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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窦
“小哥,咱们去哪儿逛啊?”在钟凛一边流连着街市鼎盛繁华的美景,一边信步穿过街头人群前行时,身后的柯云抱着小白虎终于努力分开熙熙攘攘的人流追了上来,很兴奋的凑到他身边追问道。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不也这是第一次来吗?随便溜溜。”钟凛回头瞥了他一眼,环顾着四周,满不在乎道:“赶紧趁天黑前多玩玩,要是迷路了的话……”他坏心一笑,伸手想勾柯云的肩,却看对方脸色微微一白,盯着他下意识般的往后退了半步,不禁有些大惑不解的望向柯云。
“真对不住,小哥,刚刚稍微吓了一跳呢。”柯云眨了眨眼,揣紧怀里的小白虎很快对钟凛尴尬笑了笑,解释道:“突然在小哥你身上察觉到了几分危险的气息……是那个吧?”他有些怯生生的指了指钟凛的手臂,试探般的问道:“那个,是老大用力量在你的身上刻下的烙印吧?我隐隐约约听老大提起过。”
“啊,这个?”钟凛一愣,伸手扯起衣袖望向手臂上那道如翩然游龙般的烙痕,有点迷惑。“这又怎么了?没什么的,不痛不痒……”
“不不不,老大的力量还留在这个刻印上。”柯云用很敬畏的眼神盯着那道漆黑的烙印,紧张的抿了抿嘴唇。“对于我这样的小妖怪来说,一下子突然感觉到这种力量真是叫人后背冒冷汗哩。这是……”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及时住了口,圆滑的一笑,有意凑到钟凛身边道:“没事没事,只是刚刚没注意到吓了一大跳!小哥咱们赶紧去逛逛吧?”
看着钟凛迷惑的盯了他半晌,随即皱了皱眉,满不在乎的把视线投向远处漂浮在空中的一排绚烂灯笼,柯云终于松了口气,心知自己差点把不该说的说溜嘴了。那刻印对于人类来说不痛不痒,对于以力量为绝对主宰的妖界来说就不一样了,按照黑暗世界的传统,强大的妖怪在自己的所有物上刻下烙印,就等于在对周围的所有妖怪彰示着自己对那件东西的所有权。永远无法抹去的烙印会残留着刻下烙印一方的力量,力量越强大,这刻印就显得越发无可侵犯,对于比刻下烙印的所有者更弱的妖怪来说,是绝对不会胆敢去碰烙上烙印的东西的,因为这意味着引火烧身。
至于钟凛身上的烙印,柯云很明白那是梁征刻上去的,这意味着什么,他是心知肚明的,或者妖界每一个妖怪都心知肚明这套黑暗世界的规矩。梁征的真实身份,柯云并不清楚,但他能确定的是,梁征拥有的力量足以让寻常妖怪望而生畏,战兢不止,因此那道蕴含着强大力量烙在钟凛手臂上的烙印,对于每一个寻常的妖怪来说都是值得忌惮的存在。
他在钟凛卧病在床的时候曾依稀听闻梁征谈起过这道烙印,这道烙印似乎对钟凛的生命相当重要,但个中缘由就远远不是他这种小妖怪能了解的了。跟上钟凛大步向前的步伐,柯云暗自擦了把冷汗,他很清楚钟凛的暴脾气,要是知道自己被当成谁的私有物烙下了烙印,他的主子说不定会去找梁征大吵大闹的,这个罪过他可担不起。
在柯云思虑的当空,钟凛却完全没想那么多,只顾着在新奇的叫人目不暇接的街市上到处乱逛乱看,看到五色缤纷的街口花灯下有个标致的姑娘正在不远的小酒庐当庐卖酒,酒香醇香扑鼻,他连忙大步穿过人群走到酒庐前,从先前带出来的钱袋里掏了些钱,朝她买了两小坛酒。
“来啊,小云兄弟,喝几口。”他大大方方在酒庐里的座位坐下,把一小坛酒硬塞给柯云道。“这酒可香了,这卖酒的姑娘也……”他说到此,眼睛不由得不太安分的在那卖酒的姑娘身上扫了几眼,那姑娘身着广袖宽摆的殷红罗裙,纤细的腰身上系着绚丽的织花绣带,长得娇媚动人,看他打量自己,也丝毫不像人间的佳丽般忸怩羞涩,而是用手指卷绕着两鬓垂下的乌发,对他大胆的投来一个媚眼。
“哇,这妖界的姑娘可真和人间不同……”看那姑娘对他妩媚一笑,钟凛骨头都有点发酥,连忙揽过柯云低声道。“不遮不掩的,大胆又热情,你看她还在瞄老子。”
“这,我们妖界是没有人界那么许多繁缛规矩,喜欢的人就大胆去追求争取,除了那些大族要讲究门第般配之外,只要有情厮守,是谁也不会多说半句的。”柯云一愣,看那姑娘的眼神真的在钟凛身上转来转去,不由得哑然失笑,低声对钟凛如此说道:“她好像是对小哥你着迷呢,但小哥你可得谨慎,得弄清楚她有没有情郎,否则免不了狠狠干一场恶架。”
“哦!爷我自然知道。”钟凛举起酒坛大口灌了口酒,欺身手肘撑在桌边,对那姑娘轻佻的吹了声口哨,惹得那娇美姑娘不由得发起笑来,乌黑的眸子盯着他,充满了暧昧的情意。他不由得有点心花怒放,转身看了看柯云,突然起了些促狭的好奇心,连忙凑近柯云耳边有意问道:“那,小云兄弟,既然妖界对情爱之事如此宽容,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哪?”
