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何溯

　　“你的节食计划看来卓有成效，迈克罗夫特。”
　　他隐身黑暗中，干巴巴地嗤笑一声。
　　“观察入微。”他的伞尖以两秒一次的频率敲打地板，“事实上我更倾向于用稍微——温和一些的方式甩掉那些重量，而不是——”噪音停止。“遭遇反噬。这当然不是我的计划。”
　　“你的计划就是请君入瓮。”我冷冰冰地说，“你不会以为我还没缓过神来吧。”
　　他故作高深的面孔浮现出一抹不置可否的微笑。“以你所掌握的九牛一毛的信息来看，的确反应迅捷。”他装腔作势地提醒，“但凭你引以为傲的智力你应该做得更无可挑剔。你甚至没有考虑到应当采取必要措施，防备他利用你的致命弱点。”
　　我绷起脸。“从来不关弱点什么事（There is no such thing as weakness)。而且我认为我帮了你一个大忙，我知道事情发展正中你下怀。”
　　他叹了一口气，朝我迈近几步。我突然发觉他的疲惫不堪。
　　“W.西格森，一位可敬的挪威探险家，野心勃勃想把世间奇崛悉收囊中。他曾只身横穿撒哈拉，探索过险恶的亚马孙雨林，游历了东非大峡谷。同时他还是卓越的艺术鉴赏家。接下来他计划征服世界最高峰，在此之前他会先去享受亚平宁半岛的地中海风光。唔，前途无量，不是吗？”
　　他不打算遮遮掩掩，我也没道理拐弯抹角。“W是什么东西？”
　　“常见人名表中某个过目即忘的普通名字。”他开始晃悠他的黑伞，我的耐心在三秒钟后已然耗尽，他适时停下这一无聊之举。“或许是威廉。”
　　“够傻的。”我说，“不过死人不该要求得太多。”
　　他挤出一个冠冕堂皇的虚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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