　是否还记得曾经守护过的天真无邪。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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