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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次日,江子渊带着卓焱一起去见了韩芷兰,商量了老半天也没商量出什么可行的法子。卓焱心中着急,对江子渊和韩芷兰说既然雷猛不愿意让韩芷兰离开,他们明着是带不走人,不如,直接带着韩芷兰悄悄的离开。
韩芷兰并不同意这么悄悄的跟卓焱他们走,她说雷家养育了她十八年,她若是一声不响悄然离去,会伤了外公和舅舅们的心,她心中也不会安宁的,若是这样方能回家与父亲团聚,她宁可仍然寄居雷家庄。
三人商谈无果,最后还是一直等在客栈的沈蓉出了个主意,她说,韩芷兰在雷家住了十八年,自小跟着外公长大,她外公既然那么疼女儿自然也会疼这个唯一的外孙女,老人家心都很软的,他们这些外人要带走韩芷兰雷猛不答应,那就让韩芷兰亲自去求他,老人家疼她定会答应的。
江子渊把沈蓉的话传给韩芷兰,韩芷兰想过之后也决定按沈蓉说的去做,送走了江子渊,韩芷兰便马上去上房找雷猛,两个人谈了许久,在雷猛坚持不肯让沈蓉回去见百晓生后,沈蓉出来跪在了上房门前。
这一跪,便从响午跪到了晚饭过后,其间听到消息的雷家舅舅舅母表哥表妹们听到消息都赶了过来,从韩芷兰口中听到事情起因经过,也都去劝雷猛。
虽然雷猛气极,但是门前跪着的却是女儿的独女,自己疼了十八年的外孙女,见她一天不吃不喝的跪在那里,身体本就娇弱的外孙女脸色已经十分苍白,跪在那里摇摇欲坠的模样看得他心疼难忍。
“罢罢罢,你终是韩家的女儿,不是我雷家的人呢!”雷猛看着韩芷兰,说:“起来吧,夜里凉,你跪了快一日了,再受了凉你身子如何受得了,你想回韩家,外公不会再拦你了,过几日你收拾好东西,便让你表哥送你回去。”
韩芷兰听着外公的叹息声,慢慢的流下了眼泪,不是她不心疼外公,只是,她太想太想自己的家,太想太想见到自己的父亲了。
三日后,韩芷兰收拾好要带的东西,被大表哥雷原护送着离开了雷家庄,半日后在遇到了早就等在他们路上的卓焱沈蓉和江子渊三人。雷原见到他们三个,并没有说什么,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他们跟着一起走。
武当
过了中秋,林栖越发的想念江子渊了,日日数着他走了多少日,又还有大约多少日才能回来,来来回回的算着,越算越难过,才走了不过百日,要回来还有二百多个日夜呢。
夏盈瞧着林栖每日里除了练武越发沉闷的模样,便让她没事下山去镇上的集会玩一玩儿散散心。武当山下的镇子上,从每月从初一起,逢五日便有一次集会,周边的数个村子里的人都会在这时候赶个大早前来赶集,卖东西的,买东西的,还会有搭台子唱戏的,耍把式挣辛苦钱的,可热闹了。
以前,江子渊也总会陪着林栖去玩儿,不过,这两三个月江子渊不在,林栖是一次都没下过山,夏盈看着她总是这般闷在山上练功,也很心疼她。虽然武当俗家弟子不少,但是成亲后还住在武当山的并不多,除了江家和林家也只有林栖的三师伯葛青元一家人了。武当派虽有女弟子,但是却只是门派中住在山上的俗家弟子的女儿,并不对外收女弟子,而住在外面的俗家弟子若送子女来武当学武,也只会送儿子过来不会送女儿来,而同林江两家一同住在武当的葛青元也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女儿,这样一来,武当山上的女子除了林栖就只有夏盈和葛青元的妻子两个,却没有一个林栖年岁相当的。
夏盈心疼林栖在江子渊离开之后便没有玩伴,一心只闷头练功,心疼的不得了,便总是让她下山去走走玩玩,只是,林栖总是肯听却不肯去,说要好好练功,好能在江子渊回来后陪他过招。
这次,是夏盈急了,方在集会这天找了个让林栖下山买针线绣布的借口才算让林栖听话的下山去了。
只是,林栖虽然下了山,却没有心情逛集会,只买了夏盈交待的东西便回了武当。不过,在回武当山上的路上,却遇到了一件让她心惊肉跳的事情。
武当派虽是武林名门,门派中也有折损于江湖之争中的弟子,但是,自幼生活在武当山上,十八年来最远也不过是来往于山下小镇上的林栖并没有见过刀剑相向,不死不休的江湖争斗,可今天,她见到了。
是三个黑衣人在围攻一个青衣人,因为离得远,有些看不清楚四人的容貌,不过,看他们过招,林栖知道这四个人无论哪一个武功都胜过她不止一筹。
看到有武林高手相斗在武当山门外相斗,而且身手不凡,林栖本是十分好奇的,慢慢的想过靠近看个究竟。可是,她刚走上前两步,就看到被黑衣人围攻的青衣人一剑划过,将正对着他的那名黑衣人的脑袋切了下来。
青衣人出剑奇快,脑袋已经飞上了天又落了地,血才从伤口里喷出来。林栖看着那无头的躯体往后退了两步才倒下,心下一寒,走上去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那原本满满十分的好奇心马上消失的一干二净,看到小路旁的几棵大树,立马退到了树后掩藏身形,平息了好一会儿的呼吸才敢再探出头去看那打斗的几人。
离林栖藏好也不过片刻功夫,那围攻的一方已经又没了一个,只剩下一个还活着,与青衣人持剑对立。
林栖支着耳朵,听到黑衣人的声音远远传来:“大长老,您别再垂死挣扎了,您中了属下的‘冥河’,就算拼死杀了我又如何,一样活不到明天,再说,就凭您现在模样,恐怕杀他二人已经拼尽了全力,已经没力气再同属下拼命了吧!”
