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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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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绝路微光下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处于一场华美的宴会之中。这里充满了鲜花与美酒,服饰轻薄的舞者正在翩翩起舞,诸神们举着金色的酒杯,言语中洋溢着欢笑。

      面容俊美的男子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却又像是置身事外,丝毫没被这欢乐的气氛所感染。他的手中小心翼翼地托着一只刻有繁复花纹的金色酒杯,里面盛放的美酒,比地面上任何的佳酿都要醇香。

      “加尼墨得,为何显得这么忧郁?你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嘛?”年轻的神灵向他走来,靠在他身后的围栏上,静静地环视着这场浮华的酒宴。但是,她的手中并没有拿着酒杯。

      石青色的长发飘扬在空中,加尼墨得礼貌地向她点了点头。

      “不,我只是在做自己的工作。”

      “那也太过认真了吧。”紫发的女神笑了,加尼墨得觉得,这笑容比在场所有的笑容都要纯净。
      “加尼墨得,我想我明白你的心思,父亲强迫你过来确实有失公允了。难道你…”女神收起了笑容,认真的表情中透露着干净的怜悯。“…不想回去看看你故乡的那些人吗?我可以向父亲请愿,让你回去看看你的亲人。他们也在深深地思念着你啊…”

      就像一颗石头落入水面,加尼墨得的心中激起了阵阵涟漪。自他来到奥林匹斯之后,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些话。

      “真不知道如何感激您,雅典娜…”

      于是,他怀着满心的希望回到了特洛伊,盼望与他的父母、亲人朋友们,还有…那个人,团聚。可是回首往事,已是如梦如烟,盼顾人间,已是沧海桑田。虽然和父母重逢是幸福的,可太多的物是人非,让他感到无力与悲哀。

      因为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不会再回来,自那之后,这里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人类的王子,为何又回来了?”女神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我想,那里已不再适合我…”整座特洛伊城,在他心中所剩下的,只有父母两个。

      “我看到了你所见的一切。”智慧女神叹了口气。“为什么人类总是在意一些虚无的头衔。为什么不明白,最重要的,只有对彼此的爱啊…”

      “您是这样想吗?但是多数人认为,有很多东西,比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事物更加吸引人。”

      “可是,就因为如此,我却更加愿意注视这样的人类。虽然他们并不完美,但我还是想要守护他们,引导他们找到真正的自己…”

      加尼墨得看到,雅典娜眼中带着深深的怜悯,那是比所有外在事物更加美丽的东西。他的心中忽然涌现了一种感激,这位女神,甚至比人类自身更加爱着他们。但是他们知道吗?

      他深深地朝女神行了一个故乡的大礼。

      “我也想看看,您的目的达成时的样子。”

      ……

      再次睁开眼,他发现自己轻轻地躺在一个一无所有的世界里。漂浮于空中,他的视野所及是一片光怪陆离的境界,暧昧的光晕在无限的世界中闪耀,眼前出现琉璃反光般的幻影。就像听到了无数人的声音,他们的思念不知从何而来,亦不知往何处去,似乎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里重现。

      他又闭上眼,脑中数十个前世的画面一幕幕地闪过,一段段场景变得鲜活起来。他感到自己终于到达了那个从企及的境地,无比遥远,却又近在咫尺。所有的一切,就埋藏在自己灵魂的深处。而只有死去,才能回归意识的本源…

      “加尼墨得…”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的脑中响起,睁开眼,他似乎又回到了寒冰地狱的永恒风雪之中。

      身边是被白雪埋葬的皑皑白骨,耳边仍回荡着战友绝别前一刻的呼唤。他们已经选择了离去,剩在这里的,只有过去的影子。

      “既然已经知道了圣战的真相,下一世,你仍然愿意做雅典娜的战士吗?”哈迪斯苍白的虚像映在风雪之中,显得那样不可触及,就像一伸出手就会消失掉似的。

      “是的,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决定了,我会一直看到最后。”

      哈迪斯默默地看了他一会,缓缓闭上了眼。模糊的样貌消失了,寒冰地狱又重新恢复了寂静。他环顾四周,这个地方啊,不知还会来几次呢?每当回到这里,明白了一切,他才能感受到真正的平静,平静地等待着下一次,或是某个最终…

      “那么这次,是最后了吧?”他自言自语。“奥斯尼克,看来我没能看到最后呢…”

      像是回应着他的话,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不,加尼,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而是才刚开始啊。” 随着话语的声音,他的意识逐渐被带离了这里。就像穿梭在记忆的回廊中,他又看到那个闪烁着微光的通道。

      “回来吧,我的朋友,今后的战斗,我们一同面对…”

      “那么,你又在哪里?”

      “不久之后,就可以重逢…”

      逐渐进了,那个闪耀着刺眼光芒的出口,他觉得自己的感觉正在重新复苏。和以往不同,他发现自己的五感变得更加敏锐,就像能对世界上的变化产生共鸣一般。他听见水流动的声音,冰掉落的声音,风划过崩塌建筑物的嘶嘶声…

      “那么这次,是最后了吧?”他自言自语。“奥斯尼克,看来我没能看到最后呢…”

      像是回应着他的话,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不,加尼,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而是才刚开始啊。” 随着话语的声音,他的意识逐渐被带离了这里。就像穿梭在记忆的回廊中,他又看到那个闪烁着微光的通道。

      “回来吧,我的朋友,今后的战斗,我们一同面对…”

      “那么,你又在哪里?”

      逐渐进了,那个闪耀着刺眼光芒的出口,他觉得自己的感觉正在重新复苏。和以往不同,他发现自己的五感变得更加敏锐,就像能对世界上的变化产生共鸣一般。他听见水流动的声音,冰掉落的声音,风划过崩塌建筑物的嘶嘶声…

      “不久之后,就可以重逢…”

      ……

      刻托降落下来,冷冷地看着地上那个僵硬的躯体。水瓶座的身躯包裹在一层厚重的冻气之中,身上的黄金圣衣早已碎尽,丝毫没有了生命气息。

      “飞蛾扑火的人类…”

      她没有再看他,转过身去走到封印的入口处。她伸开五指按到封印的中心,残存的海皇力量化作闪烁的电光,阻止着她的动作。随着噼啪的响动,烟从她的掌心冒了出来,但她并没有在意。

      “波塞冬,你再不能阻止我!”她加大了手中的力道,狂暴的气流从掌心发出,抵在封印中心不断地转动。终于,已减弱的封印无法抵抗灾厄之神那逐渐增强的小宇宙,从中心开始龟裂,终于崩溃了!

      海底世界开始不停地震动,支撑着亚特兰蒂斯的防护罩开始破裂,上方来自深海的海水带着巨大的压强向内部挤进来!下一刻,曾经辉煌的古国即将永远消失在海底世界之中。

      刻托哼了一声,毫不犹豫地从封印中迈了出来。转眼间,她穿梭到曾经的布鲁格拉德藏书库。

      “哈哈哈哈哈——”首次踏入外部世界,她疯狂地笑着,狂躁的风暴席卷在她的身边,将她脱了起来。随着一声巨响,她向上飞出了这片书的废墟,终于上到了冰原的地表。而在她的小宇宙波及下,地底书库瞬间完全倾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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