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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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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少女与狼上


      ‘他’位于一切之上,俯瞰这风雨飘摇的世界。终于,‘他’的嘴角露出了微笑。
      “可爱的孩子们,在这混乱的火苗中跳起来吧。燃尽一切,将最美丽的舞蹈献给我…”
      ……
      …神话时代…
      那时的迪尔罕虽是狼之始祖,却也只是年龄不过千年的魔兽。所谓初生魔兽不怕神,在第N次对赫尔墨斯的挑衅中,那位传说中出奇和善的神使终于忍不住还手了。小雪狼立马败得一塌糊涂,被封住魔力打下了人界。
      当他被打回幼狼的原型,在树林中独自舔舐伤口的时候,一位看起来极其弱不禁风的少女出现在他的面前。少女有着一头半长不短的黑色头发,发尾被剪得乱七八糟,她的眼睛是阴沉的暗红色,如果不仔细看,会觉得像放大了瞳孔的死人眼。
      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仿佛那双眼睛是那么空洞,空得能将人溺死其中。
      “咦?”少女好奇地走近蹲了下来,迪尔罕懒得理她,继续自顾自地舔着前爪上的血痕。
      “哎哎…”她看到他的腿受伤了,突然挥起手来,变得惊慌失措。雪狼见状停下了动作,纳闷地看着她接下来的举动。只见她费力从裤脚处扯下一个布条,然后将那个布条绑在了他的前爪上。不过话说,她的衣服本身就跟布条差不了多少。
      白色的小兽沉默地举起前爪,看了看缠在上面的脏布条,嘴角开始抽搐。我勒个去!这个破布条是做什么用的?!他刚想吼几声将这个小丫头吓走,突然听到少女发出 ‘咯咯咯’的笑声。刚抬头,一只稚嫩的小手便放到了他的额头,开始反复摩擦。
      咦?老实说…感觉还不坏,小雪狼将怒气压了下去。他想起在刚出生的时候,母亲也曾这样摸过他的。
      第二天,女孩给他带来了一条鱼。鱼被扔到地上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大概刚从哪个水沟里抓上来的。虽然他在人形的时候是不吃这种东西的,可是现在…少女眼中映出一只可爱小动物狼吞虎咽的样子。
      没办法,被封印力量的他无法动用小宇宙,现在就跟一只幼兽无异。
      第三天,女孩来看他,旁观他跟一只野鸡搏斗最终吃到美味的身影。
      第四天,少女示意他跟自己回家,他跟上去了。那时的他想:去屋子里住总比露宿林中的好。可惜他想错了…
      少女的家在一个靠海的村落之中,漫天遍野的咸腥味让他忍不住皱眉。
      “你回来啦?”一位瘦高的女子迎了上来,在看到她身后的幼兽时瞪大了眼睛。“啊!好可爱的小狗,是你捡回来的嘛?”
      无法说话的小雪狼哼哼几声表示抗议。人类,看清楚!谁是狗?!
      “叫声很特别啊,是没见过的种类呢。”女人笑着蹲下来,用手去摸它的头部。刚被摸了几下,它便趴下来摇起尾巴。
      “唔…呀呀…”少女开始围着女人转圈,拼命地想要表达什么。
      “安吉,你想要养它?”
      “嗯嗯。”被称作安吉的少女使劲点头。
      “好吧,但是你要自己照顾它。既然是你带回来的,就要把他当做自己的责任来承担。”女人笑得很温柔。
      在那之后,迪尔罕便在这个几乎可以被称作危房的、家徒四壁的建筑物里住了下来。这里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家具,但少女床上的大海螺,却吸引了他的视线。那是一只五彩斑斓的,美丽的海螺,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安吉总是抱着它玩。
      后来,他时常被安吉带着满村子转悠,他知道了这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小渔村,他知道了有个小男孩和她很要好,他知道了安吉不管怎么教就是不会讲话,但在哼歌的时候倒是很利索,尽管那是一首完全听不懂的歌谣,却有着优美的旋律…
      平静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平静到他几乎忘了自己是一个魔兽,平静到他被认作是家畜时也不会生气。谁叫他们是愚蠢的人类呢?咱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渐渐地,村里人习惯了这个总是跟在少女后面的白色影子,他也有了另一个名字,人们在见到他的时候,总是会亲切地叫他小白。
      小白?真是个蠢名字,他在心里碎碎念:谁叫他们是愚蠢的人类呢?咱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和安吉很要好的小男孩叫做什么来着?利特还是特利的…姑且称作利特吧。利特的家庭条件比安吉好很多,几乎天天都给她带些好吃的过来。看着少女流着哈喇子的面孔,迪尔罕又在心里着实鄙视了一番:愚蠢的人类,见到这种破玩意都会开心?
      但不知为什么,少女开心的样子就这样在他脑中刻下了,雪狼觉得自己的心在随着她的笑在跳动着。
      那么,给她找来更多这种东西,就会开心了?他趁着夜色悄悄溜了出去,从某户人家叼着一篮子类似东西就跑了回来,在少女面前炫耀着。但是,安吉并没有笑,而是严肃地吱吱呀呀叫起来。
      闻声而来的女人在见到一篮子圆形糕点时吓了一跳,以为是少女从哪里偷回来的,把她打了一顿。迪尔罕第一次感到了内疚,一整晚默默陪伴着感到委屈并嚎啕大哭的她。
      再后来,平静的日子就像永远不会终结似的,迪尔罕甚至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
      或许是惩罚吧,惩罚他的自甘堕落。这样的生活,终于在那一天被打破。
      ……
      村中的广场上,身着黑色斗篷的长老拿着他的木杖。
      “十年一度的海神祭礼将要开始了,这一次我们的村子被选中了。所以…”长老的声音沉了下来。“要从十岁左右的孩子中选出一人,当做送给海神的祭品。”
      人们哗然,然后开始窃窃私语。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们的孩子去当祭品…”
      “是啊,那是我们好不容易生下来养大的,最重要的孩子啊!”
      “不,如果是那样的话,不如就让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去吧…听说她是被那个寡妇从海边捡回来的…”
      “但是那个寡妇不会同意的吧…”
      “那又怎么样,这可是大家的决定!”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长老苍老的面容中露出了疲惫。
      ……
      第二天,一群持着农具的村民突然闯入了少女与女人的家,将不断挣扎的女人按在墙边,将不明所以的少女带走并关了起来。大家都看见了,那只被称作小白的犬一直狂吠着,一步不离地紧跟着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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