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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三十寿辰最好礼物
这一晚,皇上当然是留在了永寿宫。
这些年皇上年纪渐长,临幸后宫的机会也少了很多,唯独永寿宫仍然圣宠不衰,实在叫其他妃嫔恨得牙痒痒。
其实如玥知道,皇上到了这个年纪,有些时候已是力不从心,所以他不愿去那些年轻妃嫔那里,反倒是如玥这儿让他轻松自在,因为如玥从来不会要求他什么。
然而这日既是如玥三十寿辰,皇上似乎也有备而来,倒叫如玥有些招架不住。直至亥时,才精疲力竭的躺在如玥身边,呼吸渐渐放缓了下来。如玥将锦被向上拢了拢,扭头看着身边人,他已经有了好几根白头发了,额头的皱纹再也舒展不开。即使再怎样证明他宝刀未老,可也逃不开这个事实:他真的老了。
如玥心中轻叹,自己不也老了吗?过了今日,就三十岁了,呆在宫中的日子,竟已有十六个年头。今后还有多少个十六年?也许很快,身边这个人就会离开了;孙黛生也将逐渐远离她。就连九儿,十年以后,可能也要走出这个紫禁城,走进一个新的家庭开始她新的生活。
那将是怎样一个家庭呢?她的枕边人,会全心全意的爱护她吗?
那只原本放在她肩上的手,划过她的脖子,抚上脸颊,触到了她湿润的眼角。
“嗯?”皇上张开惺忪的眼,“怎么哭了?如玥。”
“没事...臣妾只是想到九儿,想到她的未来....”如玥连忙擦去了泪。
“放心。”皇上将她拉进怀里,“她的路的确比一般人难走,但朕绝不会叫她受委屈。九丫头是朕的掌上明珠,她的未来,朕自会为她安排。”
如玥顺从的点点头。帐外却传来九儿清亮的声音:“皇阿玛!额娘!”
如玥吓了一跳,一下子从皇上怀里挣了出来,两人都慌忙整了整睡衣,这时帐子突然一掀,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皇阿玛,额娘!怕怕!”说着已经爬了进来,小手在空中乱摸着。如玥连忙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抱在怀里。
“九儿不怕!额娘在这儿!”边说边轻拍着她的背。
皇上掀开帐子,见小玉远远地跪着,不敢抬头,问道:“这是怎么了?”
小玉低着头答道:“回皇上,九公主方才做恶梦惊醒了,怎么哄都不肯再睡,偏要来和皇上娘娘一起睡...奴才怎么劝都劝不住,一不留神还让她跑了出来..惊扰了皇上和娘娘,奴才实在该死....”
“好了好了!如妃的寿辰刚过,讲什么‘死’字!你们下去吧,就让公主睡在这儿吧。”说罢便放下了帐帘。
如玥边哄着九儿,边说:“皇上,一会儿臣妾送她回去。这孩子,越发任性了。”
“不要不要!皇阿玛!”九儿一听,立即爬到皇上怀里,“皇阿玛,九儿害怕,不敢一个人睡,就这一次好不好?下次一定乖乖听话!”
皇上笑着搂着九儿躺下说:“那就下不为例了!”
如玥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也只好躺下,两人将九儿围在中间。九儿终于安静了下来,皇上也闭上了眼睛,嘴角还留着一丝笑意。此时无声胜有声。如玥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也一点一点的柔软下来。后宫中,就连皇后也不会奢望能拥有这一刻,如同寻常夫妇一般与孩子同睡一床。这对如玥来说,已经是最珍贵的生日礼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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