“呵,孟老贼教出来的狗东西,口气还真大,不过一个小小的银牌杀手,还真当自己本事大过天,是暗楼的天字第一号呢!小子,当心风大闪了舌头,本座就是再中上十种八种的冥河毒,也能把十个你一把捏死!”青衣人的声音有些苍老,带着不可一世的狂妄。
“死到临头了,你还大言不惭,那就别怪属下送您上路了!”黑衣人狠声说道,提剑便向青衣人刺去。
青衣人躲也未躲,也并未举剑招架,只看着黑衣人的刺迎面而来,却在距他咽喉只半寸之处停了下来。手松,剑落,黑衣人轰然倒地,抓着喉咙,只来得及恨恨的瞪了青衣人一眼,便咽了气。
青衣人看着他的尸首,不屑的道:“小子,天下间不是只有你会用毒!”说完,青衣人也吐出一口暗红的血,倒了下去。
林栖看着四个人一个不留的全倒了下去,慢慢的走上前,看到一片的血流满地,外加两具无头尸和俩骨碌了几尺远的脑袋,差点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胃里真犯恶心,忍不住转身避过那两具无头尸吐了出来。
直到把胃里的东西吐净了,这才舒服一些,手抚着胸口,半转着头控制着目光不往那俩脑袋那儿瞅,越过那两具无头尸,走到后面两个全活个的囫囵人前面。
黑衣人双目圆瞪,脸色紫黑,是中了巨毒之像,已经死透了,只是那双直直的瞪着前方的眼睛,似是不甘心又或是不愿相信一般的不肯闭上。
林栖只看了几眼黑衣人,便去瞧青衣人,这人年纪较长,看似五旬左右,蓄着胡须。林栖蹲下来,瞧他的脸色也已经是青黑色,刚刚听他们的话这人好似中了一种叫“冥河”的毒,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毒,也不知道这人是像黑衣人已经被毒死还是仍活着。
林栖不敢碰到他,有三分是怕死人,七分是怕他身上的毒沾到自己身上,只将手指放到他鼻孔前面,试了试呼吸,呼吸虽弱,但是尚有一丝气息未绝。
这人,还活着!
若是这青衣人也似那三个黑衣人似的死了,也许林栖就会上武当山叫上几个人一起帮着挖个坑埋了,也算是日行一善,给他们收尸,免得他们爆尸荒野,死后也不得入土为安。可是,这青衣人居然还活着,那她要怎么办呢?是救,还是不救?
说实话,林栖不想救,刚才躲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知道这四个都不是好人,一个长老一个银牌杀手,再加上另外两个断了头的,都是暗楼的人。暗楼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江湖人最大的杀手组织,只认银子不认人,只要有银子,连亲生父母儿女都会杀的人,那种地方的人万死难赎其罪。
让林栖去救,她是真的不想。可是,不救,看着一条命在自己眼前没了,她也做不到无动于衷。武当虽是江湖门派却也是道家道场,以惩恶扬善,救死扶伤为己任,门中长辈从小就教她,做人一定要对得起良心,见死不救,她于心难安。
救,不救,这,是个问题。
不想了!林栖想来想去,也没想清楚,干脆不想了。林栖对着那青衣人说道:“你别怪我心狠,你不是好人,我救了你,说不定就害了更多的人。而且,你中了毒,我也不一定能救得活你,你是生是死,就自求多福吧!”
林栖闭上眼睛嘘了口气,站起来就走。从头到尾她都没想过,她是武当正道弟子,这青衣人是暗楼中人,她完全不必要救他,就算杀了他也是为民除害!只能说,这时候的林栖还是个不暗世事的孩子,在她的心里,只有救人和不救人,从没想过会杀人!也是啊,这时的她,连看到死人都会怕,杀人,她还真做不到。
“唔——”
林栖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淡淡的呻吟,那声音中带着的痛意,让她停下脚步,没法往前走,却也不想回头。
怎么办,是离开,还是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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