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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吊者的沉思
两人之间的冷战这样不知不觉地结束了。好像从来都没有那些不愉快的对话一样。不二的停职也渐渐步入了倒计时。
原本凉爽的天气,最近不知怎么的又开始闷热了起来。即便打开了窗户,风还是不愿进屋。所幸,到了晚上,少了阳光的照射,温度道也低了下来。只是还是没有风。
不二躺在沙发上看着换好衣服准备出门的观月,“你真的确定,你们那个聚会不会查封吗?”
观月不理他,站在门前的落地镜前做最后整理。
“大半夜一群人聚在一起,也会被误会是聚众□□吧?”
“你给我闭嘴!”观月鄙视地看了不二一眼,“你的思想真是太败坏了!活该被处分。停职是让你好好反省的,不是让你继续胡思乱想的。”
“我好像不是因为这个才被处分的吧……”
“砰!”观月关上了门。
走到楼下,观月才发现,真的是一丝风都没有啊。抬头看了看天空,北边天空中浮着暗色厚重的云层,而自己的正上方月光皎洁。那片云会带着雨和风来吧,观月想着。
“沙沙。”身后出现了些许好似风吹落叶的悉索声。
观月警觉地回头,楼房的阴影处,一个隐没其中的人影脚下踏着落叶,嘴角带着笑意走了过来,优雅地抬了抬眼镜,柔声道,“初,好久不见。”
空气中的暖意瞬间被抽走,观月好像被冻在了原地。眼睛直直地瞪着眼前的人,牙齿细微地摩擦着,挤出一些声音,“忍足……”
忍足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我还怕你忘了我了呢。”
“你想怎么样?”观月用余光环顾四周。
好像观月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忍足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还是一样可爱呢。别担心,只有我一个人。我也并不想怎么样,只是希望你能跟我回去。”
观月逐渐稳住了呼吸,冷笑了一声,“你的未婚妻尸骨未寒,你应该在她坟前多陪陪她。或者为了忍足家,多陪陪差点就成为你老丈人的伊集院先生。”
“哦,想不到初还是相当关心我的呀。”忍足的脸色依旧带着自信的笑容,“可是,最终我也无法娶他的女儿不是吗?”
一丝诡异的感觉在观月心中挥之不去,“你,是你怂恿的?”
“别把我想得那么糟糕。”忍足柔声道,“我只是随口告诉久美如果没有成美,我或许有可能娶她。没想到她……”
“真是卑鄙啊。”观月两道秀眉拧在一起。
“可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忍足叹息般地说道。
“为了我?!”观月突然愤怒了起来,“所有人都说是为了我?可是你们真的是为了我而不是为了你们自己吗?”
“初……”
“为了稳固自家的地位,就要与伊集院家联姻。因为不想娶她,所以借刀杀人。”观月嘴角勾勒出一抹残忍的微笑,“你是想说,为了有能力保护我才需要稳固自己的地位,为了和我在一起才将伊集院两姐妹除去吗?”
“初,你现在对我有所误会。若当初你没有从家中逃出去……”
“我如果不逃走,你也会像迹部将我托付给给你一样,将我托付给别人,为了自己的权力地位,不是吗?”观月恶狠狠地瞪着忍足。
“不,我不会的,我绝不会将你交付给任何人的。只要你现在和我回去,我一定履行我对你的誓言,不离不弃。”忍足认真地说道。
叹了口气,观月微微一笑,笑容月光下显露着痛苦,“我好像有些明白你的计划了。为了阻止迹部财团在医疗界对你家的侵蚀,你需要联合国内医疗器具供应商伊集院家,以联姻的方式。而现在你已经达到目的了,伊集院家仅有的两个女儿都无法成为继承人了,而你这个准女婿就可以合情合理地帮助他们,来掌控他们公司。不要说是为了保护我,其实你只是想要个漂亮的理由罢了,为了家族利益才是你的根本目的。还有,你以为不是你家那些人有心要我离开,我能顺利出走吗?”
