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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安静……
“怎……怎么了?”
刚刚推门进来的小悠似乎是被这种严肃的气氛吓到,僵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冰山对小悠招招手,叫她过来:“今天起,小悠就是Galley-La船厂的一员了,管理财务。大家都已经不陌生了,有事情多帮助啊。”
看见对面的一帮人全都盯着自己看,小悠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我好像没有做什么吧,都看我干什么啊?
这么想着,她轻轻地扯扯袖子,整整衣服,似乎觉得这样就能让自己收到的“注目礼”少一点似的。
路奇也在那一群人之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着在人群的注视下的小悠,竟没来由地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名义上的同僚。
第一次见到黑猫,是在一次黑手党名流的聚会中。
即使当时在场的人很多,他一眼就认出了黑猫的身影。与传闻中的一样,举止优雅流畅,带着猫科动物般不可一世的高贵与嚣张。
如果没有那几乎遮住了一半脸的猫面具的话,他也许会晚一点发现她。
是的,猫科动物一般的嚣张。哪怕正在与别人谈判,依旧是那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当时他这么想着,紧接着就转身去应付他的任务目标了,没再多看她一眼。
黑猫第一次见自己,应该就是几天前那次。在很冷的夜里,很高的屋顶上,说了一些很煞风景的话。
他认为那应该是第一次两个人面对面的交流,但是看对方的表现,倒像是已经认识了好久的样子。
他实在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与黑猫有过接触,或许对方早已知道自己,但是彼此绝对没有过任何交流……那么其实黑猫是个自来熟?
越想越偏了……
思绪回到现在,他没有心情去听冰山说些什么,无非就是介绍,引荐之类的。他现在看的是小悠,换下了死气沉沉一身黑的小悠。
头发没有像从前一样挽起,而是简简单单在脑后扎起了一个马尾,看起来不再透着成熟,更像一个少女了。
暖色调的服装,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一道阳光,黄昏般温柔的阳光。
为什么是黄昏?他也这么问过自己,但是没有得出答案,只是觉得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黄昏的阳光。
那时他只是这么认为,并没有想到,或者说根本想不到那个原因。
“喂?喂!”
一只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几下,路奇回过神,发现是卡库。
“想什么呢?人都走光了。”
听这么一说才发现,偌大的大厅里只剩下稀稀落落几个人,看样子自己一直走神到会议结束。
啧,真不是自己的风格。
刚想和卡库走出大厅,面前的门就被“砰”地一下撞开,先前会议上万众瞩目的主角撞了进来,然后很没有形象地一下子扑到了地上。
路奇决定收回先前的话,不是“不再透着成熟”,而是这丫头压根就没成熟过。
从地上爬起来,小悠掸了掸衣服,好像根本没把刚才那一个大失颜面的行为放在心上,开始四处张望。
“啊,路奇!”
似乎是发现了目标,语气里透着隐隐的兴奋。他看见小丫头跑了过来,脸上是一贯的笑容。
“呼……总算找到了。”小悠站在路奇面前,因为身高差的关系为微仰着头:“之前一段时间多谢照顾了,麻烦了你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路奇的眉梢动了动,听这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今天起我就要搬到公司的宿舍里了,以后要记得天天要好好吃饭休息,工作过头了总是不好的……”
“噗……”卡库猛地捂住嘴,背过身去,肩膀一抽一抽的。
说了几句后,小悠似乎意识到路奇应该用不着自己叮嘱,住了嘴挠挠头:“我是不是担心太过头了?路奇先生肯定能照顾好自己的嘛……”
路奇没有说话。
“总之啊,”小悠扬着头,棕色的眸子里往常一样透着阳光般的温柔,“一定要注意身体,不然我会担心的。”
说完,转头又跑了出去。
会担心?这丫头不让别人担心她就不错了。
刻意忽略了话里隐藏的情感,路奇这么对自己说。某些情绪一闪而过,被他埋葬在认为不用去理会的角落中。
跑出了不知多远,直到实在是跑不动了,小悠靠在一旁的墙上,闭上眼。
我都说了些什么啊……
明明,明明决定不要说出口的……
小悠,你真是差劲透了。有些事情,一直埋藏在心里不就好了吗……
把头埋在双手间,她笑的苦涩。
我早就知道的,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起,我就没有在任何人身边的资格。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种情感。是自他平日里对自己一次次的纵容开始的?还是自他把自己从革命军手里就出来开始的?或者更早……
双手紧紧地抓住两侧的衣服,抱住自己。
冷,还是很冷。
很久很久之前,自己是不是也这样疯狂地想念过谁,那个修罗一般的剑士。疯了,无可救药一般的想念。即使是一个二次元的,屏幕里的人物。
现在想起来,竟然觉得那时很遥远。明明曾是那样的刻骨铭心,此刻却感觉淡到一丝波纹都没有。
不是思念到头的麻木,而是心已经冷了。
这样的自己。不完整的自己,没有心的自己,早已失去了被爱的资格。
她忽地庆幸自己刚才说完话马上就跑了出来,这样路奇就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一定是狼狈不堪的,蠢到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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