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湾亲情向]旧书

　　旧书
　　01
　　“哥哥，湾湾画的好不好看？”王湾扯着王耀的袖子，另一只手把书举的高高的好让他看见。
　　书的空白处是女孩费了很长时间描摹下来的一束梅花。
　　他轻轻地拍了拍王湾的头，“是很好看，可是湾湾不能随便在书上画画……”还没说完就被女孩子的声音打断了。“为什么不可以，那是湾湾的书，湾湾想在上面画什么就画什么！”说着就从他手中把书抢了过来，跑远了。

　　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想起来就像刚刚发生一样。

　　王耀是在晒书时发现这本书的，书被小小的湾湾涂抹得不成样子。书上原本的印上的字迹已经看不清了，但是随处可见的涂鸦和字迹则看得一清二楚。
　　字写得还真是不好看，结构零零散散、笔画随心所欲想在哪在哪……王耀不禁笑了笑要是现在把这本书摊在她面前，那丫头绝对会红着脸手舞足蹈的连声否认。也是，她长大了。
　　他的桌子的左手第一个抽屉里是她寄过来的信件，虽说不太多，但一两个月总会有一封的。有的时候是信，有时是明信片，有时是几个包裹……

　　总之一个月里总会有几天本田菊会看到他的邻居在信箱旁，手里拿着信微微的笑着。

　　02
　　“哈哈，你来追我啊！看看你能不能追到！”小孩子一边向后面喊着，一边飞快的往前跑。
　　王耀赶紧往右撤了一步，生怕把这个没有看路的孩子撞到。

　　想起来，自己和湾湾也玩过这种游戏呢。
　　当时湾湾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说着同样的话，大步的向小巷深处跑过去，步子落到铺着石砖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而自己则是急匆匆的追过去把女孩子拦下。湾湾在那时总会笑的很开心，然后趴在哥哥肩上玩着哥哥的头发，心不在焉的听着王耀的絮叨：“女孩子不可以跑那么快，跑步时要看前面，不然会撞到的……”

　　而每每等到王耀说完的时候王湾已经睡着了，有时手里还捏着不知从那里扯下的一朵小花。
　　“你呀，真是的，知不知道我会担心你的？”他揉揉她的发，有些无奈的说，并把她手中的花别到她的发里。

　　当王湾长大一些后，他们还是会玩这种游戏。只不过王耀不再追了。
　　他就坐在自家门前的石阶上，等着他妹妹自己跑回来。
　　刚开始王湾总会气呼呼的质问他为什么不去追她，过了一段时间后便不再问了，再往后这种“幼稚”的游戏她也不再玩了。

　　03
　　在往后的是时光里，王湾渐渐地长大，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字迹也开始愈发娟秀起来。
　　信上的字一次比一次工整漂亮。
　　而人却不在他身边了。

　　同在一个巷子里住的老大妈总会拉着王耀的手絮叨一阵。
　　每次总会提到的就是王耀的好福气，妹妹和弟弟都很优秀，妹妹去了美|国读大学，弟弟去了英|国……而这时王耀总会笑得很尴尬。

　　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了。
　　虽然会通信会通电话，可以听见王湾在地球的另一端充满活力的声音，用抑扬顿挫的声调讲着她在大学的生活，或者是抱怨一些零碎的事。
　　他在这边听着，想着她的样子，偶尔会流泪

　　“过年回家吗？”
　　“今年不回去了，太忙了，暑假时再回去，到时候哥哥记得给我做豌豆黄。”
　　“好、好。”他连声应着，声音有些发颤。

　　“哥，你来美|国陪我好不好？”他可以像想那边的她嘟着嘴撒娇的可爱模样。
　　“不了，湾湾，哥哥要看着老宅……”
　　湾湾，哥哥说过，不能摔电话的。

　　04
　　王湾一直在等王耀，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

　　05
　　“哥哥怎么不来追湾湾呢？是不是哥哥不喜欢湾湾？巷子里好黑……好害怕……”
　　王耀翻着那本快散架的旧书，看到了那句话。

　　他不由得一怔。
　　他飞快的跑出去，找到那个巷子，巷子十分逼狭，只能通过一个人，头顶的天被房檐遮着，几乎透不出一丝光。
　　王湾是最怕黑了，小时候开着灯才能慢慢睡去，有几次他不小心把灯关了，吓得她哇哇大哭。
　　他实在无法想象小小的湾湾是怎么在这里呆那么长时间的。

　　因为他一直都在等他的妹妹自己跑回来。

　　06
　　王湾“哗啦哗啦”地翻着那本破破烂烂的书，不时有因为时间久而变得脆薄的书页飘下了。
　　“哥哥真是的，这么破烂的书怎么不扔了？”她有些嫌弃的说。
　　“当做纪念保存起来，让你看看你小时候的字。”王耀正在摆弄一旁的月季，“写得很差劲。”
　　“喂！谁小时候刚开始学写字就能把字得很好！再说了你小时候的字也不怎么样！”王湾不服气的嚷嚷着，丢过去一本同样破旧的书，“写得歪歪扭扭的，完全没有做好哥哥应该有的带头作用！”
　　王耀接过来，那是自己小的时候的一本日记，里面的字确实不像样子。

　　“那就把它和你那本一起扔了吧。”他又把那个日记本递给了王湾。

　　07
　　那本日记王湾没扔。她留着，一页一页的认真翻看。
　　显然那时的哥哥已经上学了，字虽然歪歪扭扭，但每个笔画写的都很认真。

　　“今天湾湾又和我玩那个游戏”游戏的游不会写，写的是拼音。“湾湾跑的很快。我努力地追她。我害怕她受伤。”
　　“她跑的时候从不看前面，我很害怕她撞到什么东西。”
　　“我找不到湾湾了，她跑的太快了。我找了很长时间。”
　　“昨天的事是因为湾湾自己先回家了，我才没找到。”
　　“我拿妈妈给的钱给湾湾买了一本书，湾湾很喜欢。”
　　“湾湾拿她的画给我看，画的很漂亮。”
　　“今天的脚扭到了，很疼，没有去追湾湾，湾湾是哭着回来的，之后被妈妈骂了，的确是我的错。”
　　其中还有很多字写的是拼音。
　　王湾一篇一篇读下去，哥哥的字迹渐渐变得刚劲明朗，拼音越来越少，内容也愈发长起来。

　　“湾湾。”她抬头，王港递给她一张纸巾，“擦一下吧。”

　　她已经满脸是泪了。之后她泣不成声。
　　不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哭。

　　08
　　王耀轻轻拭去王湾眼角的残留的泪。
　　“不想扔，那就留下好了。”他笑着轻声说，揉了揉她的头发。从她枕边拿起那本日记。
　　月光洒在她熟睡的脸上。长大了呢，他现在才觉得当初那个扯着他衣袖的小女孩长大了，真真正正的长大了。

　　他把那本日记连同王湾放在桌子上的那本书一同拿到了自己屋里。
　　他小心地把书拆开，一页一页弄展压平，再重新钉装。
　　屋子的灯开了一夜。

　　09
　　王湾醒来时便看见桌子上摆着两本像是新的书。
　　上面压着一张字条，字迹工整而不失锋芒。

　　“哥哥是大笨蛋……”她轻声嘀咕着，一只手揉了揉略微发红的眼眶，另一只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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