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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节恨之切(下)
“皇兄叫臣弟前来,有何吩咐?”宣其扬看着背手而立,故作高人状的皇帝一直给自己一个背影,定定的站在荷塘边,默不作声。
“其扬,王府里的荷花,可还在开着?”
此言一出,三人无语。
好端端的,怎么会说到王府那池荷花的?不说还好,说起来宣其扬就头疼。
一汪烂泥,一池子烂花。
虽说是皇恩浩荡,皇家打造,可是说破天也是长在烂泥里的花,宣其扬总也提不起兴趣。
现下已经秋末,还花朵呢,连枯枝子都快被自己拔的差不多了。每次看到那日日枯败的荷塘,总觉得心里郁闷。
下人们知道是皇帝打造的,谁也不敢怠慢,什么肥料养花就见天的撒一把。把那一池子的小花当做宝贝一样的供养着。
纵使天凉微寒,渐渐衰败,也没有人敢去损坏一枝一毫。
要不是自己有个义弟,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可以灭掉几枝子,难保明年夏天又是一片荷塘月色。
皇帝突然提起来,莫不是发现我偷偷差人灭花的劣迹了?
“秋末了,怕是已经凋零了。再好看的花,也抵不过时节的交替,天气的转凉。纵使我是皇上,有些事情,也是我不可掌握的。”宣其易转过身,站在宣其扬的面前,微微颔首,将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皇弟看了个透彻,嘴角上扬,说不出的邪魅。
一边坐在石凳上喝茶的赵同生,适时的站起身,将话题深入了一个层次。
“是啊,天地万物,总有皇上您照顾不到的地方。许是眼下还在这里与皇上您赏风论茶的王爷和草民,明日一早就遭人设计,就要阴阳两隔了。还是要好好欣赏这值此唯一的美景吧,莫要讨论这哀怨的事情了。”赵同生说的云淡风轻,全然一副单纯无害的模样。
了然的宣其扬立马接道“是啊,是啊,皇兄,臣弟自从溺水后,忘记了好多,也不晓得自己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真不知道哪日得罪某个大臣会不会就将我在宫外暗杀掉了。皇兄之前送我的免死金牌,也被臣弟掉到池塘不见了,臣弟真是惶恐啊。臣弟请求皇兄责罚。”说罢竟一曲膝,跪在地上扁着嘴,委屈的抽搭着。
宣其易暗自好笑,丢了?丢到你身边人的怀里了吧?从这给我装无知,好啊,朕就陪你演下去。
“罢了,朕再赐你一块,切记,这次再丢了,皇兄就要两罪并罚了。”一块金牌而已,朕给得起。想要你的小命,除了朝堂之上,朕有的是办法。
得手的某人满心的欢愉,偷偷瞄一眼不动声色的赵同生,果真好演技,一点不显山不露水,佩服。
“说点正事。”
皇上终于将视线从赵同生身上收回,拉起地上跪着的宣其扬,道明此次前来的目的。
说白了,闲的难受,想找几个人闹腾一下。
放眼武穆朝,文臣少的可怜,武将独占鳌头。搞个比武大会,略显守旧。搞个对诗饮酒,只怕最后会多几个酒鬼,传出去丢的还是皇室的面子。
于是乎,皇帝想到了狩猎,集智慧与脑力与一体的运动项目。
找宣其扬来,是问问他案情进展如何?三日后的狩猎可否参加。最主要的是,宣其易有个想法,在心底日益增长,不搞清楚这件事,恐怕自己下半生都不得安生。
小王爷的身子,虽是不健壮,可是狩猎这等活计,谁又规定必须要身高马大,英明神武才能干的?
早就对电视里那神秘的围场感兴趣了,苦于没有机会。眼前这么好的机会,小王爷怎么会放过,欢天喜地的就应承下来。
宣其易看着小王爷脸上真心的笑意,心中一颤。
看一眼旁边笑盈盈的赵同生,暗道一声疯子。
“其扬啊,还记得小时候你掉进荷花池的事情吗?现在想起来,为兄都觉得好笑。你说你都五六岁的人了,还能梦游到池子里去,真是一桩奇事啊。要不是那夜为兄练武发了汗,起来透透气,恐怕你睡着睡着就把小命睡没了。哈哈。”
宣其扬瞬间石化,小王爷梦游?
啧啧,人才啊,都能梦到荷塘里去,淹个半死还对那一塘烂花这么执着,不得不说,小王爷你骨子里其实是荷花仙子变得吧?
同宣其扬想的不一样,赵同生定定的盯着宣其易的脸颊,试图从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可是,皇帝的想法是不会轻易显现在脸上的。
不然,他怎么能在皇位待了这么多年没被害死呢。
看宣其扬不做声,宣其易故意拍了拍他的肩头,亲昵的喊道“其扬啊,还记不记的那时为兄救起你时你说的什么吗?”