“我?”柯云微微一怔,随即小口啜了口酒,显出几分羞涩抓了抓头发。“嘿嘿,小哥你问这干什么?我……我自然是有的……”
“诶,还真的有?”这倒是有些出乎钟凛意料之外,他不禁更好奇了,给柯云斟满了酒,抓住机会坏笑着追问道:“谁呐?是什么样的人啊?你不妨说给我听听?放心,保密的!”
“那个人嘛……”惯常圆滑机灵的柯云少见的有些窘迫,抬眼看向钟凛,凑近他的耳边有些犹疑的道出了一段往事。
百年前,他住在上郡一带的群山中,是只刚刚能化形人身不久的黑乌鸦,在妖怪中也只算是最末流的小妖,没有自保能力,唯一依靠能苟活至今的长处就是足够机灵,善于逃跑。黑暗的世界中弱小的妖怪很容易被更加强大的妖怪杀死或者吞噬,而没有族群依靠,又没有强大力量保护的他只得战战兢兢东躲西藏的活下去,藏匿在碧绿的森林中修炼,好求得一线生机。
尽管他谨慎而小心,但孤身一人的他还是在某天夜晚被林中其他的妖物盯上了。那天,他刚刚试着化形去人类的集市中游逛,回到林中时却由于不太适应人类的身体而扭伤了脚踝,当他坐在林中一片空地的树边歇息时,一条巨大的蟒蛇猛然从林间游了出来,蟒身粗壮如同水桶,绿荧荧的眼睛在黑暗的树林中如同两盏诡异的明灯,骤然朝他扑袭而来,妄图将他吞入腹中。
即使他想化成原形逃跑,那时却也来不及了。眼看着那条巨蟒暴起朝自己张开血盆大口,他吓得顿时闭上了眼睛。
在他闭眼的那瞬间,面前一道态势凶猛的疾风却骤然卷掠而过,风中夹带着一只展开宽翼的巨大黑影,从半空扑下骤然和那条巨蟒斗在了一起,利爪如钩,宽阔如同巨大乌云的羽翼泛着金属般的强韧光泽,玄喙星眸,桀骜傲然,正是一只通身金羽的巨鹰。那鹰本就身躯庞大强韧,又兼刚猛无匹,没斗到片刻就用坚硬的鹰喙啄穿了蛇的七寸,那横行霸道的巨蟒平日没少欺负林中的小妖,却碰上了天生的克星,顷刻血肉模糊死在了当场。
他那时年幼,吓得浑身只知道颤抖,生怕那凶猛的巨鹰回头来将自己一起吃掉,连忙抱紧脑袋听天由命。半刻,他没感到任何疼痛,不由得蹊跷的睁开双眼往前一看,一只粗糙而温暖的大手猛然拍到他的脑袋上狠狠揉了揉,吓了他一大跳,抬头抖抖瑟瑟的看去,一个壮硕高大,面容粗犷的男人豪爽的对他笑了笑,肩膀上还扛着那条巨蟒。
“你……你不吃我吗?”他用力抽了抽鼻子,连眼泪都快吓出来了,胆怯的问那男人道。
“不吃不吃!你这只小得可怜的乌鸦,灰扑扑的,身无二两肉,懒得吃,还不够塞牙缝。”那男人愣了愣,随即很干脆的摇了摇头,挑剔的看了他一眼,拍了拍那条蟒蛇。“这是老子的晚饭。”
“我……我连给你当食物都不配吗?!”他一怔,随即心想自己就这么弱这么没用,别人连吃都不乐意吃自己,一下子钻了牛角尖,眼泪吧嗒一下就掉了下来。那男人看他突然哭了,吓了一大跳,连忙凑上前来非常疑惑的问:“干、干吗哭?哭啥?还没老子巴掌大的小乌鸦这么能哭!怎么了?哪里痛吗?”
