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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藏心思清晨复缱绻
如玥想,她这一生,这是第三次转折。第一次,十四岁入宫,做了贵人。第二次,十七岁被亲妹妹诬陷,打入冷宫;第三次,就是今天了吧。
如玥一睁眼,发现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拢着她,像极了她十四岁的时候,被像婴儿一样抱在怀中的景况。如玥迷迷糊糊中,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但抬头一看,是一张她还没完全适应的、略显苍老的脸。这使她确信,这一切是真实的。
可这真实来得实在是出其不意。
如玥没有问。关于当年、关于如瑶,她只字不提。她已经不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了。她明白身边的是皇上,他一个字可以决定无数人的生死。即使他们的距离近得几乎为零,她也得时刻提防出错,决不能再留一点可乘之机。
皇上既然知道了她的冤枉,又当天就翻了她的牌子,这已经是为她翻案的最好证明,她无需再为自己七年来的冷宫生活多抱怨什么,说多了,倒显得是皇上的错了。而如瑶,当年欺君的事肯定是败露了,这一整晚,皇上都没提,看来是不想说到这个人,如玥若问起,或者给她求情,显得虚伪矫情之余,反而可能给自己招来麻烦。皇上也许是厌弃了如瑶,也有可能念在旧情想要放她一马,在没弄清皇上的心意前,如玥暗自揣度,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心里来回想了几圈,实际却是一眨眼的工夫。打定了主意,如玥便安心的多了。
皇上也已经醒来,手轻轻的在她背上上下摩挲。
“皇上,还有一会儿时间,也不多睡会儿。”
“朕年纪大了,醒了,就睡不着了。”他笑了笑,“岂能和你们这种年纪相比。”
如玥听了,心下一阵发酸。一来,皇上是真的比以前老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任他再尊贵,也是人,都敌不过“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二来,皇上不经意的“你们”一词,让如玥心里一震,如玥啊如玥,你不是早就知道,你永远只会是“你们”中的一员吗?难道到了现在你还没接受吗?难道你真的爱这个人?这个冷落了你七年的人?
如玥在心里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全都无解。不知怎么的,就冒出一句话来:“皇上,你没老,不会老的。”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在怀疑:如玥,这句怎么听都像奉承啊!
但皇上却相信了她的真诚,将她又向自己靠了靠,俯身把脸埋进了如玥的头发,嗅着那若有若无的薄荷香气。
“如玥....”
“嗯?”
“没什么。”皇上闭着眼,“好闻。”
如玥微微一笑,抱紧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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