“我若没有在医疗界的绝对优势,我该如何与迹部抗衡呢?”忍足冷静地看着观月。
“我不想再听了。我曾经以为你和他不一样,你活得自在,你不在乎外界的看法,你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因为你是纯粹地想和我在一起,与我的能力,与家族,与任何的一切无关。”观月失望地看了一眼忍足,“我以为我逃离你家,给与你足够的空间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可是,你却做了那么令人失望的事情。”
“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脱离自己的姓氏,自己的家族。然后找到你,带你离开?”忍足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我是该感谢迹部把你保护的那么好,让你不用面对现实。还是该恨他,不让你看清现实呢?”
“我不知道,我现在做的是对是错。我只知道,现在的我恨你不愿意再见到你的信念,就像当初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一样坚定。你已经不是我当初知道的忍足了,或许是我太晚认识真正的你了”观月目光清澈地看着忍足的眼睛,说出了这番话。“还有,生日快乐。”观月最后说了一句。
忍足有些愣住地看着观月,他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着观月不动摇的目光,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心中有苦涩弥漫。
观月自己也很吃惊,在与忍足的此次对话竟然让自己有些想透彻了。或许心中还有丝丝不舍,可是观月觉得那没有关系,人总是需要一些东西来怀念的,怎么说,过去也从忍足那里感觉到幸福。那些快乐的时光。
看着观月离去,忍足在原地站了很久,点上烟,希望靠尼古丁来麻痹自己。他需要冷静。
“这不是忍足医生吗?”沉稳的声音,绅士的举止。
“你是?柳生医生。”忍足待对方走近才看清对方是谁。柳生比吕士,进入自己医院已经有几年了,与自己一样都是被人称为青年医生翘楚,相似的绅士作风。只要以上两点就足以构成忍足不喜欢他的理由了。特别是在这种时候出现。“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这里当然是为了你啊。”忍足看不清对方镜片后的眼神。
“为了我?”
“是啊,为了来拿走你的性命。”柳生推了一下眼睛。
忍足一惊,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脚踝处一紧,忍足低头一看才发现腿上不知何时已经被缠上了看不见的钢丝,这一动身体已经无法保持平衡……忍足试图在跌倒后能顺势滚离柳生,却发现,柳生已经在自己面前,而此时处于下落状态的自己已经无法躲避。柳生还是一贯绅士的语调,认真地说道:“再见了,忍足医生。”
柳生手中的手术刀很亮,照映出天上的那轮明月,将要被黑云遮盖。
参加聚会时,观月有些心不在焉。总是觉得有些不安。
“要占卜一下吗?”一个漂亮的女子晃了晃手中的塔罗牌。“你好像有心事。”
“不,不用了吧。”
“问人,还是问事?”显然无视了观月的婉拒。
“问人。”观月也觉得拒绝一个漂亮的女生总是不应该的。测算一下,或许心里也能安心一些。
女生让观月凝神洗牌,切牌。然后让观月按照她所说的位置,摆出一个观月从未见过的牌型。
“翻开其中你最想翻开的一张。”
观月按照感觉翻开。“正位倒吊者?”
“看来,你的朋友为你牺牲了什么。”
看着这种牌观月心中不安的感觉又深了一些。忍足到底做了什么?
带着不安,观月提早离开了聚会。
此时北边的云已经渐渐移到观月上方了,月亮时隐时现。空气中也似乎有风流动。
走到楼下,刚才与忍足对话的地方,路边的灯已经不亮了,四周一片漆黑,唯有天空中微弱的月光依稀照出了周围模糊的轮廓。观月有些后悔刚才是否对忍足说得太狠了,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嘀嗒。”一颗水珠滴落在观月的肩上。下雨了吗?“嘀嗒。”又一滴蹭过观月的脸颊。观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噔。”一声轻响,路灯突然亮了起来。观月猛的闭上眼睛,心脏跳慢了一拍。
强光出现的瞬间,观月好像看到了什么。那是他一生中所见最恐怖的画面。
观月再次睁开眼,抬起头。
忍足腿上缠着细铁丝,就像那张塔罗牌上的倒吊者一样。被挂在了路灯杆上。
他睁大着眼睛在观月的正上方看着观月,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只剩下属于死亡的灰暗。他脖子上一道细长却几乎割断了他整个脖子的伤口中的血已经几乎流尽。有些干涸的血液顺着忍足的脸滴落过观月的脸颊。这就是观月刚才以为的雨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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