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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最后的晚餐
迷迷糊糊中,我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听到从厨房传来乒呤乓啷的声音。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了床,走到客厅,看到陆晨在厨房里笨手笨脚的切菜。
我走了过去,说道:“我来吧,一看你就是不会烧菜的料。”
陆晨傻笑了一下,说道:“被你说中了,那麻烦你了,我来煮饭。”
他把菜刀递给我,然后就去淘米,在他淘好米之后要放进电饭煲时,我叫道:“等下,拿来给我看看。”
他拿了过来,我一看,苦笑了一下,说道:“水太多啊,你想做稀饭啊,倒掉一半。”
他应了一声“哦”,然后就去倒水。
他做好这一切后,一直站在我旁边,我看了看他,说道:“你去客厅坐着吧,烧好了我再叫你。”
他又傻笑了一下,然后走出去了。
我做了三菜一汤,其中一个菜是程一凡最喜欢吃的梅菜扣肉。
把菜都做好后端到餐桌,然后让陆晨去叫程一凡。
我盛好三碗饭后坐在餐桌上,一会儿陆晨走过来说:“他说他不想吃。”
我说道:“我去叫他,你来坐着先吧。”
我站起来,正要向程一凡的房间走去,但是陆晨拉住了我,表现出很为难的样子看着我。
我微微笑了一下说道:“你不用担心,他不会再打我的。”
陆晨松开拉住我的手,我走了过去,轻轻打开程一凡的房门,看到程一凡仰卧在床上,但是当他看到我后,一个转身背对着我。
我走进去,坐到床边,柔声细语的说道:“出去吃饭吧,好久没有给你烧菜吃了,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吃我做的菜么,吃完这餐晚饭我就走,以后也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程一凡继续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霎时心酸泛起,眼睛又湿润了,带着哭腔说道:“我求你了,就当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做菜吃吧,好么?”
他还是纹丝不动,但是一会儿他噗的下床站起来走出房间,向餐厅走去。
我抹了一把眼泪,也跟了出去。
三个人坐在餐桌上默默的吃饭,谁也没有吭声,一片死静,静得只剩下三个人彼此起伏的嚼菜生,还有外面呲呲的下雪声。
我感觉这餐饭吃得特别漫长,好像吃了整整一个世纪。
我一直给程一凡夹梅菜扣肉,也给陆晨夹了一些。但程一凡只吃了半碗饭,然后站起来闷声说道:“今天太晚了,就别回去了。陆晨,今晚你到我房间来睡。”
说完,他就向他房间走去,又是把自己关在房里。
我也没什么胃口,程一凡走后,我也放下了筷子。但是陆晨吃得津津有味,连连说道:“你做的菜真好吃。”
我看着他一副可爱的样子,说道:“好吃你就多吃点。”
他说:“你以后要经常过来哦,偶尔改善一下我们的伙食,因为一凡比我还不会做菜,平时我们吃得像猪食一样,可难吃了。”
我只是微微一笑,没作答。
陆晨吃完后,我收拾碗筷,他很不好意思的说:“本来你是客人的,可是连这些都要你来做,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别这么见外。”
“对对,不见外,我们是朋友,我们都是中国人。”
“去玩你的吧。”
“嗯。”
他走了出去,我继续洗碗。
洗完碗筷之后,跟陆晨坐在客厅里看了一会电视,我就说:“我困了,我先去洗个澡就睡觉。”
他站起来说道:“好的。”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坐着吧。”
他又给我一个微笑之后才缓缓坐下,我突然发觉这孩子特别有礼貌。
夜深人静,躺在床上,我思绪万千,脑海里总浮现出以往跟程一凡在一起的各种画面,那时候有欢笑,也有泪水,但总归是甜蜜的。而现在,我们变得如此生疏,连吵架都变得这么苦。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但我不想再回头了,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永远再也找不回来的,比如我们曾经的美好。
突然,我手机响起,拿过来一看,是徐贤皓。
他说道:“出去浪了这么多天了,你应该回来了吧。”
我难得的对他柔声说道:“我回去,明天一大早就回去。”
那边半响没有回应,一会儿才传来惊奇的声音:“我是不是打错电话了?这不像你啊,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药啊?”
我只呵呵笑了一下。
他又说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
“那你怎么这么不正常啊?”
“我怎么就不正常了?”
“你知道的。”
“大棒子徐贤皓!”我叫道。
“这就对了嘛,这才是你的风格。明天来之前给我个电话,我去接你。”
“知道了,睡你的大头觉吧。”
他呵呵笑了两声,然后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我翻来覆去,辗转难眠,我努力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但脑子不听使唤,往事总是像电影似的一幕幕闪过。
我怎么了,我该何去何从?
想了很久,但就是没有答案,也不会有人能给我答案。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睡过去的,但半夜里我醒来了,发现有些口渴,于是下床打开房门打算去倒杯水喝,但就在我要开灯的时候,凭着微弱的窗光,我依稀看到了一个人影,他一个人坐在餐厅里,显得特别的孤单而无助,我好像还听到了抽泣声,然后看到他不停的抹眼泪,夹一口菜,抹一把脸,反反复复,一直是那样。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程一凡。
这就是他,他不是男神,他也有眼泪,但是他最不希望别人看到哭泣,我不能惊扰到他,我不能打碎他那可悲又可敬的自尊心。
我顿时心如刀绞,我停住了手,没有开灯,轻轻的重新把门关上,然后靠在门背上,眼泪又止不住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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