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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清晨的阳光偷偷跳跃进窗户,攀爬越过鲜红色的屏风,投射在徐陌淮脸上,原本冷峻的面容因勾起的嘴角显得格外俊朗柔和。徐陌淮怀中的女子静静沉着,绝美脸上的泪痕显得楚楚可怜,轻轻皱起的细柳眉,呈现一个好看的幅度。
阳光的细粒轻轻跳跃,调皮地爬上徐陌淮的微微闭着的眼上,一个劲想往里面钻进去。徐陌淮被刺目的阳光惊醒,想抬手揉发疼的额头,结果手上发麻的感觉,让徐陌淮很不淡定地睁开双眼,入眼的是柯云倾熟睡的脸,在阳光下异常精致可爱。徐陌淮愣住了,回想起昨晚所发生的事,可是宿醉的脑袋疼得厉害,只想起一点儿自己喝醉被刀语焕扶回来,其他的都是模糊一片。
徐陌淮轻手轻脚起身,看到柯云倾白皙的肌肤上全是青青紫紫的吻痕和指痕,徐陌淮看着有些心惊。
徐陌淮穿戴好,坐在桌上,想了想,还是留了一封信,收拾了一身换洗衣物,裹上包袱,取了些银两,出门了。清铭正规矩地站在门外等徐陌淮,徐陌淮把清铭拉到一旁,轻声说:“我要去一趟冰泉山,一会儿你把这封信交给我爹,告诉他们我会尽快回来的。还有,我不在期间,照顾好钦儿。铺子里的事儿你和齐伯商量着办吧。我走了。”
清铭想要开口叫住徐陌淮,见徐陌淮走得急,便止住了,摸摸鼻子,算了,还是不要告诉大少爷二少爷的事吧,其实二少爷不算反常,不哭不闹,懂事儿得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这样很好,没错,是很好!
徐陌淮出了大门,有些茫然,自己这样没勇气地逃了,的确是胆小鬼呀,可是现在自己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文钦,面对柯云倾,面对自己的心。逃离,现在才是最好的选择吧。徐陌淮去马场选了一匹骏马,扬鞭而去。马蹄声声,轻轻踩踏在凋落的花瓣上,溅起一层一层漂亮的轻雾,渺茫得和徐陌淮此时的心有得一比,一路而过,惊起落红片片,纷纷扬扬倾洒下来,可惜这美景,徐陌淮无心观赏,他现在一心只想快点逃离这儿、远远离开,等自己静下心来理清自己的心思再回来。可惜徐陌淮他不知道,今日的离去并没有让他尽快回来,而是一去6年杳无音讯,等他回来的时候,早已物是人非,连文钦的去向都无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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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钦和奇岩慢慢向主屋走去,和迎面走回的清铭遇见。文钦见清铭摸着鼻子,一副很无奈的样子。文钦笑了笑,笑意却没达眼底:“清铭这是怎么了?哥哥呢?”
清铭耸耸肩:“大少爷去冰泉山了,夫人恼怒,为此把我骂了半天,少夫人正劝着呢。”
文钦脸色一僵,转身就往大门奔去。奇岩莫名其妙,狠狠瞪了清铭一眼,追了上去。
“二少爷,您等等我啊。”
清铭摸摸鼻子,二少爷,我还没告诉你大少爷往哪个方向去的呢,好吧,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个冰泉山在哪儿。
文钦跑出府,顺着大街往城门跑去,一路撞翻了许多摊子,撞到许多人,文钦像是没有感觉到似的往城门跑。奇岩跟着文钦身后收拾着这些烂摊子,道歉,要赔偿的请去徐府找清铭。奇岩恨恨地想,谁让他不把大少爷留下来的,哼。
文钦跑累了,撑在城门墙上,喘着气,望着人来人往的大道,这纷扰的人群里,唯独没有自己想要看到的那道身影。文钦张望了半响,阳光逆洒在文钦身上,看不见文钦线条柔顺的脸,只有一双乌黑的眼闪着微光,奇岩打了一个哆嗦,莫名有些害怕,总觉得文钦身上有一些让自己害怕的东西在翻腾、酝酿。
文钦背抵着城墙,慢慢蹲坐下了。那背影看上去很无助、很绝望。奇岩跑过去,见文钦双眼慢慢退却神采,喃喃自语:“为什么要走?为什么给我一些希望再生生扼杀?我其实是傻子,只是傻子而已。”
奇岩心里难受,蹲下去,环住文钦颤抖的肩,将文钦的脑袋拥抱进自己怀里,想哭就哭出来吧!
文钦紧紧抓住奇岩的衣襟,像是溺水的人抓住那最后的救命稻草,不管有没有用,不管能不能救命,只是紧紧抓住,文钦将头深深埋入奇岩并不宽厚的胸膛,眼里酸涩,心中空荡荡的,茫然得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奇岩拍着文钦的背,让文钦慢慢缓过气来。
文钦半伏在奇岩身上,呆呆地看着人来人往的官道,默默流着泪。奇岩劝解:“二少爷,大少爷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你不要这样。我们先回去吧。”
文钦不理奇岩,默默坐在地面杂草上,从早上到晚上,从熙熙攘攘到夜深人静,从城门大开到城门紧闭,就那么望着、坐着。文钦眼底从茫然无措到渐渐清明,文钦扶着城墙想要起身,奇岩急忙扶住文钦的胳膊,慢慢扶着文钦起身,两人向徐府走去,与不放心前来照顾他们的清铭擦身而过,清铭看着文钦眼底的漠然,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清铭摸摸鼻子,但愿大少爷早日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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