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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话到嘴边之时,苏妖娆突然改了口,西夜冽这人神秘而危险,她不能把自己最重要的秘密告诉他,怎么着,她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西夜冽冰蓝的瞳眸眯了眯,“项链库房里有的是,你大可随意挑选。”
“那根项链是我妈,呃,娘亲送我的,我一定要找到它。”
西夜冽嘴角勾了勾,冰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嘲讽,他派人查过她,掘地三尺也没有挖出一点东西,她现在竟然在他面前堂而皇之提她的娘亲?
好,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想耍什么把戏。
“一年,朕帮你找到项链,作为交换,你需留在朕身边一年。”
“不,这不公平,我不想进宫,是你把我虏来的。”苏妖娆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拳,气愤说着。
“你别忘了,是朕救了你。没有人能在艳娘手里活下来。”西夜冽神色不变,不紧不慢说道。
“可是,一年太长了,我,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你认为单凭你能比朕先找到那条项链?”
“…”
毫无疑问,苏妖娆无言以对,虽然心有不甘,她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一点也没错。
她确实没有那个能耐。
“可以,但是我怎么知道你不会骗我,或者在这一年里胡乱安个罪名弄死我,所以,我们要立个字据,你必须保证一年期满把项链给我并且安全送我出宫。”
西夜冽手一顿,黄金面具落在桌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大殿里的气氛一时之间十分诡异。
苏妖娆挺直背脊,坚定望着他。心里却直打鼓,不知道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她。
许久,就在她握拳的双手冷汗涔涔之时,西夜冽两片薄唇一动,不紧不慢吐出两个字,“成交。”
苏妖娆猛的松了口气,这才惊觉背后竟已冷汗涔涔。
太恐怖了,他实在是太恐怖了。只是望着那双冰蓝的眸子,她就忍不住打心底觉得凉意飕飕,她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否真能安然在这宫里度过一年,然后全身而退。
“过来磨墨。”
苏妖娆正担心后怕着,冷不防西夜冽冒出这么一句话,把手在衣摆上使劲蹭了蹭,她这才走到御桌旁,动作轻柔的磨着墨。
西夜冽手下疾书,不过片刻,一纸字据就在他手下诞生。
苏妖娆偷偷瞄了眼,他的字铁画银钩,刚劲有力,无半分阴柔气息,全然不似他的容貌,阴柔俊美。
沉思间,两根葱白的手指粘着一张盖着龙印的字据出现在面前,接过字据,她忍不住多瞄了他的手两眼。
这么漂亮纤长的手指当真世所少见啊,真不知他是怎么保养的。
她暗自感叹着,摁下手印后,将字据小心翼翼的收好。
“继续磨墨,朕要作画。”
“是。”苏妖娆像模像样应着,忙专心的磨墨。
静谧的大殿里,龙纹熏炉里散出袅袅轻烟,西夜冽专心作画,苏妖娆埋首磨墨,两人都低着头,柔顺的乌发从二人肩头滑落,相交相缠。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苏妖娆打了个瞌睡再抬头之时,正对上西夜冽冰蓝的眸子,不知是她眼花抑或是她的错觉,那一瞬间,她竟然从他冰蓝的眸子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柔情,那是似水般的温柔。
“这画赏你。”
西夜冽很快掉头转开视线,将手中的画卷往她手里一丟。
“这是,我!!”苏妖娆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美轮美奂的画作,这不就是昨夜紫檀帮她弄的一身打扮吗。
画中女子一袭白衣胜雪,乌发胜墨,含笑看着她,似她又不像她。
“画的真好。”
她由衷感叹着,并没有注意到西夜冽脸上浓重的阴霾。
苏妖娆很喜欢这幅画,她觉得这张画比她在现代拍的那些写真照片可好看多了,所以,她很小心的把它收了起来,打算一年后把它带回现代。
古代的时间过得特别慢,宫里的日子过得尤其慢,她特意在床头糊了一张白纸,每过一日便在纸上划下一道横线,以此来提醒自己距离一年之期还有多久。
晨起,她照例先在纸上画条横线,利落的梳洗整理后,匆匆赶到西夜宫。她是西夜冽的贴身宫女,一天中大部分的时间都必须随侍左右。
几日的相处下来,她发现西夜冽实在是个喜怒无常的皇帝,前一刻才对着觐见的臣子冷言厉色,下一刻却又能十分温柔的和她说话。
而最让她不明白是,他几乎时时刻刻戴着那张黄金面具,可偏偏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他总会摘下面具,拿那张祸国殃民,美轮美奂的脸对着她,每每害得她盯着他的脸无法自已。
就说此刻,偌大的天听殿仅他们二人,他明明埋头批着奏折,却总要时不时魅惑的瞅她几眼,直把她看得是浑身不自在。
“启禀皇上,馨贵妃求见。”
“传。”
眼见着他又把面具戴上,苏妖娆心里纳闷着,一面不着痕迹往后退了退。
几日下来,宫里已经有了不少流言蜚语,大多诋毁她乡下来的野丫头,不懂规矩,整日黏着皇帝,还说她不要脸啥的。
诚然她并不放在心上,耐何有人时时惦记着,同在天听殿伺候的侍女碧蓝便是顶热心那个,每次见到她,总要给她几个大大的白眼,再好生讽刺几句。
是以,她不得不时时小心,事事谨慎。
厚重的殿门打开,一袭紫色华美宫装的馨贵妃款款走进来,盈盈拜倒,“臣妾给皇上请安。”
苏妖娆当即十分识趣的屈膝行礼。说实在的,只要不让她下跪磕头,单是屈膝行个礼啥的她还是可以接受的。
毕竟,人在皇宫,身不由己。
“皇上,臣妾见您日夜操劳国事,特意炖了山鸡野参汤,您尝尝。”馨贵妃从身后婢女手里端了汤盅,莲步轻移,袅袅娜娜向西夜冽走来。
苏妖娆自是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这馨贵妃正是那日她险些撞到的女子,还是东煜国皇帝的亲妹妹,听说,西夜冽最宠爱便是她。
而苏妖娆不明白的是,这馨贵妃看似端庄温柔,怎的她身边那个叫碧柔的宫女却愣得嚣张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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