“我脚痛,崴脚了……”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为什么要哭得那么厉害,虽然天资不错,比其他妖怪更快修成了人形,可他毕竟年幼,又是孤身一人,连吓带痛,眼泪一直流个不停。那男人被他哭得实在没办法,叹着气搔着头发转来转去,最终只得硬着头皮过来用袖口给他擦眼泪,粗着嗓子哄他道:“不哭不哭,我把蛇肉分给你吃好不好?你饿了是不是呀?”
“我才不吃蛇……”他嘀嘀咕咕的被对方哄着擦干了眼泪,然后对方看了看他的脚,叹了口气,转身示意他趴到自己背上来。
他心里稍稍好受了一些,抽着鼻子趴到那男人背上,那男人皱眉把他背了起来,瞥了他一眼问道:“呐,小乌鸦你家住哪?老子算倒霉了,等会儿这蛇叫兄弟们搬回寨子里去,我先送你回去吧。”
他趴在男人的背上晃晃悠悠的在林间前行着,男人的后背宽阔而温暖,虽然知道对方是很可怕的巨大猛禽,但他却觉得对方不会伤害自己。心里涌起一阵奇异的温暖感,他的手环住男人的肩膀,慢慢把脸贴在了对方的后背上,那种安心而温暖的感觉是他从来前所未有的。
“喂喂,大个子,我、我长大以后嫁给你好不好?”他小心的在男人的背后低声说,其实心里也并不知道嫁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初涉人间道听途说而来,听说人间的人如果很喜欢一个人就会想要嫁给那个人,他现在觉得自己也喜欢这个粗声粗气但是实际却十分温柔的人了。
“啥?啥啥?!你吓傻了吧?你这么小,又这么黑漆漆的,怎么能当老子老婆啊!”那男人明显一惊,随即很无可奈何的瞥头朝他吼道。“老子他妈可是鹰!小心把你带进寨子里去吃了!”
一听对方这么干脆就拒绝了自己,年幼的他一下子又受到了打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下子抽着鼻子又要哭。男人见他要哭,连忙手忙脚乱的劝他,眼看劝不住,末了只好深深叹了口气,啐了口道:“好吧,你想嫁就嫁吧,还没巴掌大的小东西倒挺能哭。不过,要等你长大一点再说,成亲以后不要抱怨老子欺负你啊!”
“嗯!”他高兴起来了,连忙抱住男人的脖子,在对方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男人骂了半句粗口,絮絮叨叨着什么,背着他穿过崎岖的林间,他心里安了下来,觉得对方答应了自己,就迷迷糊糊在对方的背上睡着了。
那男人把熟睡的他送回住处后,留下一些药草就走了,他再也没能见到那个人。后来,他渐渐长大,离开那片山林去了丹螺山修行,心中虽然知道那个人只是一时为了哄住自己而说了儿戏的话,现在想来说要嫁给对方也有些荒谬,但始终还是放不下那个人,而他以贩卖情报为生,四处奔波,再回到那片山林中时,却又不知那人名讳,只得默默在心中记挂着,一直无缘再次得见。
“所以说,嘿嘿……也不过是单恋而已啦。”柯云缓缓啜了口酒,眯眼微微一笑,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小哥你可不许和别人说啊。”
钟凛盯着他盯了半晌,艰难的搔了搔头发,又灌下一大口酒,缓缓道:“说实话,小云兄弟,我总觉得你说的这个人是在哪里见过什么的……好生耳熟啊!”他犹豫了半晌,还是揽过柯云的肩,打算把自己的猜测慢慢说出来:“我告诉你,这人呢我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如果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那人呢,据我所知还没老婆,难能可贵,你要赶紧加油……”
“什么?”柯云被他说得云里雾里,刚想倒酒,却又发现酒没了,连忙站起来对柜台走去:“等等,我再去帮小哥你拿坛酒来……”
“干什么!?没长眼睛啊!”
钟凛刚想把桌上酒坛中最后一滴酒倒进杯子里,却突然听到一个粗横的声音在酒庐内响起,他抬眼一看,发现柯云刚刚可能是起身起得急了,竟不小心和身后一个把着酒碗的粗横壮汉撞在了一处,那壮汉一下没端稳酒,溅得一身都是酒水,骤然一下恼了,一把粗暴的扯起柯云的衣领骂道。
“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柯云一惊,连忙连声道歉,那比他高了三四个头的粗横壮汉瞥了他一眼,混浊充血的眼中骤然露出一丝轻佻,硬是扯着柯云的手臂不放,哈哈笑了几声道:“好啊,小子长得还挺合爷爷我胃口,过来,今夜陪我喝一杯,这事我就算了!”
