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绝仙迹

　　第二十三回回乡
　　齐鸣一路快马回到青州，到了城内，先去了东城的秦瑄住处，将飘红要转交给秦瑄的包袱交给配儿。
　　配儿看到齐鸣非常开心，又知道了郑家人快要回到青州的消息，杜鹃和落红也都十分欢喜，两个人围住他问飘红的近况。齐鸣一说起飘红，原本习惯简短说话的他言辞也开始多起来。秦瑄静静听几个人问答和描述，笑意盈盈。
　　第二日，齐鸣就回到郑府的宅院，原本兴隆的宅院现已落魄不堪，院墙还是那堵院墙，里面的花草和陈设却是已经颓败蒙尘。他放下包袱，利落地将桌椅摆放好，又收拾起家当……正在他忙活时，听见外面有人开门进来。因为齐鸣没有钥匙，是翻墙进府的，他知道对方可能是看守郑府宅院的家奴。正思忖着，抬眼看到刁絮提着一把短刀向里观望。刁絮看到是齐鸣时，也放下了戒备，轻松地笑了。
　　“我还以为是来了贼人了呢！原来是齐鸣兄弟你啊！”刁絮收起短刀，走进屋子。
　　齐鸣挠挠头，憨笑着，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擅自闯进来这件事。
　　“我没有钥匙，所以就，就翻墙进来了。”他没有放下手里的活计，仍然在忙着收拾。
　　“老爷和夫人他们要回来吗？”刁絮欣喜地问。
　　齐鸣点头。“要过几天回来，师傅和师娘让我先回来把宅院拾掇一下。”
　　刁絮听完松了一口气。“终于回来了，在外面漂来漂去的也不是办法，一家人都漂的四分五散的，看着都让人揪心。你啊，怎么回来就自己收拾？你一个人能收拾得过来？再说了，这擦擦洗洗的事儿也不是你们大男人干的事儿，你交给我吧！”
　　刁絮抢过他手里的抹布就擦拭起桌子。
　　齐鸣见她身手熟练，又熟悉郑家的物件，心里暗自觉得回家里还有人在，真好！
　　“刁絮姐你一直在看守这宅子？”齐鸣巡视屋子里其他摆设，问她道。
　　“是啊，我每隔个把月过来擦擦灰尘，也看看有没有大件东西丢的。郑家在青州一直名声显赫，颇得人心，没有贼人惦记这里的东西，打更的和巡街衙役每天都在府院四周留心守护，很是不易。今天就是有个衙役听到这宅子里有声音，便去找了我，让我查看。这院子太久没人住了，常有野猫野狗什么的，衙役陪我查看几次也发现有异响也就猫啊够啊的，就没再担心非要跟着我，不过我这不以防万一嘛，所以刚才拿着刀进来的。”刁絮嘴里不停得应说着。
　　齐鸣听完轻轻笑了一下就四周查看去了。宅院到底有些大，一两个人还是很难料理得来。
　　第二日，刁娥和小丁小福三人也回到郑府，刁娥已有身孕在身，所以只是有心无力地站在一旁看众人忙活。齐鸣发现原来医馆的下人已经找不回来了，只能让小丁和小福到医馆去，但府里的重活和管事又没人能担任，他便招了两个老实的壮丁，让他们在府里做重活，他自己就当起临时管家，上上下下盘点周全。
　　毕竟只有刁絮一个女人做工，她的辛苦齐鸣有些不忍，本想招名女佣来帮忙，但刁絮说她和刁娥已经习惯了，有陌生人她不会相处。刁絮性子急，刁娥性子稳，两个人在郑府做事点滴不漏，十分细致，做事也用心，李月儿颇为喜爱，工钱也比别家的佣人高出两倍。虽说现下没有工钱，但刁絮凭着几年在郑家的情分也不愿看到郑家有难无人来帮。齐鸣如若安排其他人来做事，刁絮心里定会有所顾忌，怕自己将来在郑家没有用处。
　　恰巧郑落红和杜鹃回到郑府。落红看到修葺一新的门面，露出笑容来。齐鸣看到二人时，忙迎着二人回家，不经意间看到转角处有个老妇人在偷望着。
　　齐鸣快步走进，拉住要转头走掉的老妇人。仔细辨认，那老妇人竟是常姨！仅仅一年多些，常姨老了近乎十岁。他心里慨叹世事弄人，就挽留常姨留在郑府，府里也正缺个人给刁絮帮忙。
　　常姨无奈地摇头。“鸣兄弟啊，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心想帮忙回去，可我这眼睛不中用了，身体也不比从前了，哪能回去连累你们！”
　　齐鸣跪在常姨面前，让她不知所措。“常姨，霍先生是为郑家而死的，郑家人欠您一条命，您就留下来吧！眼睛我可以帮您治，我替师傅和师娘求您了，您就留下来吧！”
　　见很少言语的齐鸣如此举动，常姨不禁热泪盈眶。“我家那个人啊，都是命，你们别在意了，都是命啊……”
　　常姨、杜鹃和落红回到郑府后，郑家面貌便焕然一新。齐鸣命家奴新修了药庐和药房，买些常用草药和药罐、针具，郑氏医馆又恢复往日光彩。每日郑落红与齐鸣在医馆诊治病患，杜鹃和刁絮操持家事，郑家似乎又回到往日的宁静和兴隆之态。
　　只是，齐鸣知道，有些事没有完满。尤其是看到郑落红对杜鹃关怀备至的时候，他总希望自己也能有这样的机会对待飘红。但飘红在何处，他却都不知。

　　一日，有个面容俊秀的少年走进郑府大门，家丁问是谁，那少年也不回答。杜鹃上前盘问，只听那个少年彬彬有礼地问：“敢问齐鸣齐先生何在？”杜鹃问他找齐鸣何事，而他又是何人。那少年不回答，又问：“齐鸣先生在哪儿？”杜鹃有些气闷，指了指隔壁的医馆。少年抱拳致礼就离去。
　　晚上，杜鹃和郑落红独处时，她说起这个高傲奇怪的少年，落红说他在医馆也看到了。“那个少年见到齐鸣时非常高兴，笑得嘴角咧开很高，可是就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杜鹃好奇。
　　“他说：主人做的事肯定有他的道理，请相信主人。”
　　“他主人是谁？这少年穿着那么华贵长得又那么好看，他主人肯定也不是凡人。”杜鹃猜测不出齐鸣这接近两年的时间里都经历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问鸣弟，他不肯说。唉，你也知道鸣弟的脾气，他不想说话的时候，没人能撬动他的嘴巴。”郑落红想起齐鸣过往的脾气。
　　“也不尽然，飘红妹妹就能让他开口讲话的。”杜鹃微笑着说。
　　落红搂紧她的肩膀。“没错，真是一物降一物。”
　　窗外，月色皎洁。
　　齐鸣抬头望月，回想今天金桐来到医馆说的话。看到金桐他很开心，想听金桐详说飘红的状况，金桐却只说了一句话就急急地走了。而他又有病患等着看病，不能追上去问清楚。金桐手里拿着的包袱应该是路上的吃用，那绣花别致，定是出自秦瑄的针线下，那金桐应该是先去的秦瑄那里。也许，他来这里，并不是飘红的授意，只是他想和自己说清，怕自己将来误会飘红吧。齐鸣如此细想。但为何飘红要独自承担这些？她做什么会让我误解？
　　夜如水，思念无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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