平地一声雷,炸的宣其扬一个趔趄,若不是身边的人及时的拉了一把,估计这会子又要上演一出水芙蓉,还是开败了的那种。
宣其易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接着说道“你说,大哥,我要和你睡。呵呵呵,那时的你,多么的天真可爱啊!结果一直到我登基前,我们一直在一张床上睡,现在可就不行了,恐怕皇兄是没这个福气喽”
“是啊,那时小,不懂事,难为皇兄你还记得。”宣其扬只得干笑,挠了挠头看向赵同生,他也是一脸的愁容。
这个皇上今天是怎么了?忘了吃药了?还是吃错药了?特意叫我来忆苦思甜的吗?还是他发现,我是假的了?
想到这,不禁身子一抖。
“你不记得也很正常。时隔这么多年了,那会子你还小。何况你前一阵又溺了水,怎么说也是大伤元气,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怎么会记得呢?只是皇兄比较念旧罢了。”说着还望了一眼赵同生,将“念旧”二字说的掷地有声,想要再地上砸出几个窟窿来。
闲聊了几句有的没的,皇帝托辞有政务要处理,就撇下二人匆匆离去。
待那一袭明晃的龙袍走远,宣其扬拉过身边的赵同生,撒娇似的将自己的脑袋搁在那人的肩膀上,来回的摩梭,身子也随着扭动,像是水里搁浅的泥鳅一般。
“同生,有没有觉得奇怪?”
“嗯,他开始怀疑了。或者,他已经确定了。”
“我们看来要小心再小心,加快进程,早点结束就跑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不然,呵呵呵,我这个壳子,怕是又要换人了。”
“没正经。”
“正经,什么是正经?能牵着你走遍这山山水水,晚上能和你同床共枕,这才是正经。来,亲一口。”宣其扬不是不怕,现在的他,腿还在微微打着颤,要是方才皇帝直接戳穿自己,将自己五马分尸,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好在,有惊无险。
爱美的小王爷,也不是一事无成,起码给了自己一个可以冠冕堂皇说出来的理由。
假山后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庭院中搂搂抱抱好不亲腻的二人,嘴角的口水都险些将胸口的衫子淋湿。
好一个补品!
武穆朝的国师,身着一袭紫衫,手拿一柄摇扇,悠然自得的看着那两个猎物,眸中的占有欲此起彼伏,眼看就要将周围的石头枯草都烧起来,及时的被身后的轻咳拉了回来。
“你这模样,倒是少见。”娇声细语的女子,婷婷袅袅的迈着莲步,朝国师走来。
“那个,就是你心头恨着的人?我看着倒是个可人儿。”顺势一把捞过那女子的腰肢,瘦弱的杨柳细腰,任他这个魔物都觉得要了他的老命。
这身段,搁在魔界那些妖孽里,也是出类拔萃的货色。怪只怪,那个皇帝,没有福气。在错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
好端端的一个天仙美人,整成了一个蛇蝎美人。
“你和那昏君一样,莫不是看上那副皮囊。我告诉你,我们可是说好的,那副皮囊,我是要用来做地毯的。我要让所有下 贱的奴才都在上面踩一遍,还要所有的太监都对着那吐口水,让他生生世世不得安生。你想要,还是等下辈子吧。”
“瞧瞧瞧瞧,这么美的小嘴,说出来的怎么这么恶毒。为什么要下辈子。他那么清秀的一个书生样,要是被我这等真身的魔物压在身下,你说,他还有活下去的勇气吗?哈哈,到时候还不是真的如你所说生生世世不得安生。”说着不忘将自己手中的摇扇朝着身后的几个宫女身上轻轻一摇,打横抱起没有多少重量的女子,进了假山的洞穴。
“皇上说不定会来。”
“你那夫君,现在还在勤政殿里商讨着国家大事呢,没功夫管我们快活。外头那些小宫女还能给我们把风,如此良辰美景,岂能辜负。”将每人放在洞中的石床上,一把扯掉自己身上的长衫,急不可耐的忙碌起来。
美人的手修长,指头更是白嫩有型,上面的每个指甲都精心的涂上了如血的红色,透过外头洒进来的光隙,称的越发的可怖。
“赵同生,赵同生,赵同生!”
女子狠狠的抱着身上的男人,咬牙吐出几个字,每一个都像是一指长的细钉,深深的扎进心脏的顶端。
我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赵同生被宣其扬拉着在宫里闲逛,太阳当头,照的地上的影子都成了一个一个的圆圈。
一阵阴风吹过,冷的二人不住的对眼。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好像背后有一把无形的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凉气不由自主的沿着脖颈蔓延到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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