看着柯云一脸窘迫,热血一下涌上脑子,钟凛想也没想就拍桌站了起来,几步就挤到柯云和那壮汉中间,皱眉盯着那壮汉道:“把你脏手拿开,他都道歉了你还想怎样?!恶心的人渣。”
“毛头小子,你说什么?!怎么,爷爷我让他陪一杯酒又怎么了?他是你的人?”那粗汉的脸膛一下子就涨红了起来,松手用力把柯云推到一边,恶狠狠盯向钟凛道,他身后的几个像是同伴的男人也从酒桌边站了起来,虎视眈眈的走向他身后。
“当然是我的人……”钟凛紧紧盯着那些男人,把急忙朝自己跑过来的柯云仗剑护在身后。“他是我的人,我的兄弟,你敢碰他一指头试试?”
“好,既然毛头小子你先找茬,爷爷我他妈就奉陪到底!”那粗汉一恼,随即一脚踹开身边的桌子,骤然提起拳头朝钟凛的面门狠狠揍来。钟凛一眼就看穿了这醉鬼虽然远远比自己高大强壮,但足下却踉跄不稳,身手也远远比不了梁征,心里不屑,偏头只一闪就机巧躲过了呼啸而来的拳风,把柯云一把推向另一旁,欺身拔剑猛然挥向那粗汉的门面。那粗汉慌忙一退,可这动作只是机诈,在他后退的当空,钟凛早就迅猛压下身来一腿踢向他的膝盖,一歪一绊,那汉子站立不稳,后颈恶狠狠挨了钟凛一剑柄,顿时一下扑倒在了地上,痛叫着滚了一身尘土。
那汉子的同伴看兄弟吃了亏,一时也拔出武器向钟凛骤然扑来,钟凛连忙后退半步,骤然躲过一把从面门劈来的开山斧,狠狠握拳一拳朝那紧握开山斧的男人侧脸挥了过去,那男人也有了醉意没能躲开,一下就结结实实挨了个正着,身体骤然往后倒去,阻住了身后几个还想往前扑的同伴的前路。
钟凛还未开口讥笑,身后一柄锋利的银环刀早就当空朝他斩了下来,听见柯云的喊声,他下意识往左一偏,一屈身扣住那拿刀的男人手腕,猛然一使力,顶住对方的胸膛借着对方向前冲的态势把对方骤然反摔了出去。
那人猛然砸在不远处的一个酒桌上,酒瓮碎裂一地,惊起了酒庐里其他的客人。看见酒庐中那些客人大多都是粗横带刀之辈,喝得都醉醺醺的,正拍桌起来不非敌我的大声叫骂,钟凛不敢怠慢,赶忙对柯云打了个眼色,叫他抱着小老虎藏进柜台下面,刚看着柯云压低身子在墙边移动,一张四分五裂的桌子就骤然朝他呼啸飞了过来,他一压身躲开,就在那一刻,酒庐中像是猛然炸开了一窝粥般喧杂起来,粗鲁的叫骂和喊声夹杂着武器出鞘的厉声一时响彻了小小的酒庐。
“他娘的,谁他妈踩老子的脚的?!有胆的滚出来,老子要斩了他脑袋当球踢!”
“谁泼爷爷我的酒?!是你吧你小子!我早看你不顺眼了,来啊,单挑!”
“你不举!戴绿帽子的混账,你他妈老婆在外面不知道偷了多少人,生下来的儿子都不是你的!”
“你他妈才不举呢!他奶奶的,爷爷我连你老娘大腿上有几颗黑痣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喧杂粗鲁,毫无逻辑的醉鬼们的咒骂充斥了整个小小的酒庐,烂醉的粗豪男人们拔刀拔剑,用最恶毒的语言互相谩骂着,随即像一锅乱哄哄的粥一样扭打在了一起。钟凛眼看不好,骤然弯腰躲过一把毫无来由斩向自己门面的长剑,一个扫堂腿放倒另一个朝自己提着拳头扑过来的醉汉,纵身跃过桌面,在地面上翻身一滚,险险从闹哄哄的人堆中挤出了一线生天,还未来得及得意,一股呼啸而来的锋锐寒意骤然朝身前扑来,他半能般的抄起身边的方桌往身前一挡,只听见狰然厉响,一排锋利的梅花镖骤然钉在了他挡在身前的木桌中,入木三分。
“操,谁丢暗器的!?不要脸!”他从桌子后探出脑袋,气急败坏的忍不住大声骂道,还没骂完,眼看着几只酒瓮又呼啸着朝自己飞来,他连忙缩头在桌后躲着,眼看酒瓮呼啸砸碎在了身后的墙上,知道和那些醉鬼纠缠也没好处,他连忙一把挟起那方桌挡在身前当作盾牌,压低身子靠着墙边拉起躲在柜台下抱着白虎的柯云,护着身后的人朝酒庐门口撤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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