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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韦诺一见进来的是徐陌淮,脸色登时变了一变,嘴上不饶地轻哼一声:“今儿个徐大公子怎么没陪尹公子赏花听曲?倒是有空来这等陋室了。”
徐陌淮没理会一旁的韦诺,走过去抱着哭得直打嗝的小人儿,轻轻拍着背为徐文钦顺气,柔声说:“好了别哭,哥哥喜欢钦儿的,在哭成花脸猫,哥哥就不喜欢了。”
徐文钦才肯抽抽噎噎抬起头,满脸泪水,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抓住徐陌淮的衣襟,哽咽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徐陌淮抱起哭累了的徐文钦就要转身离开。
韦诺气得吭哧几声,最后看这哥俩还是没理自己,拾起地上的玉扇,唰地打开,轻轻摇扇着,对徐陌淮说了一句:“徐大公子,不知你可记得万华居的云倾?”
徐陌淮身形一滞,心中一凛:‘云倾?那不是在我17岁时候万华居的花魁,当年尹入初为了她和我第二次决裂。'
徐陌淮倏地回身,眼光凌冽地看向韦诺,冷冷地说:“你想说什么?”
韦诺用扇子拄着下巴,饶有兴致地在满脸戒备徐陌淮和沉沉入睡的徐文钦身上打转,眼中划过一丝不舍,但随即嘻嘻一笑掩饰过去。韦诺直直地看着徐陌淮,一脸认真地说出伤人的话:“徐陌淮你忘记云倾是为谁而死的吗?你忘记尹入初是怎么用那把你送他的匕首送入你的心脏里吗?呵呵,你都忘了吗?”
徐陌淮一脸痛苦,抱着徐文钦跌坐在地,徐陌淮突然回神,看着还紧紧抓着自己的徐文钦还是沉沉睡着,并未惊醒,徐陌淮收拾好心情,抱起徐文钦坐回椅子上,一脸阴沉地问:“韦诺,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韦诺扇着扇子,执起青瓷茶杯,喝了一口,翘起二郎腿,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轻嗤一声:“徐陌淮,你不用在意我知道些什么,你只要知道,只要有我韦诺在一天,我便不会要你做出一件伤害小文钦的事情。”说着温柔地看一眼迷糊的睡在徐陌淮怀中的小小的人儿,眼里的柔情跟脸上的漫不经心表情完全不称,可是却让徐陌淮看出他的认真与固执。
徐陌淮伸手抚摸着徐文钦脸上的泪痕,轻声说:“韦诺,你放心,我不会。”
“不会,你为了尹入初干下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现在你说不会,呵呵,你现在敢看着我的眼发毒誓,说你再不爱尹入初了,你说啊,说啊!”韦诺激动得大喊,早就扔下了那些要该有的风度翩翩。
徐文钦难耐地把头埋得更深,不舒服得轻哼一声。徐陌淮不悦得看一眼韦诺,韦诺自知理亏,径自闭上嘴。徐陌淮安慰地拍拍徐文钦,哄着他继续睡,看徐文钦咕噜一句便不再乱动。
徐陌淮苦涩一笑:“韦诺,你放心,我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傻得可怜的徐陌淮了,对于尹入初,我不能说不爱,但是已经不敢爱了。现在的我只想好好照顾钦儿和孝敬父母。”
不理会目瞪口呆的韦诺,徐陌淮继续说着:“曾经我以为我没有尹入初我就会死,可是现在才明白,我从来没有拥有过他的我才知道,我不能就这么狭隘地自私地自以为是的认为。”
徐陌淮认真地看着韦诺:“其实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情况的,是吗?”
韦诺不由被徐陌淮伤感所感染,摇摇头,呆愣地说:“我不知道,我只是...”韦诺突然醒悟,有玉扇指点着徐陌淮,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管你怎、怎么狡辩,反正、反正本公子会好好看着你的!你要敢做什么坏事,本公子一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徐陌淮好笑地看着突然装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恶霸样子,没有答话。韦诺最是看不惯徐陌淮那种风轻云淡的样子,到底是14岁的孩子,心智成熟也有限,轻轻冷哼一声,说:“你可记住了,要好好做人,不然,哼哼...本公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是,那韦公子,我可以请问一下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没发生的事情的?”徐陌淮最奇怪的是这件事,现在还是问了出来。
韦诺得意一笑,说:“那是本公子厉害,能未卜先知!怎么?你羡慕了?”
其实韦诺生来有些奇怪,他母亲曾说过,韦诺出生时额头像是有一只眼,想要睁开却没能睁得开,只在额头上留下一条隐约的白痕,满月之后那条白痕也消失不见。长大之后的韦诺不怎么做梦,一旦做梦,那么一定会成真,就像他梦见母亲病逝,就像梦见游水救下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就像梦见父亲把自己扔给义父,这些都在现实中一一实现。韦诺也曾怕过,彷徨过,可是日子还是要过,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可以预先知道事情嘛,那也可以早做准备了不是?所以韦诺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可是最近每夜都会做梦,每夜都会梦见徐陌淮和尹入初为了权贿赂官员,为了前途不顾百姓,为了钱财黑白不分、忠义不明。这些都是韦诺厌恶憎恨的,他想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只有先让他们不在一起处事。
徐陌淮低头沉吟,觉得自己能获得重生,别人有这样未卜先知的能力也不足为奇了,便仰头对着韦诺真心一笑轻轻道:“谢谢你,韦诺。”
那笑天为之变色,地为之黯然,韦诺摸着自己如雷的心跳,暗叹:冰山不能笑啊,笑起来真真是要人命啊。
徐陌淮亲亲徐文钦的光洁的额头,然后抱起沉睡的徐文钦,起身出门而去,留下仍在呆愣中的韦诺独自傻傻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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