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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
「那时候,我看到他清澈的蓝色眸子,我从没有见到过这么漂亮的眸子。」
「他寂寞的坐在那里,我心里莫名涌起了一种想要靠近的冲动。」
「我有些胆怯的询问他,他似乎有些愕然,然后——」
「他笑了,温暖而恬淡的微笑。」
「风吹起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他的脸部轮廓在光束中柔和开来。」
「不知怎的,我嗅出一些悲哀的气息。」
「他递给我一把匕首,靠近柄处刻了一些文字,我不太明白。」
「我询问似的望向他,他摸摸我的头,揉乱了我的头发。」
「之后,我一直去那里找他。我向他说了很多琐碎的事情。我把自己最天真的一面给了他,在其他人面前我总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其实我也有困惑和难过的时候,他像一条宽阔的深沉的河流包容了我的一切,他的声音也如同那流水缓缓的以不逼仄的姿态注入我心里。」
「他不怎么向我说他的事,我从他的瞳孔看出了寄宿在里面的很多不快乐的感情,年幼的我暂时不能理解,但我不喜欢他的身上出现这种感情,所以我尽我所能,让他快乐。」
「他像是看出我意图一般,笑容逐渐增多了。我很欣喜他这样的转变,那份喜悦静静沉睡在心里。我不太能用语言描述出来,所以我有时会亲昵地扯住他的袖子,以纯粹而坦率的目光看着他。我希望这份心情能传达到他的心里。」
「有一次,我因有些事情耽搁了,到那里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视线就被阴影挡住了。然后我感受到一个比常人温度低一些的怀抱,像是要把我揉入骨血一样。我听到急促的心跳声,有力的振动着。我搂住他的脖子,我告诉他,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那是他唯一一次失态。一向安静注视着我也不怎么说话的他,竟会露出这样焦急的姿态,说心里话,我很高兴。那个令心也温暖起来的怀抱,很宽大。」
「我喜欢他的拥抱。」
「我们从来没有询问过彼此的名字,那种感觉很不踏实。我听说,知道了一个人的名字,就等于掌握了一个人的灵魂。我向他询问,他的脸上浮现出抑郁的神色。」
「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罢了。他这样说道。我懵懵懂懂,我只知道此刻的他很不开心,非常不开心,然后我摸了摸他的眼睛,我说那我不问了。」
「尽管有些遗憾,但我不想他再难过了,之后我一如既往的倾诉着。」
「某次,我的朋友Kesuke被欺负了,我忍不住帮那个笨蛋出头。我和一堆凶神恶煞的家伙不停的厮斗着,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朋友,后来我挂了彩。身上布满淤青的痕迹,手臂也被划破了。可是我赢了,我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跑到那里去炫耀。」
「可他并没有说出我意料之中的赞扬,他面无表情的抬起我的手臂。因为皮肤被划破的关系,有鲜血流了出来,我太高兴了只是胡乱擦了一把就匆匆赶来了。那暗黑色的血渍依旧残留在那里,他小心翼翼的把嘴唇凑上去,然后狠狠的咬了一口。我发出尖锐的悲鸣,我不敢置信的望向他。他依旧没什么表情,随后舔舐起我的伤口来。温暖的触感让我暂时忘了刚才的疼痛。」
「不要,轻易留出,自己的血。他缓慢的说着,脸上有种厌恶一闪而过。我以为他生气了,我很害怕,我怕他不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呆呆的看着他,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等我会过神来的时候,他正在用指尖温柔的擦拭着我的脸,我看到那些圆润透明的水滴,我才知道我哭了。」
「仿佛看穿我的不安,他略微叹了一口气。」
「并不是……只是厌恶,自己的血。……凌乱的语句,我却神奇的理解了他的意思。」
「原来不是讨厌我啊,我松了一口气。只要能够待在他身边好了,这样想着的我还没有意识到我已经和他互相羁绊了。」
「有些事,命中注定。」
「尽管还有一些模糊的细节,但这份泛着暖色的回忆,确实到这时便戛然而止了。」
「之后,是无尽的绝望。」
「终于有一天,在一个阳光刺目到想让人流泪的午后,他消失了。」
「只是,有事耽搁了吧。我自欺欺人的这样想着,努力压下心中一丝不详的预感。」
「我坐在木质椅子上,从正午等到黄昏,从黄昏等待傍晚,男人还是没有出现。明明只是坐了半天,身体却像是被人拆卸又组装过后疲劳而沉重。我拖着步子一点一点向家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就回过头看一眼,我怕要是我走得太快他忽然来了看不见我会有多寂寞。直到那张椅子离开了我的视线,我却仍然像个傻瓜一样,一步一顿一回头。好像那样男人就会出现似的。」
「之后的很多天,我依旧如同得了强迫症一样过去,等到半夜又回来。其实理智已经清楚的明白事实,情感上却无法接受。怀念着那温热的静谧的欢乐的,有那个人在身边的时光。」
「……骗子。」
「明明约好了的。」
「后来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不记得哭了有多久,只记得那悲哀的难受的感情压迫着心脏,疼到说不出话来。」
「之后,我搬了家,在安宁平淡无趣的生活中逐渐淡忘了一些事情。」
「有一天,一个男人出现在我面前。」
「浅蓝色的却又泛着魅惑紫光的眼眸,苍白的皮肤,如同幽灵一般的男人突然进入我的生命。」
「远远的,我似乎听到这样的声音。」
「到那时,如果牵着手,走出去的话——」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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