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绝仙迹

　　第二十八回成亲
　　四日后，郑家全家人开始操办起婚事来。刁絮去买来吉果等杂物，常姨开始到市场挑选宴席所需要的菜品，而李月儿则忙碌着洞房的装饰。飞红抱着孩子在窗前静静看众人忙碌，悠闲又惬意。齐鸣走近她身旁。
　　“飞红姐和钟连师兄明日也一起办婚礼吧？”
　　“不呢，我们在蜀山的时候已经拜过天地了。”飞红笑着回答。
　　“哦？没有师傅和师娘在就可以天地吗？”齐鸣有些诧异。
　　飞红看到他这么惊讶，慢慢解释给他。“虽然爹娘和弟弟妹妹还有你和杜鹃都不在，但是有连哥哥的师傅和蜀山众多弟子，成亲那天也很热闹。婚事只是两个人心心相印的最后一个结而已，如果两个人心在一处，这结打不打，什么时候打，都不算什么了。”
　　齐鸣略有所悟地点头。“可惜我没能看到飞红姐你穿嫁衣的样子。”
　　“你不也没看到你飘红妹妹穿嫁衣的样子？”说完飞红心里就很后悔，看到齐鸣瞬间失落的表情，她知道自己不该多言说起他的伤心事。
　　“鸣弟你一表人才，说不定马上就有姑娘看上你，过个三五月，你也就拜堂成亲了呢！”飞红装作轻松地说笑，虽然她知道齐鸣根本没有能转过神来。
　　“嗯，我这因为要照顾越儿，没有功夫帮忙，鸣弟你去看看落红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吧？”
　　齐鸣听到后，点头微笑着离开，心里却是像苦丁茶刚沏好，苦味弥漫。
　　远远看到落红正忙着盘点婚宴的各色菜式，齐鸣没有走近，默然离去。
　　第二天，郑府热闹非凡。因为郑家在青州名望甚高，稍稍沾亲带故的城中居民都过来看庆典。喇叭声、锣鼓声欢天喜地，邻里们来高声庆贺，熙熙攘攘，让气息里都裹进了喜气。拜天地，一对佳人终成眷侣，亲朋无不开怀，笑意纵横。酒宴上，郑落红涨红了脸，连连举杯回应来庆祝的各界亲朋好友，杯中酒烈，心已醉。洞房中，红烛轻摇，点点微醺，新娘烛光下微微含笑，迷弯了窗外的柳条。
　　在那欢声笑语的远处，齐鸣独坐在亭边，脚下散落三只酒壶。深夜星光稀疏，月色皎洁，婆娑的树影像鬼魅一般嘲笑着眼前这个孤零零的可怜人。他想起六年前，同样是初秋的深夜，秋气散去，露水刚凝，她约他在此会面。也是那次，他第一次拥抱住她，那样地紧紧相拥，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怀里的小葫芦，已经温了，为何人却分隔开来？他难过，想到应该开怀的时候她却不在，想和她这样一起举步迈进大堂，跪拜天地跪拜长辈，她，却不在，她，已是别人妻。我要如何才能再见到你？要如何才能和你在一起？上天真是不公，为何让我如此放你不下，却有无可奈何？
　　孤寂的夜，寸寸肠断。
　　曙光初现，晨色渐渐弥漫东天，齐鸣看到渐白的天际，心绪终于缓和下来。
　　自从那日落红成亲后，齐鸣似乎振作起来，嘴角有时还能露出些笑意，郑乾裕和李月儿逐渐也放下心，觉得他经过落红的喜事已经从飘红的婚事中解脱出来。
　　脸上逐渐有笑意的齐鸣更加惹来青州少女的瞩目。他本就长得清秀，坚毅的眉峰利落干净，眼睛黑亮炯炯有神，面堂明朗，引人顾盼。
　　这天，刘媒婆走进医馆。
　　“齐鸣小兄弟啊，你现在忙不忙？”刘媒婆笑逐颜开。
　　“不忙，刘婆婆有事的话不妨直说。”齐鸣本想趁没有病人的时候看一会儿医书，但看到有客人来，就放下书。
　　“那我也就直话直说啦，齐鸣小兄弟啊，我看你也有十七八岁了吧？”
　　“是，在下十八岁又七月。”齐鸣彬彬有礼。
　　刘媒婆本就对齐鸣颇有好感，看到他说话有礼，更加喜爱。“呵呵，十七八岁可是好年华啊，我十八岁的时候都生下了个娃了！你有没有想成亲生娃啊？”
　　见刘婆婆如此“好心”，齐鸣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他很想成亲，但他想与之成亲的人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他只好回答：“我想成亲，但……”
　　还没等到他说完后面的话，刘媒婆就开始兴高采烈地接着话说：“正好！我认识一个姑娘，长得那可是清秀水灵，百里挑一的呢，人品也好，家世也不差，配你们郑家可谓是天作之合！……”
　　齐鸣有些厌烦，心里对将他和个从未见过面的姑娘称作“天作之合”非常反感。“婆婆，我没有见过那姑娘，怎么可以说是天作之合？”
　　刘婆婆听到这句话，更加高兴起来。“我还以为你要拒绝呢，你看，你这还要见人家姑娘，你别着急，我明天就让姑娘来你这，让你们见见啊！”说完，刘媒婆就着急地往外走，想要早点通知王姑娘来医馆。
　　“哎，婆婆！婆婆！我是说我不能随便……”还没等齐鸣说完话，刘媒婆已经消失在转角。
　　第二日，王姑娘应邀来到医馆。齐鸣看到刘媒婆带着个姑娘走进来，本来已经诊完脉应该开方子的，但他想避开两个人，就对病人说先到内室再查看一下。平日里，郑氏医馆的前厅诊病都是轻微病症，耗时不多，病人来了坐一会儿就可以拿着药方去取药离开了。但内室是给重症患者检查和调理的地方，只要郑家大夫说到内室来仔细看看，病人就都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或者命悬一线。来诊病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公公，只是脾胃有些不合，但听到齐鸣说要到内室去检查，忽然吓得腿脚不灵，昏倒在桌旁。齐鸣连忙将他扶起，搀到内室，为他解开一口，梳理血脉，老头脸上的血色渐渐恢复。他醒来后，见到齐鸣，流下两行热泪。“大夫啊，我还能活多久啊？”齐鸣知道自己言语不慎将老公公吓到，就实话实说了。
　　“爷爷，您没病，就是脾胃有些不合，我这就给你开些调理的药，你记住我刚才说的那些饭食注意些，很快就会好。”
　　“你就别骗我了，谁不知道郑氏医馆内室里出来的要么就是死人要么就是半死人，没有重病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齐鸣见不能说服他，只好将自己的顾忌说给老头听。老头听完，哈哈大笑，道：“原来还有人怕娶媳妇的？我倒是想娶媳妇就是没人敢来说媒，没人敢嫁了，哈哈！”齐鸣却笑不出来，不知如何才能将刘媒婆劝走。老头看到他的为难，就说：“小大夫，你一表人才，肯定是看不上她家姑娘吧？看老夫怎么帮你把她们支走！”说完老头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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